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玉颜依旧在国子监充当侍讲,却一直未见顾珩身影,她不由得向一旁的小太监打听。
“顾相今日怎么没来?”他的课一月十八节,从未缺过堂的。
“刚才宫门太监来报,顾相身体不适,今日在家休息。”小太监行礼回道。
“呃……”玉颜有些心虚的摸摸自己的鼻子。
看来昨晚他真的冻到了,不过应该没啥大事……吧。
毕竟这季节,这天气,又不是数九寒冬的,最多就是感个小冒吧。
傍晚时分,玉颜干完自己一天的工作就准备回家了。
刚出宫,她就看见宫门口停放着顾府的马车。
玉颜假装没看到,漫不经心的继续往前走。
“玉大人,我家公子有请。”立于马车外面的初二叫住玉颜道。
玉颜本不想搭理的,但是又怕顾珩秋后算账,只得回头敷衍着解释道。
“天色已晚,本官还有公务未处理完,就不去打扰顾相养病了,麻烦初二帮忙回禀一声。”
说完玉颜朝初二拱拱手,转身就走。
不料这时马车里却传出顾珩清冷淡漠的声音。
“玉大人果真是贵人事忙,连本相都请不动了,是吗?”
“…………”
卧槽,顾珩怎么在马车里?他不是生病了吗?他居然拖着病体亲自来堵他,要不要报复心这么重啊!
“上车。”顾珩再次出声。
玉颜皱眉,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
马车里,顾珩正襟危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也看不出其他异常。
玉颜在他一旁坐下,思索一番后率先出口道。
“顾相,昨夜下官并不是有意的,事急从权,下官那么做也是为了您的身体考虑。”
“这么说,本相还得谢谢你了?”顾珩冷笑一声道。
说的如此好听,那怎么不用自己当解药。
“谢就不用了,但求丞相别误会我就好。”
“哼。”顾珩淡淡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玉颜本以为顾珩今日来是找他算账的,却没想到他就是带她去吃了个饭,又喝了些花酿,然后就把她送回了府,中间并不曾提及昨日种种。
玉颜一时之间都觉得自己太狭隘,太小人之心了,还狠狠反省了一秒钟。
你别说今天顾珩带她吃的菜还挺好吃的,虽然不是那家店里的招牌菜,但是也别具一番风味。
尤其是那道玫瑰红豆冰粥就很好吃,她改天一定还要去吃。
而后的一个月,顾珩突然就变得有些奇怪,不是约她吃饭,就是送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或者找她品鉴诗词。
搞的她整天精神高度紧张,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落入顾珩的陷阱里。
而南宫辰这些时日还是一直在帮庆帝处理国事,累的孩子人都瘦了两圈。
还是玉颜看不下去,怕自己的金大腿累嘎了,因此给他传授了些理政批阅的技巧和方法。
自那以后南宫辰从原本的脚不沾地慢慢变得游刃有余,最近更是都有时间继续找玉颜玩了。
顾府书房内
顾珩负手站于窗前,眉头深锁,面色冷凝。
不远处初二等一众侍卫全都挺直脊背的排排站着。
不过他们同样也是面色愁苦,冷汗直冒的模样。
“还有何办法?”
初二等一众侍卫动作统一的跪地请罪,异口同声道。
“属下们无能,请公子责罚。”
顾珩悠悠叹了口气,挥袖道:“罢了,下去吧!”
一众侍卫这才如释重负的离开。
顾珩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想到这一个月玉言的态度,再次叹息一声,心里很是沮丧。
他这一月来,多番对他示好,用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对他表明心意,却都被一一漠视。
他带他去吃红豆粥,是想用红豆暗示他的心意。
玉颜却毫无所察,甚至连吃三碗红豆冰粥,还吃的极为香甜。
后来他又送他黄金打底,宝石镶嵌的比翼鸟发簪,是想要借物传情。
玉言当时目光一亮,立马就插自己头上了,就在他以为他终于知晓他心意时,就听玉言口中念念有词的对他道谢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顾相破费了,破费了。”
玉颜当时内心oS:这下又有钱买桂花鸭了。
后来他甚至直接给他写了表白情诗。
“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
当时玉颜看完后,目光敬佩的看着他,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跟他保证道。
“顾相大义,您放心,下官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下官都会跟您一样,永远效忠陛下,忠于庆国。”
当时玉颜内心oS:反正她也没想自己当皇帝,所以顾珩这个要求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难,但有个重要前提—她必须是权臣。不然这种保证,……谁爱信谁信吧!
想到此间种种,顾珩觉得自己的追夫之路简直是举步维艰。
接连表白受阻,这也让顾珩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闷,整天带着侍卫绞尽脑汁的想其他诉衷情的办法。
就在这时,初二再次进来回禀。
“公子,东黎来信,问您何时动手,又何时回去。”
“不用理会。”
顾珩本就烦闷,哪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随口吩咐初二后就以手撑头,重新思量着追夫对策。
一旁的初二喏喏应声,本欲转身出门时,却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顾珩道。
“公子,玉大人高风亮节,有没有可能,一直以来您的那些暗喻都太委婉了,所以他至今为止依然不明白您的心意?”
毕竟谁能想到自家芝兰玉树的公子居然有龙阳之好。
那位玉大人,估计打死都猜不到,他家公子在打他身子的主意。
一语点醒梦中人,顾珩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是了,做什么要暗喻,他的爱光明正大,拿的出手,为何要遮遮掩掩的。
他要向玉言当面诉说他的心意,要让他知道他的心意,要坦坦荡荡的跟他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