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苍巫介纳为身边人行列的莯蓉,在其胳膊肘里拱了拱,有些兴奋。
苍巫介紧忙将衣物盖在其身上。飞速,莯蓉化作人形,苍巫介将其抱住。
“抱得可还顺手?”恢复人形的莯蓉觑了苍巫介一眼,妩媚的一笑。
苍巫介心一颤,将她放下:“你且先把衣物穿上。”莯蓉裹紧身上的衣物,“你要瞅着?”
把脸一横,苍巫介转身走开:“我前面等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莯蓉笑着大喝:“可别偷看,千万别偷看啊。”哈哈哈,虽然她怂得一匹,但这并不妨碍她拥有一颗老色批开车的心。
…
穿好衣物,莯蓉三步并作两步跑向苍巫介。犹见其背影萧条,她从后抱住,鼓足了勇气,瓮声瓮气,道:“苍巫介,做我的人吧,我保证你做梦都会笑醒。”
转瞬,身影回首,湛蓝眸子一片清明。他搂过莯蓉,二人贴近,揣摩谛视,苍巫介瞧着她认真的面容,似下了很大决心,道:“那你要永远跟着我,陪着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离开。”语气动情真诚,甚至于带着一股固执,不死不休。
这个要求……好像有点过分了。莯蓉愣住,她只是想谈个恋爱,一个不合适可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恋爱。毕竟,她还没有想过把自己砸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突闻得他此言,她那点勇气开始退缩,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着阴阳,她哈哈笑:“要是离开了你会怎样啊?”
“让你生不如死。”
“咳咳咳。”莯蓉让这话给呛着了。乖乖,招惹错人了,她该怎么办?轻推开苍巫介,她拉着对方往前走:“你这样,那个女孩子敢跟你在一起。”
“我没让她来招惹我,是她自己闯过来的。”
“额……她知道错了,你就当她在放屁?或者,你把她当个屁放了?”踏马要早知道是个病娇,再好看她也得把持住啊。
可惜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莯蓉泪目,见身边人脸色越来越黑,只好退而求其次:“你对我要求有点高了。你看你能长生不老,而我尼,只是个凡人,迟早得死在你前头,肯定会离开你啊。而且,你身份高贵,神力又高强,我好吃懒做,修为低级,咱俩在一起,我这不癞蛤蟆吃天鹅肉嘛。你多吃亏啊?”
听她如此说,心知她是要将自己推开,苍巫介脸色越发阴沉,却面作笑容,顿下,手滑到莯蓉眼角:“我不欢喜你,也不心悦你,可我想要你陪我。若是前时,我定然可以允诺你离去。可是,我说了,就此别过,互不干系,是你自己要留下的,莯蓉,是你自己选择留下的,怪不得我。”
我错了行了吧。原以为是暖男,小奶狗,踏马竟然是她最怂的病娇男。莯蓉觉得自己似乎逃不过,她侧开头:“那…我以后就跟你混了?”稳住,不要慌。
“莯蓉,我不管你如何看我,但你一旦承诺,我便不会放手。”苍巫介说得多情深似海,其实就是顺水推舟。反正他身边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能有个时不时调剂生活,还合自己口味的调味品,他想留下,便不会让其离开。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明显对我不利啊。莯蓉打岔:“咱们还是先回无疆殿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也不迟。”她又补充,“出来这么久了,歙哥没准正担心尼。”
果然,不出莯蓉所料,什么时候只要搬出苍巫歙这尊大佛,苍巫介这孙猴子就老实多了。听了莯蓉所言,他点点头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这让莯蓉借机舒了口气。
接下来,莯蓉心中各种心绪,龃龉,缠绕在一起,若打了死结的扣,解不开,却还死死绑在一块。
在这种情绪沉沦,不知不觉中,莯蓉翻过了山河,趟过了绿林,气喘吁吁。
一阵喘息声中,她终于望见了无疆殿的大门廊。她停下,锤了锤小腿,苍巫介回首望她,她强打精神:“走走走,我马上走。”
“我背你。”苍巫介蹲下。
莯蓉:“谢了。”语毕,若死尸复活,在身后苍巫介的注视下,她一溜小跑,冲到了无疆殿大门口,直囔囔:“嘿,歙哥,在吗?你哥要不行了!”
这话炸出了角落里的苍促。他一个闪现,飞到了苍巫介身旁:“怎么了?谁不行了?”倏然望得苍巫介,忙将他扶起。扶起时,苍促手不经意搭上苍巫介脉络,刹那面色一惊。
苍巫介见他惊疑,轻摆头,表示勿要多言。苍促不再说话,即刻将苍巫介搀扶进了无疆殿。
廊中,二人偶遇准备回房的莯蓉,苍促喊:“莯姑娘,搭把手?”
闻言,莯蓉眼朦胧地瞥着他俩,神思显得困乏。她觉苍巫介跟个没事人似的,胖头鱼一人定能搞定,便摇头拒绝了。
虽然她不知这胖头鱼是什么时候跟苍巫介如此相熟,但心知与自己无关,也懒得多管闲事。此时,她脑海里,有的只是一张软软的大床。
苍促蓦然怒:“嘿,你这小妮子!”
“先回偏殿。”听苍促语气有些不对劲,苍巫介忙抓了抓他手。
苍促只好连声喟叹,遂了他的意,将他带走。而莯蓉撇嘴蹙了个眉后,便回了房,直愣愣就去睡了。
*
“你的心脏,五识魂脉,你可知,已然全无。”
回了自己偏殿,苍促将苍巫介安顿在床榻上,瞧得他身上隐秘之处刀刀伤痕,又察觉他内里如此,不禁惊骇而黯然。
苍巫介对他的惊骇不以为然。
刀刀伤痕,触目惊心,那是青山仙门一行,他所遭受的一切。刀刀刮下的血肉,留下骇人的痕迹,如今新的血肉补上,却填不住旧日的伤痕。
心脏?那是他注定不可违的天命;五识魂脉?呵,那是曾经某个时期的他做出的傻事之一,如今不提也罢。
“你是否强行引了苍穹紫电?”苍促再探查他脉络下去,深觉痛心。没了心脏媒介,竟还强行做此等举动,这无异于是在消耗自己的灵力。灵力一旦消失,人还能讨得了好?
“库房里有不少仙草灵药。”苍巫介不喜欢对方的喊叫,“此事无需大惊小怪。”
之所以让苍促探脉,苍巫介是不想要让苍巫歙瞧见自己这般孱弱模样,而不是让他大呼小叫把人给引过来。
他想,见了又能如何?只是白白惹其担忧罢了。况且,阿歙惧水之症初解除,也该高兴才是,而不是为了他,又陷入悲伤怀秋之中。
“年轻人,就是犟,我说示弱,也没让你这么弱啊!”苍促直接出门,“库房在那啊?”
“出门左拐。”弱弱回一声,眼见苍促离去,苍巫介躺软在床上,眸子逐渐阖上,难得片刻清宁。
他太累了。一路上,在最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得亏莯蓉背他到了锡华池,得已暂且借池灵脉,恢复丝丝灵力。只是,那灵力终究太过稀薄,让他连飞行都无法做到,其后,又悄然为误触魔游草的莯蓉恢复人身,这稀薄的灵力更是不存些许。最后只能步行,差点体力不支。
好在依靠血脉,他只需休息些时日,便可以恢复如初。
“年轻人,你库房缺药啊。”苍促回来,手拿着几株灵药,囔囔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