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师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当中。外头人影幢幢,里头愁云惨淡。
“干活,别唉声叹气了”
云大师的人依旧忙碌,空闲下来便长吁短叹。他们实在想不通东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唐总管跟没事人一样,对他们愈发严厉。
“唐管家”,沈小北支支吾吾的。他多次翻墙出去寻东家,都被耿二找回来接受恶魔般的训练。
唐行沉下脸。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能说,他不能坏了东家的大事。
“回去,好好训练。别忘了,你已经卖身于东家,由不得你三心二意”
唐行的话过重,沈小北突然脸红脖子粗,拳头紧握,“唐管家,东家不见了。你一点不担心,你安的是什么心?”
“沈小北,回房去……”,唐行厉声呵斥。沈小北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要去寻沈云殊。
于是,云殊回到云大师时,沈小北正像一头炸毛的猫,险着与耿二打起来。
“东家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东家”二字之后,沈小北立刻转身,喜极而泣,眼眶立刻红通通的。
“东家……”,沈小北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
云殊精神振作,眼中却充满了疲惫。
“我回来的事,不要张扬。大家各做各的。唐叔,让人准备水……”
赶了一晚的路,云殊的屁股被马颠得发疼。回到房间后,她嘶哑咧嘴,大呼“疼痛”。
凌洲安排了房间,准备沐浴完之后补觉。外衣刚脱下,他灵敏耳廓听到了门外传来“吱吱”的声音。
他勾起唇角,背对着紧闭的大门,不紧不慢脱下外衣,然后是里衣,露出精壮的后背。门外传来“啧啧”的声音。
凌洲没有继续脱下半身了,而是身穿一条短裤,直接进入浴桶。门外娇小的人影懊恼地拍大腿。可恶……怎么不脱了?东家带回来的年轻男人,面容俊秀,一袭青衫,浓浓的君子之风。看着瘦弱,没想到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蒲月趴在门窗上,两只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背对她的男人。怎么不转过来让她瞧瞧呢?云大师的男人防她如同防敌,五米之外,见到她望风而逃,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啊哟……”,倏然,蒲月突然捂住双眼,蹲在地上哀嚎。她的眼睛怎么了?火辣辣之后,泪水盈眶而出,接着她发现自己眼前的景物很模糊。
“谁在外头?”
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紧接着是正门打开的“咯吱”声。蒲月看不清路,顿时慌张起来,如小鹿乱撞。
“哎哟……”,蒲月撞到头,疼得她张牙舞爪,捂着被撞疼得脑袋,眼眶里噙出眼泪。
“姑娘为何再此?”
凌洲仔细打量蒲月。小巧玲珑,容颜秀丽,穿着与蓟县女子不同,衣服由各种颜色交叠,搭配极好看。头上、手上佩戴做工精美的银饰。这女子不是雍州的人。沈云殊可真有趣,手底下的魑魅魍魉多不胜数。
蒲月眯着眼扶着门窗,酝酿说辞。总不能说自己好奇东家带回一个俊秀的男人,她好奇心驱使下过来瞧瞧,正好碰见他在沐浴。
“那……我路过的……不知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眼睛看得模糊……”,路在哪……
“哦……”,凌洲冷笑,拉紧衣服。偷看就偷看了。
“那我就先走了”,蒲月蹙起秀眉。可恶……她看不见了,她的玲珑院往哪走?
“姑娘,往前走后……”
“多谢”,蒲月朝他点头道谢,“你人怪好的咧……”
凌洲抱起双肩,嘴角露出邪魅狡猾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蒲月像盲人一样,伸出双手摸索着往房间里走。
“噗通”一声后,传来蒲月的惨叫声。蒲月摔进凌洲刚沐浴后的浴桶里,还不小心吞了两口水。
“救命啊……呜呜”
蒲月在浴桶里扑通片刻之后。凌洲把她提出来扔到地上。蒲月像准备溺毙获救的人,撑着桶沿大口喘气。全身湿哒哒的,头发贴在脸庞上,双颊晕出两朵红云。
凌洲在在她太阳穴扎了一针后,蒲月惊喜的发现自己又看清了。凌洲居高临下审视他,双眸冷漠。蒲月反应慢半拍的脑子终于转过来,她立刻站起来,怒气蒸腾,双手插腰,厉声质问凌洲,“你是不是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凌洲冷笑,“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何偷看我沐浴?”
“我没有偷看……”,蒲月的气势弱了下去。
“敢做不敢当。我不进要告诉沈东家,我还要告诉全县的人。你是淫魔色女,让蓟县男子出门保护好自己的清白……”
“你胡说……”,蒲月急了。越否认越坐实她偷看男人洗澡了。
“说谎的人不会呼吸急促,急于狡辩……”
“你……”,蒲月说不过,索性心一横,脸一摆,甩起脸子,“我是看了,你想怎么样?”
“这位姑娘,若不想名声扫地。你来做我半年的粗使丫头,我可以考虑将这事忘了”
“凭什么?”,蒲月记得俏脸涨红。“我可是玲珑院的人,没空当你的粗使丫头”,什么档次,竟让她屈尊纡贵当丫头。
“那我告诉沈东家蒲,让你名声扫地”
“你……”,蒲月服软,咬牙切齿,“行,当就当……”,她可不敢保证衣服完好无损,吃食是否健康。
“乖”,凌洲突然笑眯眯的摸上她的头,“记住了,你公子我叫凌洲……”
蒲月模糊应下。
“对了,天开始冷了,晚上记得过来帮我暖床”
蒲月是孰不可忍,从后头跃起,试图暗算凌洲。人跃到半空中,突然手脚无力,摔到地板上。
“怎么回事?”,蒲月四肢抬不起。仅仅片刻,她就说不出话了,咬肌、咀嚼肌没有知觉。
凌洲蹲下来,伸出手去弹她的额头,坏笑道,“我呢……对毒颇有研究的,你别再我面前耍心思”
蒲月泪流满面,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就让她……去暖床了。
凌洲叹了一气,摇头起身,“又不是真让你暖床,瞧你那干瘪的小身板”
蒲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