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瞥眼见江雨欣鄙夷的神色,尴尬一笑,接着道:“也罢,我随你们走一朝,且不说栽赃到我大哥云十三郎头上,便是这二十多口人命,我虽然……”望了望江雨欣,接着道:“我虽然江湖上臭名昭着,但有些事情既然遇上了,便不能坐视不理,总要替天行道”。
江雨欣和雪依过来的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江雨欣便问道:“什么事,大早晨的就要去替天行道?”
风流笑道:“没事,没事。”,接着唤来小二,安排了客栈厨房做几样早点,然后向蓝沙沙道:“三妹,你和雪依她们在客栈这里等着我,我随小江走一遭,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蓝沙沙点了点头,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她虽然可以助风流一臂之力,但眼下强敌环伺,总有些人认为可以从他们这里探得断魂刀宝藏的秘密,甚至可以以雪依来要挟云十三郎,因此留在客栈这里,人来人往,敌人不能硬来,总归还是安全一些的。
江雨欣哼了一声,道:“你果然是学了好了,开始跟着官府办案了。”
小江尴尬一笑道:“实在是有惊天动地的事情,需要风流大侠相助。”
风流摆摆手,道:“没事,哪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几个洗劫村子的小毛贼而已,我去把他们教训一顿就行了,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着站起身来,冲小江道:“咱们走吧。”
风流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江雨欣不傻,她口上虽不饶人,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忧,尤其是听了小江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心中也不禁好奇,道:“什么样的小毛贼,这样急?早饭也不吃了?”
风流轻蔑一笑,道:“没什么,不过我性子急,要灭此朝食嘛。”江雨欣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灭什么?”
雪依书香门第,倒是知道灭此朝食的典故的,便道:“风流哥哥是说他要先消灭掉敌人再吃早饭,着急得一刻也等不了的。”雪依非但知道灭此朝食的典故,她还知道一定是有麻烦的事情了,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就要走,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好像还牵涉到云十三郎,她虽然好奇,但知道有些事情此时不宜和风流仔细说个明白,而且自己也帮不上忙,便接着道:“那你多加小心,不要着了小毛贼的道。”
风流点了点头,正要出门,江雨欣站了起来,道:“我随你去,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小毛贼。”
风流皱眉道:“这等事情就不敢劳您大驾了,你在这里歇着便是,不消一日,我便回来了。”江雨欣摆了摆手,道:“你要去抓小毛贼,我自己也要去抓,你抓你的,我抓我的,与你何干,难道怕我抢了你的功劳不成。”
风流苦笑不语,这江雨欣颇为倔强,虽是这般说,但知道她是想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虽然她功夫平平,但毕竟是个练家子,对付一些寻常强盗还是能帮上忙的,便只好作罢。
近几日事多,饶是风流心思敏捷,莫非竟然也疏忽了,没有仔细想过,江雨欣为何要随自己南下送雪依回苏州寻亲?若是风流多想了一分,说不定倒可知晓——此番江雨欣为何执意随自己去调查盗贼。
也许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也不说。
三人便出了门,风流随手在街边摊位上买了几张大饼分给小江和江雨欣当做早饭充饥,却见不远处马厩边系着两匹骏马,原来是小江准备好了的官马,马鞍一应俱全,草料也已喂饱,只是没想到这江雨欣也要一同前往,便不够骑乘了。
风流向江雨欣一笑,道:“你要随我去捉拿小毛贼,就要辛苦你和我同乘一骑了。”
江雨欣微微脸红,道:“无所谓,只是本姑娘要忍受你的酒臭味了。”
原来昨晚风流虽然是换掉了捉拿盗通天时沾上了粪汁的衣服,也洗了澡,但他昨晚喝酒又难免有些酒气。不是江雨欣提及,自己倒还不曾在意这些细节。
风流啧啧道:“得,你无所谓,这马儿也有所谓啊,你身子这般重,当心把官家的马儿给压坏了。”一边说笑着,也不理会江雨欣气鼓鼓的样子,一边走到客栈马厩另一边,却是将这几天拉车的那匹马儿给解了开来,解下马靳的挽具,虽然没有马鞍,但他也不计较这些,也“无所谓”,翻身上马,道:“走吧”。
江雨欣心中虽是气恼,但看样子风流应是早打定了主意,要骑这匹拉车的马儿,而不会与自己同乘一骑,趁机占自己便宜,毕竟男女礼防,授受不亲。
莫非风流虽然在江湖上名声很坏,风流成性,但竟也有自己原则?只是那日在逍遥谷中,他打跑了刀无刃之后,为何点了自己穴道,非礼羞辱自己,乱摸一通……是不是因为误认为自己是来夺取云十三郎断魂刀的?心中想着,不禁脸蛋发烫,胸前也异样难受。
江雨欣见风流与小江已上了马,向前奔出,便也忙踩了镫子上马,跟在后面。
快马加鞭,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三人来到了清泉村,到得村口,远远闻到一股血腥之味,只见佟七和阿彪,还有几名官差已将尸体搬运到村口空地之上,都蒙上了白布,风流只见尸体有长有短,想必短的还是孩子,却已遭不幸,想到这里不禁又攥紧了拳头。
虽然都盖着白布,但江雨欣远远看来,便已猜到了十之八九,心中暗道:“小江说的不错,果然是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大事”
细细数来,白布蒙着的尸体一共二十七具,不是小江说的二十九人,风流以为数错了,还待再数一遍,小江在身边低声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暂时也没工夫给黎大哥停尸起灵,佟七哥昨晚就先买来了棺材,黎大哥和大伯大娘已经安葬。”
风流点了点头,眼下确实事情不小,顾不上黎错的葬礼,只得买来棺材,把他们一家先草草安葬,甚至墓碑都未必来及打造,只待来日再说了。
这清泉村,从此再无老妪村口立黄昏,待子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