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水下有什么玩意硌着自己大腿,莯蓉怔怔,识相松手,甚至还将身子远离了苍巫介一段距离。
“好啦好啦,松开就松开呗,好哥哥,别激动,别激动。”
她承认,没有驾照,怂怂的她只适合开熄火的车。毕竟,想象是美好的,勇气也是可嘉的,就是实践的心越来越忐忑。
嗯?什么意思,突然躲那么远?不是要引诱他吗?突瞧莯蓉躲闪开,苍巫介很不悦,那被勾起的无名火,转瞬成了闷火。
他将她扯回,反身按在池岸,摽紧其双手,望着其匆乱的模样,心中松快了许多。垂首,他与莯蓉四目相对。后者耳目一红,他轻吻下,平淡而悠长。
莯蓉激烈,不满足于这悠长而平淡的吻。破罐子破摔,她顺从身心,不管不顾,搂过对方,抵死纠缠。
将所有的心绪,与之摊开抚平,又牵绊着其他的情感,视死如归,汨汨沉沦。
渺渺青烟四起,纠缠的二人,荡磨得天角无光,威逼得青山失色,才善罢甘休。
“还挺卖力,回头有赏。”激情的热吻结束,莯蓉依偎在苍巫介怀抱,嫣然笑语。
“莯蓉,你为何心悦于我?”捏起莯蓉发丝,苍巫介这个问题问了几问。
莯蓉一愣,只摇头。
喜欢这种感觉过于奇妙,她也说不上来。一开始,她记念的只是他的好,而后,她知晓了他的坏,却又被他的好所俘获。她能觉察到,彼此之间的感觉并不强烈,若不是方才激情一瞬,苍巫介根本就不可能将她拥入怀。方才他吻她时,那不可置信的神情早已透露一切。
随便吧,反正我也只是馋人身子而已。暗忖,指尖划过苍巫介的眉眼,鼻梁山根,以及彼此缠绵的双唇,莯蓉弹了苍巫介一个老门嗑:“想那有的没的干嘛,咱俩还是赶紧回去吧。”她轻推开苍巫介,上岸穿衣。
“莯蓉,不管如何,谢谢你。”苍巫介总得此时该说点什么,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能提及的,便是感谢。感谢她寻聋烟解药,感谢……还能感谢什么尼?他也不知道。
池岸边莯蓉早已穿衣完毕,拽着苍巫介手,她将其搀扶出:“这回能走嘛?我可背不动你了。”语毕,靠近其耳畔,她悄声又私语,“下次不要这么用力,我要换气的。”
苍巫介黑脸:“闭嘴。”方才疯魔起来,恨不得把他吃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暧昧起来,转后莯蓉帮苍巫介将外袍穿起,其又问她:“我这身皮囊,当真对你有如此惑力?”
苍巫介也是方才知晓,她竟是为他容貌而惑,才对他付出此多。
倒是在彼岸里,把眼睛给泡亮了。心道,苍巫介一时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莯蓉私以为自己帮他穿衣的花痴样被他所见,也坦然:“漂亮的事物,谁能不爱?”
“我不爱。至少于我,达不到为了皮囊,而心悦他人的程度。”眸光淡暗,苍巫介望着莯蓉,面无表情道。
“是是是,你们长得好看的,都是视颜值如粪土得了吧。”就跟马云说我不爱钱,一个道理。
“自不似你们凡人,都这般肤浅。”衣袍扣好,苍巫介缓步下了石岩。
“肤浅怎么了?”莯蓉在其后,喃喃,怎么也想不明白,肤浅招他惹他了?这突然其来的疏离感是个什么鬼?再说,大哥,不看外表,让她看内脏吗?
短暂的和谐过去,莯蓉与苍巫介一人走前,一人紧随其后,两厢无言。归家的路程似乎很漫长,莯蓉想起那场激烈动荡的吻,不由耳根又红了个透彻。
她抬眸望着前面的黑红身影,试图打破宁静:“苍巫介,你是想洗干净再回去是吧,你不愿意让你弟弟瞧见你狼狈的模样。”其实,二人前时也说不上狼狈,就是看起来像流浪难民。
被莯蓉一语中的,苍巫介没什么反应。
“你那外袍给脱了吧。”莯蓉一笑,跨步到他身旁。他一怔,她指了指袍上的血渍:“你瞧。”
经她一提醒,苍巫介垂眸盯着自己外袍一会。后而,他褪下,莯蓉狗腿地接过,一摸,袍子柔顺滑腻,她啧啧叹:“这扔了怪可惜的。”
“蝉兽游丝,织布很快。”苍巫介将袍子拿过,欲施法烧毁。莯蓉抢先,“嘿,别啊,反正扔了也是扔了,不如送给我。”
“你要这个干嘛?”
莯蓉欲语含羞,声模糊不清,苍巫介没听清,又问:“你要这个干嘛?”
“做个纪念。”
听清,苍巫介好笑:“随你吧。”将袍子扔给莯蓉,他转身继续行路。
莯蓉将袍子塞入灵囊,与那件粉色轻纱外套放在一处。
“苍巫介,你看这是什么,高高的,叶子还挺大,真好看。”路上,又瞧得两路旁的奇珍异草,莯蓉蹦哒着,跳来跳去。
“……魔游草。”苍巫介淡漠,“不可触碰。”
莯蓉手中捏着刚折下的魔游草枝叶:“你说什么?”
苍巫介:“……”手贱。
眨眼,莯蓉在苍巫介的注视下,逐渐缩成一团。她抬眸:咦,苍巫介怎么变得这么高大雄壮了?
将变成魔猪的莯蓉拾抱起,苍巫介一改淡漠,终于忍不住开怀而笑。莯蓉靠在其怀里,也发觉不对劲了。
她张口:“哼哼哼哼!?”
什么鬼,为什么是哼哼声?好踏马像猪哼啊。
“魔游草,改头换貌,至于换成何种容貌,也就不得而知了。说实话,这幻化成猪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
苍巫介,你笑屁啊,还不赶紧把我变回去。心上这么想着,莯蓉说出口却又是一阵哼哼声。
她哀泣。
这么一会过去,她从焦躁不安的哼哼声,化作了凄婉哀恸的哼哼声。
“莫急,也就几个时辰而已。”苍巫介将莯蓉怀抱起,顺手撸着,还别说,手感真是不错。
鉴于魔游草变身只对人身有作用,身子变小了的莯蓉,衣物与灵囊便掉在了地上。
苍巫介弯腰拾起,一手搭着衣物,一手又将莯蓉夹着。走了半晌,莯蓉挣扎,他用了点力:“别乱动,一会掉了可别怨我。”
莯蓉:“哼哼哼!”哥啊,夹住脖子了,要死了要死了。还有,你踏马要再使劲,可就要失去你的小可爱了。
苍巫介忙将手肘松开一点。
不是,我都不能说人话了,他怎么还能懂我意思?莯蓉闷想,在苍巫介胳膊肘里翻了个身。
苍巫介:“翻过这座山,就到家了。”
苍巫介很喜欢家这个词,也喜欢有人在他耳边说,“我们回家吧。”那会让他暂时忘掉自己的孤寂。
还要翻山?莯蓉暗暗叹:水路果然是比陆路来得快捷。
“莯蓉,若以后那些兽灵,因着我的缘故,加害于你,你会怎样?”
坐船?这个可以,就是要造船有点麻烦;马车?可那来的马啊?沉迷以后出行方式的莯蓉,蓦地听得苍巫介说话,“哼哼”两句算作回答后,又继续自己思路肖想着。后而,犹觉每个方式都过于繁琐,最后只能感叹:我还是当个宅女吧,少出行,保平安。
“今日你也瞧见了那些兽灵惨相,但凡想要加害于我身边人的,都只能是这个下场。”虽知莯蓉心不在焉,苍巫介还是煞有其事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