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秋蝶青梦、赵清清、墨倾辞、金秋默以及能卒读此书,不离不弃的读者们,感谢一路的陪伴和鼓舞。也感谢平台让我认清了自我的水平,懂得了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的道理——我就不是当作家的那块料子(或许是橘生淮北吧)。
一、梦想
在我年幼之时——大抵七八岁的光景吧,便开始喜欢上了读书。
彼时家贫,手边倒没有多少可读之书,以至于学堂每期所发的语文课本,总是第一时间把里面的文章读完,若是有一些短篇故事类型的题材,便看得津津有味。若能得一本《故事会》之类书刊,那便是如获至宝了,大有鲁迅先生之渴望《山海经》之感觉。
而在我中学时代,随着寄宿在校,手边也有了早餐节余的闲钱,便逐渐有了更多的读书机会。先是办了书卡,借阅周边书室的书籍,继而随着电子辞典、mp3电子产品盛行,要看书便更加便捷了。自然,学习成绩也随之起伏不定。
那时书籍的题材倒不是很多,印象中能想起的主流也就两类,男生看武侠,女生读言情,玄幻修仙类尚未开始萌芽,穿越类更是凤毛麟角。有幸拜读了金庸先生和古龙大侠,以及其余诸位名家巨擘之作品,惊为神作,心向往之。
于是乎,便有一个梦想,那便是当一个作家,去描绘心中所想的故事,呈现给更多人观看。
可惜转转半生,始终未能如愿,倒不是心有不专,而是心有不敢。因为我深知,作家若不能成名,则难以养家糊口,举步维艰。譬如这本书,虽算不上上乘之作,也是呕心沥血两年,至如今收益也只是聊胜于无。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和主要经济来源,这是万万不够的。
一直自诩文人要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不为五斗米折腰,却终也逃不出上有老下有小的世俗之念。所以我大学便选的是计算机专业,而放弃了最爱的汉语言专业。
这种感觉,像是含恨放弃最爱之人的遗憾。
无奈,有梦想是很幸福的事情,而追逐梦想,是很奢侈的事情,有时候更是很沉重、很沉痛的事情。
二、创作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放弃梦想,人至中年,总还想去搏一搏,再为梦想而拼一把。
计算机系出身,互联网公司上班,平日里工作的劳心与加班的节奏,难得少许清闲,作为项目组的核心人员之一,更已是殚精竭虑。可我硬是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挤出来时间,写出来一本百万字的小说,而且力求精细严谨,一字一句都尽量斟酌——有时候一句话,我都能斟酌长考半个小时,里面的诗词歌赋,也都一点点尝试去写,而不是去抄袭模仿。
一般是晚上九点多到十一点多,有时候周末则会到夜半,一年半的时间里,几乎不曾间断。前60章左右是中学时代,16岁左右写的,文笔稚嫩,肤浅夸张,剧情也乏善可陈;及至而立之年,又接着写了后面的460章,年岁加了一倍,水平也是彼时的二倍(开玩笑)。
茶叶不知道喝了多少斤,有时候累得眼睛已模糊得看不清东西,甚至起身走路都扶着桌子打颤,早起的时候,吐口水带血丝也是常事。有时候也想歇一歇,可自以为时日无多,不敢稍稍懈怠。自然,最难的还是家庭,因为白天上班已经十分忙碌,晚上思维集中起来,也是不多发一言,闹得妻怨子疏,有几次几乎已闹到不可转圜的余地。
没有人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些故事,我经历了多少的波折与困难,又失去了什么。到最后,我亦不曾知晓,是因为创作,才如此结果,或是如此结果,才促使我创作了《情殇录》。
总归是,书未结,情已殇。
可我还是坚持了下来,虽然最终的结果,也并没有很完美,但终究是为了梦想而迈出了一小步。
正如我所言,追逐梦想,是很奢侈,很沉重的事情。倒不是以为有多么了不起,只是觉得没什么遗憾,甚至能留下来点东西,此书能完结,于我个人而言,已算是成功了一半。
三、题材
还是说说这部小说本身吧。
先说说题材,因为中学时代读了很多的武侠,也一直喜爱这个题材,当然,也因为接触其他题材较少,不得要领,所以便选择了这个题材,或许下一本,未来的其他作品,都是这个题材。
有很多人跟我说,这个时代不时兴这个题材了,我也确有此感,正如百鸟朝凤已不及漫威英雄,甚至一如皮影戏、戏剧这般走向非遗。
常听到有人言道:传统武侠已经不流行了!我心想也有道理,所以便赶紧把简介都要加上“武侠”二字,譬如人们当今都喜欢吃甜的李子了,我便立个牌子,告诉大家我是“酸李子”,莫要不知情者误闯此书,误人子弟,误人视听。后续创作也是如此,便继续创作武侠吧。
文人总要有自己的坚守,哪怕最终也是一无所是,便带进棺材,自己欣赏吧。计划是这本百万多字的武侠小说扑完,反思总结,后面有机会再写一本百万字的武侠,尝试着去扛一扛武侠摇摇欲坠寻的大旗。哪怕扛不了,跌的头破血流,也无所谓。再然后,便考虑临时转爽文快文题材,解决一下生计问题,彼时,若侥幸无后顾之忧,便还回来写武侠。
还有一点,我觉得现代都市题材,过于写实,有些文辞不便言说,歌舞升平非我所长,针砭时事恐惹是非,总归是力度不好拿捏。而玄幻修仙,过于谈空论玄,割裂现实,一众看官难免被浓墨重彩的仙术法宝所吸引,或是为品阶段位,修为强弱而津津乐道,若是想阐述一些“幼有所养,少有所学,壮有所事,老有所依”的道理,总归是不得其便。
总归是选择了传统武侠题材,并扎根于武侠。武为形,侠为意,武为骨,侠为魂,正如书中董芳芳所言:一个大人,在帮携着两个弱小的孩子。那些有能力的强者,肯为弱者发声,帮衬弱小者,站在强者的对立面,而不是去迎合强者欺凌弱者,便是大侠。
当今的社会,人总是喜欢逢迎得势者和权贵者,为胜利者谱写赞歌,与之同行交往,便大有裨益。抑或,稍好者,便习惯了做吃瓜群众,一如鲁迅笔下冷漠看客——而鲜有人为弱者鸣不平,大声疾呼,奔走相告,一不小心便惹事上身,乃至撞得头破血流,却只为惊醒世人。
我也是不能免俗,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正如当初梦想不敢放手一搏的去追逐,当今之世,更需要谨言慎行。因为有太多放不下之事,便凡事总要讲究个迂回曲折。现实里,我也是畏首畏尾之人,而万难放手一搏,但笔下,总归不能再唯唯诺诺,不妨做个大侠,或者说是个刺头硬脖。每每看到弱者受屈,不公平之待遇,便写一些文字吧,以期口诛笔伐。或诠释一些道理,或讽刺一些行为,或赞誉一些仁人义士,古人以武行侠,我以文行侠,足慰平生。
四、书名
再说一下书名,本名是《情殇录》,看书名便是悲剧较多,这也是因为创作时的艰辛和争吵、压抑,所定下的基调吧。文中有太多的感情不顺之故事,开篇的林清远和王淑柔,因早年背离亲人私奔(看到后文会明白二人的宿命)而只得半生幸福;继而黎错、王家小姐、清清这一对苦命鸳鸯;以及盗通天和侠盗师徒虐恋;许泽厚(许大夫)和阿香的悲欢离合;焦焱和蓝沙沙的水少火多,火已烧焦不得正果;甚至苏州酒楼孤儿寡母的小蝶(应读者之请,改良了结局);未有子嗣不断争吵的王文儒夫妇;乃至玲玲和珠珠这一对姐妹,碧螺春故事的阿祥和碧螺……总归是太多不如意的压抑感情。
其实阿云和雪依,风流和江雨欣,云雪风雨(天气预报?),作为主人公最核心的这两对cp,本来也是不完美结局的。正文到雪依和王灿成亲,服毒而自尽,便已可以结束了的,而风流也早在边塞以身殉国了。喜欢现实主义以及看悲剧的,到此正文便可以结束了,余则为续写。
但我思之再三,还是把之前写的诸多伏笔与铺垫放出来,把雪依和风流写活转了过来,凑成了完美结局。
倒不是怕读者寄刀片——本书也没有多少读者,而是我书中说的:便无论这个世界多么丑恶,多么残酷,多么卑鄙,多么黑暗,无论生存得多么卑微,多么渺小,总还会有希望的。
总之,云和雪,风和雨,算是完美的结局吧,至少我是很满意的了。
书中的立意,哀多于喜,书名便也有些虐的路线。开篇之前,我曾看到前辈有言,在这个地盘,书名一定要越长越好,越新奇越吸引越好。彼时我还不信,心想天下哪有这般混沌的道理,便硬是起两个字的寻常书名——后来果然是不听老人言,扑街在眼前。每每看到一些乌烟瘴气,浮夸低俗,毫无我中华文字美感的名字,大红大紫,白日飞升,唯有喟叹而已。
五、细节
我总是尽量的认真去写,文中的地名,朝代(公元1080年左右),物品,风景,风俗,古文字画等,尽量的准确。没有红薯,便改成粽子,没有花生,便改为蚕豆,没有泥人张,便有虎丘泥人……比如南京彼时叫江宁,瘦西湖之前也只是保障湖,比如断魂窟前魔教教主的智高,映射侬智高起义,比如钟锷映射种家军的种鄂,也多次描写其背痈,描写他急功好战的性格等等。
而我描写战争的残酷,会直面大开大合的写战争的激烈和残酷,热血混合成泥浆,人肉化作了尘土,骨头化作朽木。也会从边塞一家普通民家的遭遇,来侧面进行烘托。
我会给一些重要的女孩子,安排一种花卉作比喻,百合,蔷薇,桔梗,海棠……一旦用了这种花卉,便成为了这个女孩子专有。
我会给有感情交织的人尽量起一对名字,比如云和雪,风和雨,焱和沙(火多水少),柳和枫,智高和慧儿(断魂窟章节),清远和淑柔。比如雪依的丫鬟小雯,乃是雪字上半部“雨”字头和王文儒的“文”合并的雯字——其实雪依和王灿也是一对,因为雪下面是山,灿右边也是山,但显然火字旁会融化了雪,也就造成了雪依服毒之事。另,有些地方也效仿红楼梦玩谐音,如王灿谐音“无耻”,淮南双英的“常易输”、“莫想赢”、丐帮长老“割韭菜”等等。
有些结局和剧情,早已暗示,比如早在苏州城的一阕词里“更弱柳纤纤,何须折”,暗示了后文绿柳山庄的剧情;“红颜远,芳尘隔,佳人泪,英雄血”是暗示风流边关的剧情。甚至早期阿云一句戏言“嫁个知州通判人家的贤郎”,就是暗示雪依差点嫁给王通判的养子王灿。
而王文儒的情感我没有明写,但写了他素来孝顺,对母亲极为顺从,又写了白半城的实力——所以王文儒为什么娶白半城的女儿?甚至一无所出,也没有纳妾,便不言而喻了。
有些人出场自带天气系统的,比如江雨欣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下雨,雪依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下雪……
因为本书是先写再改再发表,所以前文中有很多细节还可以再行调整,有很多前文中莫名其妙的,如果有机会再次去读,便会恍然。比如200多章阿云去狼谷,见到孤坟,总感觉心里异样,过了一百多章就会明白,坟里埋葬的是亲生母亲,墓碑残缺不全的字迹也是可以印证的。类似诸多的细节点,还有很多,甚至我可以把已完成的章节合并起来,而卡在了520章……
六、文笔
文笔我总是想尽量的写好一点,描写得尽量生动形象一些,譬如有个地方,我把江雨欣“抓”风流的手改为了“捉”,“谁都害怕”改成了“谁能不怕”,“是不是,这连绵不绝的雨,也留不住,他远去的脚步”改成了“是不是,这连绵不绝的雨,也留不住他,远去的脚步”,王灿狎妓时意乱情迷的“亲吻”改为“吸吻”女孩子脚背。而西门风流难受的时候,我写他奔跑得筋疲力尽瘫在沙地里,用砂砾摩擦脸颊,吞荆棘……我很吝啬,不肯多用一个“痛苦”或是“难受”的字样,以免再增加他内心的痛苦,可依然,字字如血。
还有我描绘田园风光,山水风光的时候,尽量用是对仗的语句,尝试着身临其境的描写。对场景,风景也是尽量动静远近虚实结合,加强动作和心理的描写,杜绝连篇累牍如嚼蜡般的双引号对话,甚至自大的以为颇有些可以进教科书的文笔。
尽量注重写作手法和技巧,像我浓墨重彩描绘苏州城的风光,并用苏州城的景美,人美,菜美,酒美,茶美,舞美,来对比王灿等纨绔子弟的不端,富家人的不仁,部分官员们饮酒作乐的丑态百出等。更映衬阳光普照下的一些不和谐却又真实的事情:只有十四五岁便怀孕生子的小蝶,酒楼前的乞丐,挑粪的苦力工等等。
有时候长篇累牍的水文来描写场景,有时候又一句“有风,吹过,微凉”,留下无尽想象——总之是写的少,文笔风格还没有定下来。
书中颇有一些诗词歌赋,檄文,婚礼祝词,都是自己写的。比如白衣教起兵檄文,焦焱殉国时的诗文,钟锷狱中题壁,栖霞山雨水化酒章节随便一句“栖霞秋雨秋夜深,斯人渺渺再无音。一番情苦难相付,从此已是梦里人”便已成诗,或者无定川外,玲儿离世前的“芳华渐冷,香魂已散,从此渺渺,黄泉孤旅”寥寥数字,便已极尽哀伤。
诗词歌赋,写的不算好,有些格律也不对,可是纯手工酿造,无添加,无百度,画虎类犬,有些格律也不准确,不伦不类,有些贻笑大方了。
再加上书中总是想去描写一些贫苦人的困境,富贵人的不仁,“白衣”教实则映射白身——穷苦老百姓,想祈愿“幼有所养,少有所学,壮有所事,老有所依”的盛世,或者阐事明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自由平等信任,便是最大财富”等等,此外还藏了一些细节,不敢说,自己发觉体会吧,书中的一些隐藏立意,自以为很隐晦深刻,希望有人能看得懂吧。
以上种种,便自以为写的 “还像那么回事”,有时候大言不惭一句“有金古之风”——又被驳斥得体无完肤。
无他,亦无妨,人间事,总不尽如人意——若侥幸有人看,已是幸事。
2023-4-25
于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