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不会有危险吧?”一旁的独骍看着七墦情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七墦情看了看他,失笑:“那倒不一定,不过是旧情敌找上门来了罢了。”
旧情敌?!独骍看起来更紧张了。
“放心,旧情人已经不在了,你没有危机的。”七墦情笑眯眯道,就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满满的都是看好戏的意味。
独骍曾经看过的那本书里头有写过卞水何是因“情”字入魔,可里面并未提过究竟是如何又为何因“情”入魔的,他本能的便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经历。此时听七墦情这么一说,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看着独骍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七墦情总算是放弃逗弄他了,笑着摇摇头道:“放心吧,她攻击性排不上多强,但保命可是最厉害的,别担心了。”
独骍闷闷应了一声,仍是局促不安的样子。
见似乎没多大效果,七墦情无奈,直接抓他盘膝坐下,道:“修炼吧,等会儿水何就回来了。”谅她如何都想不到,独骍顾虑的就是她,或者说,曾经把卞水何“逼上绝路”的七姑娘。当初为促成他俩姻缘做的一出戏,却成了对方心中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对方决意修道的根源。
不过就算是七墦情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的罢,反而还会大笑着鼓励独骍,有朝一日可以“打败那个十恶不赦的七姑娘”。只是不知道当独骍知道伤害自家恋人的七姑娘就是眼前这位笑语盈盈的蓝裙女子时,会作何感想了。
七墦情这种性子绝对是指望不上的,所以这一切,大概还需要卞水何自己同他解释清楚罢。
且不说这边七墦情调笑完了圆不回来便直接押独骍修炼去了,这边卞水何走上阶梯出了暗门,一眼便见这许久未见的昔日好友坐在桌边,于是就这么淡定地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卞水何挂着温和的笑,率先打了个招呼。
郤靛像是没料到会是她上来,不过略微的诧异过后,便恢复了近乎完美的笑,将刚沏好的头茶倒出来推给对面,客气道:“久闻卞大小姐对茶道颇有研究,不知可否为小女指点些许?”
卞水何看着推过来的头冲茶,笑了笑,一手接过茶杯,另一只手食指在桌上轻叩了一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卞水何轻抿一口,笑道:“略差些火候,再多煮片刻或许会更好一些。”
“这不是卞大小姐到来的稍早了些许么?若是还有机会,定不会再叫卞大小姐失望的。”郤靛笑道,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抿一口。
“这也说不准。”卞水何貌似客气地笑笑,放下杯子往前推了一些,道,“不知这回郤家主来咱们这儿,是有何事相求呢?”这神情很是温和到位,只是动作和言语就不如表面上那般客气了。
“卞大小姐言重了。”郤靛笑道,“不过是近来听闻您与七姑娘同白狐族有勾结,受人所托前来查看一下罢了。再说,郤家虽说经过七姑娘的血洗过后确实实力受损不少,不过家主一位,小女子可没那能耐胜任。”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先入为主了。”卞水何漫不经心道,“只是不知‘勾结’二字该从何说起?阿情灭了白狐族一事,江湖都传遍了,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我们哪能与白狐族有什么勾结啊?仅剩的那只小白狐狸啊,恨不得亲手斩杀害他家破人亡的七姑娘呢。”
郤靛轻笑一声:“可他若是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呢?魔人界关于七姑娘与一只六尾小狐狸同行的事早就是什么秘密了,小女子可否怀疑,那只六尾的小狐狸就是白狐族幸存的那位族长呢?小女子很好奇,若是那位可怜的族长知道了此事,又会如何看待你们。”
“传言自古从未曾有片刻停歇过,传出什么都不足为奇。”卞水何轻描淡写地拨过话题,顺便将话柄拽到自己手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郤小姐又是如何知道魔人界的事的?而且……有关阿情的传闻,恐怕是只有较高层次的魔人才有机会听闻的吧?”
“传闻既起,又何时能被围困与墙内?”郤靛亦是轻描淡写化解对方的质疑。
卞水何颔首,浅笑道:“我还有些好奇,郤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销声匿迹,莫非是做了什么心虚事,怕被谁查到?”
“如果不是拜七姑娘所赐,我们家主也不必再这么隐姓埋名地休养生息了。”郤靛淡定地将锅甩给七墦情。
卞水何听这话心中不由的冷笑。你做过什么事,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现在话说的挺漂亮的,当我们记性是有多差呢?
不等卞水何开口,郤靛再度夺过主动权,转而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出击道:“既然卞大小姐与七姑娘同白狐族勾结之事并不属实,那么你们又为何会在此地?还在这么一个隐蔽的暗室里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白狐族还是有些家底的,我们既然灭了白狐族,占用此地另作他用也并无不可吧?”卞水何早在她问出先前那个问题之时就已经考虑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从容不迫道,“你这么了解魔人界的传闻,想来也该知道我在各地都有建庄园,但在这一块却还未涉足吧?难得获得这么大一块地方,稍作修整便可占为己有,又有何不妥?倒是郤小姐,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近我们的地方,可曾经我们许可?”直接将她们在暗室的问题掠过,指向郤靛的挑衅行为。
试探暗室入口,又在门口煮茶候“客”的行为太过露骨,即便是郤靛也无从辩解,只得避重就轻道:“是小女子鲁莽了,还请卞大小姐见谅。”
“无妨,我们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卞水何浅笑着接下她的道歉,做法可谓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想来事态足够严重罢。那么郤小姐究竟是有何事相求?”
郤靛抿了抿唇压住心中的恼怒,笑道:“都是旧识了,卞大小姐又何必如此。不过,小女子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她还未说完,卞水何淡然打断:“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便不用说了。请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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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