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
阿华刚一进书房,就见张秀躺在老板椅上,翘起的二郎腿正好搭在桌上。
手里轻轻转动着高脚杯,桌上还摆放着自家老爷珍藏多年都不舍得喝的红酒。
他微微皱眉,正准备呵斥对方。
而这时,马月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华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
阿华点头,随着马月槐进入书房,立刻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我这红酒不错吧?”马月槐笑着做到了沙发上。
张秀见状,也赶紧把腿从桌上移开,笑道:“马伯伯,电话都打出去了吗?怎么样,有多少人愿意合作?”
张秀一来先去见了马文娟,随后便借着话茬,说起了代理的事。
马月槐是搞金融的,自然能看到这击鼓传花背后的危机。
但同样也敏锐嗅到了这其中隐含的巨大利益。
可以说,只要做的好,危机就会变成一场泼天富贵。
陈江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更何况,这件事他本身就参与其中。
挖人,制作假合同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只是没想到,原本只是想以小博大,狠狠的坑陈江河一把,结果却被张秀玩出了新花样。
抓住这次机会,不仅能令陈江河损失严重,还能大赚一笔,他没理由不做。
“放心吧,有意向合作的人很多。”马月槐笑道:“不过,你得给我一个顶级代理。”
“那是当然,不过您也知道,这件事背后还有不少人配合,所以您想要顶级代理,也需要买一百万的货单才行。
当然了,之前做合同,挖人,您也付出了不少,这样,您再拿二十万,我回去跟那些人说,给您一个次顶级吧!”张秀心里暗骂对方贪心,嘴上却大大方方磕巴都没打,直接白送了十万块货单的差价。
毕竟,他这回过来的目的,主要是拉马月槐入伙。
以他身份,人脉,绝对能快速发展出更多的代理商。
人一多。
那十万块,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也罢,就按你说的办吧!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马月槐笑着点头,因为他很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
利益这种东西,即便被一只羊抓住,也会变成猛虎誓死守护。
更何况,虎口夺食也得分什么时候。
现在愉快的合作,不是更好吗。
能愉快的把钱赚了,他自然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搞的双方都不高兴。
顿了顿,又问道:“不过,如此发展下去,货跟得上吗?”
“当然,别忘了,还有一个津门二化在帮咱们生产。”张秀自信道:“而且,咱们现在手里有钱,商业厅那边也在帮忙加急购买新的生产线。”
等那五条生产线一到,就能立刻投入生产。都是国外最新的封装一体生产线,产量直接翻几倍,所以,您根本不用担心货的问题。”
“还得是贤侄啊,我们这一代人,不服老不行喽!”马月槐闻言,已是笑的已是合不拢嘴。
尤其是看向张秀的眼神,分明是丈母爹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样,只要你那边不出问题,我这边你也无需担心,晚上我就把人都叫家里来,估摸着,我那个顶级代理没跑咯。”
二人又探讨了一会儿,阿华差不多也听明白了。
送走张秀,便立刻迫不及待道,“那可是一百万的订单啊,这么大一笔钱,恐怕人少了根本做不到。”
“放心吧,咱们没有,别忘了,银行里有。”
“您……是打算……”阿华闻言,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放心吧,现在贷款的人少,钱放在银行里也是死钱,经过我的手贷出来,不仅解决了咱们的麻烦,还能为银行赚到一笔不菲的利息,何乐而不为呢?”马月槐淡淡道。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张秀了。
因为这个年轻人,总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陈江河空手套白狼,都能套出一个大综合市场。
张秀一分不花,同样赚的盆满钵盈。
自己这一百万砸下去,不比他们水花大?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两百万,两千万……
有了这么多钱,区区一个海州王算什么。
要么不做,要就就做冀北的皇。
正所谓有人高兴就有人愁。
而这个时候,陈江河也通过周米在省城的关系,得知了操作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张秀!
“特么的,我还真是低估了这个混蛋!”陈江河暗暗咬牙。
谁能想到,在海州,并不怎么起眼的他,回到省城居然掀起了这样一场巨大的金融风暴。
可以预见,若是不尽快阻止,任由其发展下去,别说整个冀北,到时候,恐怕周围几省都会跟着遭殃。
对于这个改革初期的国家来说,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人对利益的渴望。
尤其是穷怕了的人。
哪怕是一杯毒药,那也是无法抵挡的致命诱惑。
周米眉头紧锁,“现在,必须找人,立刻阻止这种击鼓传花的模式继续下去。”
“找谁?你,我,还是谁?”陈江河摇摇头,“省里好多大人物都参与其中了,咱们人微言轻根本没用。”
“有一人。”周米道。
“谁?”
周米认真道:“傅强!”
“他?”陈江河愣了愣,随即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那就是只老狐狸。”
“可除了他咱们还能找谁?省里的关系肯定用不上,梁伯伯一个多月没消息,我估计,极大可能会留在帝京,担负更重要的工作。”
想了想,周米继续道:“所以,眼下能帮上忙的只有傅强了,至少先说服他,颁发政令,禁制这种击鼓传花的商业模式在海州横行。”
陈江河点点头,“那你就去试试,我也再想想办法。”
送走周米,黑龙追在陈江河身后说道:“万一说服不了咋办?而且,就算说服了,海州不这样搞,可省城搞的人多,还是没办法解决根本问题。”
“其实我刚才已经想到了办法!”陈江河顿住脚,转身说道。
“既然有办法,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还让周米去求傅强?”黑龙无法理解。
“我是有办法,可风险同样很大,有可能保住了咱们,却让整个冀北省的经济陷入混乱。
她去找傅强也没什么不好,能说服,至少能给省城那些人一个警醒,让他们收敛一些,如果说不服,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陈江河进屋拿起了车钥匙,“来不及解释,记住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一定要稳住,只要大综合市场不出事,撸啊撸不出事,咱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你去哪儿?”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说完,陈江河钻进车自,一脚油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