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苍巫介嘴角拉长。某些人对“好玩”是有什么误解吗?
“嘿,你不懂那其中乐趣。”莯蓉轻抖腿,有些烦闷,“唉,这块连地板都是硬的,躺着真难受。”眉眼垂下,拍了拍腿上的头,“躺在我腿上你肯定感觉不到。”
苍巫介拉过她手:“你不是有躺椅吗?”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如此慵懒之人,又怎会亏待了自己。
“对奥。”经苍巫介一提醒,莯蓉也想起来自己有个宝贝躺椅。她抖腿,“你起开。”
腿上的头离开,她取出灵囊,从中翻弄着:“哪来的破衣裳?不是不是!凝萌果?咋还剩这老多?嘿,我躺椅尼……啊,在这。”
拿出,摆弄着,莯蓉起身来个大懒腰,就躺了上去。
半晌,底下传来哀声:“我身子疼,眼睛也疼,这手,跟火烧似的。”
莯蓉阖着的眸睁开:“你吃人的时候怎么不疼?”
“从刚才到现在,你似乎对我吃人存有很大的意见?”
莯蓉翻身背对他:“你想多了。”能有什么意见?弱肉强食,这又不是她的世界。只是她心里抑抑郁郁,一根刺缠在心上,打成了个结,解不开,连带着跟苍巫介说话,都带着刺。
“那兽灵,我……”苍巫介眼眸突刺痛,欲言又止。
在他喘息的片刻,四周响起趵趵踏步声,此起彼伏,不绝入耳。
莯蓉随声望去,白茫茫的空间凭空出现了不少的兽灵。他们头上长犄角,身后长尾巴,伟岸的身躯高大,一个个排排站着,让这狭窄的空间里空气都稀疏了不少。气压也低了。
又是木系兽灵。她愕然。
莯蓉第一反应对方是来寻仇的。她紧忙从躺椅上爬起,正想开口表达抱歉,赎罪,抬眸犹见那群兽灵的c位,是抹熟悉的身影。
片刻,她惊喜:“李犇,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身影便是那兽灵李犇。此刻,他身着华袍,头戴桂冠,高傲站在兽群中,脸却笑得憨厚。又但见莯蓉欢呼雀跃,苍巫介巍然不动,他便走到苍巫介身旁,蹲下。面上带着焦虑。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恩人的吗?”后一句,他几乎是向身后的兽灵咆哮着。
咆哮声惹得众兽灵左顾右盼,头瑟缩着。恍然一瞬,一兽灵走出,伏跪下:“仙人息怒,我们也是按照你的指示办事。”
“什么?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李犇变了脸色,却依旧笑着,笑得有些可怕,莯蓉望着他,犹觉陌生得很。
“已经成为仙人了?分神?还是渡劫?大成?”苍巫介讥讽,招手示意莯蓉。莯蓉了然,过来搀扶起他半坐起的身子。苍巫介站起,她闻得兽灵李犇腆着笑脸道:“现在是分神,再过不久,便是渡劫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煌族血肉果然名不虚传啊。”李犇眸光熠熠,苍巫介闻言但笑不语,反而是一旁心中存疑的莯蓉反应比较大:“煌族血肉?你的肉,被他吃了。所以,他才没死的?”
苍巫介轻点头,莯蓉顿了顿,有些懵。后而她抬手轻拍了拍苍巫介肩头,如释重负:“你还是我的好哥哥。”
苍巫介轻哼:“你倒是变脸变得快。”
那时他疯魔,若非阿歙相助,只怕是凶多吉少。其后清醒,为阿歙所提示,想了又想,也觉那兽灵李犇罪不至死,便将其神魂摄回,又加上自己的少许血肉,为其重塑身躯,将其复活。后又教导一番,便遣走了。
只是没想到,这到解除了他与莯蓉之间的隔阂。
苍巫介舒心不已,莯蓉从旁不要脸的开始嘀咕:“没啊,我对你的崇拜一直俨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是是是,我知道。”
二人宛若在无人之境,惹得李犇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他插话:“那个恩人,你看我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该如何渡过?”
被打断,注意力被转移,苍巫介随口答:“该如何渡过便如何渡过。”他无意助其增长修为,其化为仙神也不是他一开始的意愿,其那道道天雷,又与他何干?
“啊?”李犇显然有些受挫,“恩人,你不愿意帮助我嘛?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若是不愿帮我,当初何必给予我血肉,让我成神不得,成仙不能!”
修者九阶,分为开光-辟谷-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渡劫-大成。
一阶修为,越往后,越是难为。
食煌族血肉,李犇修为确实长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是突破了木系兽灵几千年以来的记录。只是,修为恰在这分神期便遇到了瓶颈,往前一步,是世间大成修为,却得历经九九天雷;往后一步,却为出窍,高不成,低不就。
区区出窍,他不满足。他好不容易坐拥了兽群第一把交椅,得到兽群的尊敬与爱戴,他不甘心就这么轻言放弃。
“若是寻常天雷,到也罢了。这渡劫飞升,我是真没把握,还望恩人能指点一二?”李犇微鞠着身,显得很有诚意。
莯蓉轻扯苍巫介衣袖,后者拂腰,闷闷呐问:“怎么了?”
她低声道:“你看人都这样了,就顺手帮一把吧。”
苍巫介闻言讪笑,起腰,偏头向那鞠着身的李犇,抬手轻轻划过自己双眸,沉声讽刺:“帮?指点?恩人?我还真是担不起这个盛名。他一使聋烟,毁我双眸,二遣木灵化形,攻破地脉,引起勾火。桩桩件件,到底意欲何为,莯蓉,你还看不明白吗?”
莯蓉一愣,虽然她听不懂苍巫介话里什么“地脉”“勾火”这些玄幻名词,但话里的中心思想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嚎,原来是他在暗算我们!”莯蓉大悟。
“你可真是颖慧。”苍巫介无奈。
“我这人也没什么优点,就是聪慧了些。”莯蓉还真当他是在夸赞自己,自信的撩了撩头发。
“姑娘,切不可这么说。”那李犇听闻二人如此议论自己,忙抬首反驳,“也是那些兽灵下手没个轻重,性子鲁莽,才扰了二位。我在这先赔个不是可好?”
“无需多言,只一句,这雷劫,是你之事,与我无关。”苍巫介直言。
莯蓉附和:“我觉得你恩人说得有理。”考试作弊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她摊开手,“既然话说开了,你先把那啥子烟的解药给我们吧。”
苍巫介补充:“聋烟。”
莯蓉用手肘抵了他一下,面向李犇,急急又说:“就那个聋烟,还请你能把解药给我们。”
“解药?”李犇说着步子往后退,两只手背到了身后,眼神漂浮,又说,“自然是该给的。只是,不知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莯蓉不明所以:“有什么秘密是你恩人不能听的嘛?”忽想起修仙世界的狗血,她讶然,“难道是那解药缺一味药引?而那药引便是我?”
那我该不该献身啊?莯蓉纠结。
李犇呆愣,赶忙出声打破莯蓉的纠结:“姑娘想多了,唤姑娘过来,是有些好东西要给姑娘。”
莯蓉看着对方,其就像拿着棒棒糖试图诱拐儿童的人贩子。她笑笑,正往前走,还未踏出一步,苍巫介拽住她,将她扯往身后,说:“此事与她无关,你要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