白璃清醒时,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守在自己床边的独骍,不由愣了愣。
“白大哥!”独骍见他醒来,赶紧端水给他,“刚刚看到你昏倒真的吓死我了!还好安小姐说你只是透支,没什么事……白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白璃只记得自己莫名其妙昏迷之前,他们还面对着那个身份不明的闵禅大祭司,现在醒来却已然来到卞思时的庄园;这中间,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睡了多久?”白璃随手接过杯子,没有喝就直接放在一边。
独骍想了想,答道:“也没多久,就……半个时辰吧。”
“阿情呢?”白璃追问。
独骍指了指门口:“哦,安小姐在和阿sh……阿时给跟着她一起来的其中一个男子治病,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其中一个男子?是霄云和丹青吗?他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如果他们跟过来了的话,云栖也在吗?想到这,白璃继续追问:“跟阿情一起回来的是不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肢体僵硬?”
“是呀,你怎么知道?”独骍下意识道,旋即反应过来既然安小姐认识,那么或许白璃也是认识这两位的,“那个人看起来好奇怪哦,一直盯着前方,都不看我们一下……欸,会不会就是要给他治病呀?”
“……嗯。”白璃随口应道,无视桌上一口未动的水,起身向门口走去。
“白大哥!”独骍一惊,赶忙追上去,却见对方出了门就默默往门边一靠,并没有闯进对面房间的意思,甚至连敲门的意思都没有,心知他大概是想等安小姐出来,小心翼翼劝说,“安小姐他们估计不会这么快出来,白大哥你再歇一会儿吧。”
白璃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必要。
独骍劝不动他,只好陪着他站在边上,生怕他什么时候又撑不住了没人照应。
一个时辰过去,白璃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独骍以前经常站戏台也没累到站不住的程度,但实在是无聊,无聊到把对面门上的雕花都完完整整背下来了,又无事可做,再度戳了戳白璃:“白大哥,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他们出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白璃淡淡瞥他一眼:“你其实不必陪我等在这的。”
“那可不行,万一等下阿时出来看到你倒地上我却不在,会骂死我的……”独骍为难,转念一想又询问道,“白大哥你饿不饿?我上午才新学了桂花糕,还剩了些在厨房,要不我哪一点过来你尝尝?”
白璃见他是真的坐不住了,便无奈地笑笑,颔首打发他跑一趟。
独骍飞快地跑走,不一会儿就拎着篮子跑了回来,匆忙递给白璃,站在一旁扶着墙喘气,像是自己一走白璃便会昏倒。
白璃无奈看他一眼,默默尝了一块,意外地发现竟然没他原以为的难吃,除了糖加多了显得有些腻以外基本无可挑剔。
“怎么样,好吃吧?”独骍得意道,气还没喘匀就炫耀起来了,“阿时教我的,还夸我学得快呢!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尝一下她做的,比我的好吃多了,她真的超厉害的,什么都会。”
白璃心里觉得好笑,随意问道:“你以前不是都叫她‘卞姑娘’的吗?”
“额……”独骍一时被问住,略窘迫地低下头。
白璃忍俊不禁,摇摇头暂且放过他不再追问。
一晃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对面的门终于有了动静,门外静候的两人瞬间打起精神盯着。
门向内打开,卞水何与七墦情一前一后出来,一抬眼便见站在对面的两位年轻男子。
“阿时!”独骍迅速跑过去,小心翼翼扶上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卞水何,关切道,“还好吗?要不要歇一歇?还有水……”说着扶她往自己房里走,让她在床边坐下,捧刚刚被白璃无视的水给她。
白璃也上前正欲扶,却被七墦情摆摆手拒绝了:“没事,我就打个下手,没什么的。”
白璃不知该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便默默收回手在一旁站着。
“话说……”七墦情看着独骍与卞水何的互动,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都不知道诶。”
白璃沉默片刻,淡然道:“他喜欢便好。”
七墦情一开始还笑得开心,忽而接触到白璃一言难尽的眼神,突然转过弯来,笑容瞬间凝固:“你……说的‘喜欢’,后面省略的是什么?”
白璃淡淡移开视线,像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七墦情又呆站了片刻,脸色沉了下来,最后冷着脸大步跨进屋,直接抓着独骍胳膊把他整个人拉起来与卞水何保持一段距离。
“安小姐怎么了?”独骍懵懵地看她,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自己。
七墦情冷声道:“你出去一会儿,我和思时说些事。”
独骍依旧没反应过来她是在赶自己走,只当是屋里那位“病人”出了什么状况她们俩需要讨论一下,便应了一声乖顺地退出房间,还顺手帮她们关好门,一点儿也没有被戒备被驱逐的不满。
白璃看着毫无自觉的独骍无奈叹息,不过既然对方没发觉自己被防备了,他也没必要说出来让对方失落。因而,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走吗?”
“好啊!”独骍点头,殷切地拉着白璃出去,带他“游览”卞水何的庄园,“白大哥我跟你说哦,这个庄园比筠山那个还要大,里面种了好多花树呢,可惜现在就只剩下一点点桂花了,春天来估计更好看……”
独骍带着白璃走远,而屋内七墦情与卞水何之间却莫名尴尬起来。
最终还是卞水何先开的口:“你赶他出去做什么?”依旧是平日里完美的微笑,语气中亦带着笑,同往日一模一样。
七墦情冷哼一声:“你还记得你自己什么身份么?”
“他已经知道了。”卞水何笑笑,言语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这一结果七墦情可没预想到,不敢置信地看她:“谁?知道什么?”
“那个小戏子啊。”卞水何状似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可是当着他的面杀的人,事后放他走他都没走,非要留下来。”
这一回可彻底超出了七墦情的预想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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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