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将擒拿盗通天之事讲述完毕,雪依是听得惊心动魄,原来还有这等曲折离奇之事,也亏得风流身手了得,否则要捉拿这盗通天,真是难如登天。
时已过午,大家腹中也不甚饥饿,佟七便让小江去近处的酒楼里买些饭菜带回,又招呼了一群孩子回来,大家勉强吃了点,已是申牌时分。
此刻淅沥的小雨已经停歇,一群孩子嚷着问黎叔叔在哪里,佟七怕小孩子闯入了黎错房间,见到他的尸身,终究不好,便让小江带了一群孩子跑去城里玩耍。
一众人商量黎错后事,佟七之意是那一千两赏银交给清清姑娘保管着,清清在这里继续照看着这一群孩子长大,再把黎错乡下年迈的父母接来一同居住,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风流点头称是,道:“如此正好”。
佟七将黎错与王大小姐的事情又和风流说了一通,风流自是少不了叹息,然后佟七又取过黎错临终前交给他的那个翠玉手镯,用手帕仔细包好了,交给风流道:“这是黎兄弟临终前交给我的,要归还给王家小姐,我思来想去,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家小姐,还请大侠将此物交还给王家小姐,就说黎兄弟……今生无缘再见,下辈子再娶她罢。”
风流道:“也好,我正要看看王家小姐是何样人物,看你这黎兄弟近年来的执着追求,是否值得。”
佟七叹息一声,道:“我和阿彪把黎兄弟的尸身送回去老家安葬,然后再详细调查一下这飞贼的案情,理一下来龙去脉,然后盗通天一切罪责自有官府定夺,便不敢劳烦大侠费心了。”
风流点了点头,问明了王家的府邸所在,眼见天已不算早,便让蓝沙沙、雪依和江雨欣先回客栈歇息,明日再行赶路不迟,自己则动身前往王家。佟七和阿彪则仍是用架子板车,拉了黎错的尸身,望清泉村而去。
风流来到王家大院之外,只见王家在宽阔大道的第一家,对开的朱红大门有一丈余高,门上镶嵌着黄铜碗钉,门中两个兽首吞金门环,门楣之上挂着牌匾“三槐堂”,门口东西两侧立着两只雌雄石狮子,栩栩如生。
风流也不想惹起太大的动静,惊动了王家人,便也不走正门,绕到了院墙的角落,眼见左右无人,悄悄翻身跃进了王家大院。
到了王家院子,只见院子颇大,占地足有百亩,院子内假山流水,园林亭榭一应俱全,园囿内养着仙鹤麋鹿,屋舍层层叠叠,至少五进院落,一眼望不到头。风流藏匿了身形,转了两圈,也不知那王家小姐的住所在何方,见假山边上有一个丫鬟经过,左右无人,便施展轻功,闪身在那丫鬟背后,捂着了她嘴巴,拖到了假山隐蔽之处。
那丫鬟只有十五六岁,虽然嘴巴被风流捂着,四肢却不停的挣扎,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风流。风流压低了嗓音,道:“我是你家大小姐的朋友,现在有事要和你家小姐说。”那丫鬟呜呜的叫着,拼命的摇着头,看起来并不相信风流的样子。
风流又低声道:“你家小姐是不是有个在衙门当差的心上郎君,我是他朋友,有事要和你家小姐交代。”那丫鬟似乎有些信了,便不再挣扎,用力点了点头,风流又左右看了一眼,四下里不见有人,便放开了那丫鬟嘴巴,却也留意着,若是她大喊大叫,便立刻再捂上。
那丫鬟果然没叫嚷,风流接着道:“你家小姐闺房在哪里?”
那丫鬟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道:“我是伺候夫人的,不……不知道小姐在哪里。”
风流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这小丫头在撒谎,不肯说出实情,即便这丫头是伺候王夫人的,也该知道王家小姐在何处。便取过翠玉手镯,在丫鬟面前晃了一下,道:“我真是有急事要找你家小姐,这是信物,是你家小姐的,不知道你是否见过。”
那丫鬟迟疑了一下,勉强是信了,指清楚了王家小姐的闺房所在,风流点了点头,道:“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好了,你休息一会吧”,说着时,在那丫鬟后颈轻轻一拍,真力到处,丫鬟身子便慢慢软了下来。风流手下自有分寸,知道她一个时辰后自然会醒来,当下抱了放在向阳的花丛里藏匿了,免得着凉。
风流依着丫鬟所指方位,几起几落,已到了王家小姐闺房前面,待门外来往的丫鬟仆役走远后,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请进”,一声轻柔却又甜美的嗓音在闺房内响起,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丝冰甜的凉意,像是冰糖葫芦一般的香甜,风流饶是江湖阅历颇丰,此刻竟有些心底发颤,当下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推开了门。
风流来到王家小姐的闺房内,一丝丝的幽香便扑鼻而来。房间不大,但也不小,布置得不算奢华,但却非常温馨精致,凤纹乌木床上,罩着的是翠绿色的纱帐,透过纱帐,可见水红色的被衾。床前摆着四折屏风,屏风绘着清浅荷叶,鱼戏莲叶间。床边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幅字画,风流也没心思打量,因为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窗下的一张红木书桌上,书桌上摆着一叠宣纸,一枚歙砚,笔架上几支毛笔。而书桌边坐着个女孩子,背对着门口的风流,一身粉白色的衣裙,像是初春三月桃花般的颜色,乌黑的长发及腰,又直又顺,头上是精致的凤尾金钗。虽只是坐着,但依然可见身姿曼妙,只是多了几分柔弱。白玉纤手,握着一茎狼毫,正临桌而书。
虽然背对着风流,看不清面容,但风流也算见过很多女孩子的了,便只看了背影,也是断定王家小姐是个绝美的女子,若不是穿着的粉红衣裳,倒和雪依有几分相似,尤其那一丝的富贵又娇柔的气质,颇有几分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