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懂得阿谀奉承的人,出卖官职、爵位以聚敛财富,平步就能青云直上;那些欺骗世人盗取名声的人,用手段猎取名声或赞誉,福泽荫庇子孙后代,荫庇四方亲族。
“而那些有经天纬地,治国才能的人,像是深秋的蝉那样一声不吭,他们害怕说真话就犯了官家之怒;那些定国安邦的将领,像是凄冷的寒鸦一样,想报效国家,却没有门路。
“唉,他们就像镰刀钩子,我们就像韭菜一样,任人割取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就像菜刀和案板一样,我们就像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吗?哪有人出生就应该做奴隶,哪有人出生就应该做王侯呢?
“你们看看这天下大势,那些不肯听话,有了一点点小过错的人,偷了一个针线钩子的人,都被诛杀殆尽,那些窃取了国家利益和资源的人,早已功成名就,盆满钵满,封侯拜相了。
“他们闭上了眼睛,假装看不到,就当做天下百姓没有疾苦了,他们塞住了耳朵,假装听不到,就以为天下百姓没有怨言了。外族的敌人频频滋扰,他们就采取割地纳贡的方法来应对,有主战的忠良请求迎战,动不动就被革职罢黜,以儆效尤。
“他们整天的莺歌燕舞,一派歌舞升平,盛世的景象,画着虚无的大饼来欺骗老百姓;朝堂之上都是些狐狸狼心之人,张贴着巨大的榜文来混淆视听,控制着言论。他们干尽了劳民伤财的事情,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了,他们巧立名目中饱私囊,人和神仙都已感到愤怒。
“天下又昏暗又凄冷,不时的天雷滚滚,大暴雨常常像是倾倒的流水;又经常出现了漫天红光的异象,经常的地震和山塌地陷,这是祖宗的宗庙就要毁灭的征兆。如果还不重视起来,很快就就会千里不闻鸡鸣犬吠,白骨暴露在荒郊野外,江山社稷已是像累鸡蛋那样危险,天下百姓已是命悬一线了。
“所以说,这江山已是油尽灯枯,大厦将倾的时候了,所以咱们组建了义兵,就是为了诛杀奸贼,剪除恶人,让江山社稷都恢复正常,让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恢复正常。
“我们白衣圣教,聚集了六堂的教众,结连了天下的英雄豪杰,要干不同寻常的事情,要立下盖世之功绩。现在我们慷慨激昂的在这里说:天下皆黑,唯我独白,吊民伐罪,天下太平!”
伴随着台下数万教众的齐声呐喊:“天下皆黑,唯我独白,吊民伐罪,天下太平!”
声震四野,一只只飞鸟被惊起,飞过了灌木和丛林,一朵朵天上的云,都似乎被惊散了开来。
而这时,山谷的方向已升起了狼烟,传来了隐隐的厮杀声。白衣教主知道,必是沈将军派遣的士卒已入了山谷,进了埋伏圈,战事已经打响了。
白衣教主高声道:“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受苦受难的人!我们要为生存而战,为真理而战,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敌人已近在咫尺,让我们拿起武器,去将敌人打个落花流水。”说着时,他抽出了冷月清霜双剑,当先冲上前去。
教中各堂主香主,教中弟子,纷纷出动,向着谷口的方向进发。
断魂谷口。
刘将军统帅五千士卒正向谷内进发,听得原本寂静无声的山崖之上,忽然响起了擂鼓之声,接着旌旗挥舞,涌现出来无数的白衣之士,片刻之间,便是锋矢如雨点般倾洒而下。
刘将军突遇变化,却是临危不乱,当即下令变换防御阵型,便有旗手挥舞大旗下达号令,只见五千士卒迅速变换了阵型,分散成数十人一组的防御阵势,手中的盾牌层层叠叠的堆砌在一起,竟然严丝合缝的拼凑成了防御堡垒。
漫天的箭雨,虽是强弓硬弩,挽弓之人也是膂力强劲,但弓箭射到近处,竟然冲击不破那盾阵。少顷,又有粘了黑油的火矢射下,黏在了盾阵的木盾之上,但木盾阵事先在水中浸了个透,虽然增添了几分重量,但此刻果有奇效,火矢插在盾牌之上,竟然丝毫不能点燃。
刘将军白甲白马颇为显眼,是以不少箭矢都是奔着刘将军射来,但此刻阿云、风流还有苏必成护在了刘将军身侧,风流的长枪,阿云的单刀、盾牌,还有苏必成的大刀抡圆了,竟然组成了密不透风的阵势,可保刘将军毫发无伤。刘将军也是深感诧异,自己身边这几位士卒怎么如此勇猛?
这五千士卒,虽然冒冒失失的入谷,显得颇为鲁莽,但竟然临危不乱,显然是事先对将要面对的战况已是了如指掌。
锋矢如疾风骤雨,但过了片刻,终究是骤雨停歇,弓箭射尽,便有极少数的弓箭透过了盾阵的缝隙射了进来,也只是伤了数十人,对这五千士卒并未造成大的损伤。
其实要破这盾阵,可以在山崖之上架设滚木礌石,凌空投下,如此的高度形成的巨大的冲击力,必然将这盾阵击垮,可惜白衣教未经战事,虽有不少武林高手,但并不擅长行军打仗,只以为强弓硬弩埋伏起来,便可射杀对方。
或许是他们以为有更好的办法,早已布设好了——那就是以焦焱之计,在这五千士卒必经之道的下方埋下火药,战事一起,便引爆开来,那可是在顷刻之间可以击溃这五千士卒的大杀器——却也难怪他们不去费心费力的将滚木礌石假设在山崖之上了。
可是此刻弓箭已经射尽,为何不见火药爆炸?
埋伏之人眼见弓箭射尽,未能重创敌军,点燃的火药引信,竟然也纹丝未动,没办法只好收起弓箭,抽出随身带的刀剑枪矛,喊杀着冲锋下来。
但见刘将军挥舞旗帜又下了令,变了阵法,九人为一小组,六人持盾,组成两排,护住了胸口以下的要害,另有三人则手持利矛,从盾缝隙中突刺,乃是六人持盾防御,三人持矛攻击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