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嘛?”
“莯伯母且放轻松,寻常人学结印约要一年的光阴,侄儿深信,你怎会是哪寻常之人,定是一月便可学得其中奥妙!”
莯蓉:我就是那寻常之人。
拜托,她浑身上下那一点不寻常了?她突然有点不想学了,因为对方看起来似乎是个严厉的老师。侄儿,你这么寄予厚望,伯母压力很大的亲。
莯蓉:“侄儿,伯母突然腰有点疼,看来近期是学不得什么东西,真是浪费了你一番好意,太不好意思了。”
“莯伯母何必与侄儿客气。”阿里安作势牵过莯蓉搭在冰块上的手。莯蓉一怔,愣愣的忘将手抽回,瞧着对方,茫然:“怎么了?”
“莯伯母,此时感觉如何?”
“好凉快!”
阿里安结印能力为结水蓄冰,此结印之力,较之父王与姊妹的火灵力,水灵力,实在是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他还真没想到,如今但寻得了一个用处——为某人降温。这可是又为他的计划锦上添花了不少。
思着,阿里安饱含深情,眸中似有难言千万语,他望向莯蓉:“莯伯母,侄儿其实有句话早就想……”
情感一下收住,他闷闷,犹见莯蓉身子趴躺在冰块上,竟呼呼然睡着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暗骂,阿里安嘴角勾起一定角度,带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隔着布料,抚摸着莯蓉的肚子,小心翼翼,似像抚摸什么奇珍异宝般。
这个血脉,只能是他的!
阿里安敲墙,外有人应声:“萝王殿下,约还有半个时辰才可到武清庵。”
“戌时到即可,不必着急。”这好戏,得慢慢上演才有意思不是?
凉意一阵阵袭来,莯蓉困意浓浓,这久也不知她身子是怎的回事,总是莫名其妙的困乏,无力。明明夜间早些时候她便入了眠,偏偏清早起来依旧一身困倦,有些时候,甚至能一个回笼觉睡一天。
如此嗜睡,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怀孕了?当然,这都是玩笑话,她怎么可能怀孕,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能自我攻略。
“莯伯母?可是侄儿吵着你了?”
眨眨眼,莯蓉见阿里安提着纸扇对她笑着,不停在她头前扇着风,而她的脚下,是一坨又一坨的冰块。她说她怎么睡得如此清爽,原是阿里安的功劳啊。
莯蓉不禁有些感动,她起身感谢:“真是辛苦你了,可是累着了?真是谢谢了。”说着,她顺势瞥了眼被撩开的车帘,透过车窗,外面的天似乎早已暗了下来,估摸着已经是晚上五六点了。这边天黑得早,呆得几天,莯蓉便已学会了看天识日子。
天都这般时候了,还没到武清庵?心忖着,莯蓉开口问:“还没到吗?阿里侄儿。”
阿里安揉了揉手腕,随口一答:“还有些时候,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他说的话莯蓉没大仔细听,反而是注意到了他揉手腕的动作。料想肯定是不停给她扇扇子累的。心下愧疚,莯蓉托腮,她除了说一声谢谢还能干嘛?难道要她夸一句侄儿真是会来事?这真是一个不敢乘恩的人受到的最大难题。
想当初,她受了苍巫介灵囊之恩,便费劲心力寻着仙果报答,后而亲眼得见苍巫介惨死他人之手,不由起了一身的颓力感。虽说是假的,可当时的她并不知晓真相。
当下那种颓力感,现在正慢慢浮出水面。
她讨厌这种感觉,这导致如今的她,极其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不明恩惠,特别是在她这个时候,一个无力去报答,也不愿去过多牵扯的时候。
长舒一口气,莯蓉强抢过阿里安手中纸扇:“我睡了多久?”
阿里安思了思,道:“约莫有三个时辰左右。”
三个时辰,六个小时?艹,我怎么又这么能睡!莯蓉轻吓:“阿里安,你躺下。”说着,她从塌上起来,阿里安不明所以。莯蓉将他按躺下,他更是不知所措。
于是,当莯蓉拿起扇子对着自己一阵狂扇的时候,阿里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
“莯伯母,你这是做甚?”夜间如此凄寒,她再扇下去,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莯蓉持续煽动纸扇,甚至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阿里侄儿,啥也别说了,你安心躺下休息,一切交给伯母就行。有伯母在,定不会让你热着!”
嗯?你是有病吧。阿里安不敢造次,只好规规矩矩躺着,任由莯蓉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风。
也就是说,到了武清庵,阿里安才从她手中逃脱出来。
一下车舆,阿里安止不住的咳嗽,弱不禁风的模样让莯蓉心中愧疚不禁更深。见侍卫搀扶着阿里安,她啧啧憎怪自己:“都怪伯母,我确实也不知你受不得风寒,着实怪我扇得过火了。”压低了的声音很能体现说话人的歉意。
阿里安不禁有些愁闷,他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情不成,反而惹得一身苦。只怪莯蓉蠢笨,却也是他自找的。遂而他无话,孱弱的身子摆摆手,看似虽在表示身子并无大碍,我不妨事,但若是观察仔细,便能从中寻得一股恼气。
自然,莯蓉不可能寻得。阿里安表示我没事,她便真就觉得他没事了。毕竟当事人都表示了,她也没什么好话可以再说。多说反而惹人厌烦。
“子酒,行李可拿上了?”招呼子酒,莯蓉向阿里安点头,借着众人手中珠子发出的暖光,随着带头的两位侍卫朝着前方走去。她的身后,是被一侍卫搀扶着的阿里安。
很快,过了一段石阶,一行人来到了武清庵。
大而称庙,小而称庵。见到武清庵外表时,莯蓉觉得此话确实有一定根据。这武清庵,庵门前,只有一六角门,白门黑字,上刻着一副对联: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
旁两侧黑暗中,瞧不清种的是什么植物,但莯蓉闻着有一股熟悉的清香,记得以前老母亲煲的花胶汤便有这种气味,类似于超市中干货区的气味,比之浓郁。
这种气味充斥鼻腔好一会儿,莯蓉才见得六角门开启,同时,一灰衣小侍出门来,手提灯笼,有点像她去年万圣节时做的南瓜灯。
那小侍出来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冲阿里安点了点头。
得了对方响应,阿里安便对莯蓉道:“莯伯母,咱们进去吧,天色已晚,你也好早些休息。”
莯蓉自然应允,足足奔波了半天,她也是累极了。主要是手酸得厉害。
跟随小侍进入武清庵后,莯蓉才知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庵也不可貌相啊!若说门外有多寒酸,门内便是多别有洞天。很大的汤池,对,一进来,一个穿堂道,两侧都是汤池,池边零零散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酒饮,当真是名副其实的酒肉池林。伸手过去,汤池上还冒着令人身心舒畅的热气,叫莯蓉心痒难耐,人多,她也不好发作,只好按下心中欲望,又随着小侍入了另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