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又将噗呲龙族一网打尽,轻而易举便夺取了火珠。
如今思来想去,竟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他为她利用不止二三。
妩萝渊之中的土珠,想必是她最费尽心思的一次了吧。
与阿里六勾结虐杀阿里巴之后,竟还杀人灭口。阿里安、阿里六,全都因她间接、亦或是直接利用,纷纷丧命。
木火土之珠,她皆是费了心思动了手,唯有哪水珠,细细想来,着实令人发笑。那水珠,竟是由他双手奉上。
如今还挂在她的脖颈上。
金珠的夺取,于她而言,较之土珠,也不轻松吧。要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还是动他身边最为亲近之人,难如登天。
遂而,她小施了一计,引诱阿歙,惹他光火,将他二人驱逐。无他与苍促这两块绊脚石,她确实事半功倍。
真真是让他五体投地佩服得很!
其实今寻思过来,五脉灵珠的聚集,对方不止一次露出过破绽,只是他心思没往别处思虑,从而一一没当回事,便事事被迷了眼,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
发动了整个临魔源的大小兽灵,遍寻三日,苍促二人终在五处地界寻得了苍巫歙气息。
莯蓉狡猾,深知一旦苍巫介等人反应过来,她也时日不多。遂而三日内带领苍巫歙绕着临魔源转了五处险地。
只是她未曾估计出,与苍促二人一同共事之人还有子酒等人。
人多力量大,五处地界,几乎没有耗费什么时间,他们便在这最后的孔洞前寻到了她……
苍巫介将苍巫歙身躯环抱起,訇然寸断,撕心裂肺地喊:“阿歙,阿歙,是哥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哥……苍巫歙恍若隔世,他眯着眼,嘴角一抹又一抹的血像活水泉般汩汩往外冒。
“哥,是我……我对不住你。”苍巫歙期期艾艾。
苍巫介酸涩,紧忙给他喂下一枚丹药。
固元丹,固其精元,保其魂脉,来时苍巫介二人便有预料,遂而拿了来。果不其然派上了用场。
“阿歙,你且先在此修睦,那莯蓉奸诈狡猾,只怕苍促一人不敌,我去去就回。”
苍巫歙虽搞不明白这一切事件的发展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没穷其追问,只是点头表示能照顾好自己,让苍巫介安心去战即可,勿要多忧。
……
一路披荆斩棘,苍巫介飞身而至莯蓉苍促二人不远处。
他犹望得苍促扔下了长剑,悲痛欲绝的模样,心暗叹莯蓉手段高明,不由出手,掌心蓄起紫电,砸去:“莯姑娘!”
话音未落,一道凄裂而来势凶猛的紫电落在莯蓉身侧。
她蓦然回首,苍巫介与她咫尺相望,湛蓝色的眸子中带有一抹熟悉的狠戾。
“阿……”介字未出口,苍巫介一掌袭来,莯蓉不得不窜身逃避,落到魔树高处。
苍巫介紧紧跟之,随她也降落在侧旁的魔树之上。她攒眉问:“你都知道了?”
苍巫介不置可否反问:“你说尼?”
莯蓉思起这发生的种种,其实心中早有了答案,只是如今听得他这冷峻语气,不免苦涩:“即已知晓,何必又问。”
“为何?”
“什么?”
“为何?”苍巫介重复,目光如炬,凝视过来。
莯蓉倚在魔树上,险些被这目光夯击得无所遁形。
她知晓自己此次定然是失败了,可她又舍不得这片刻的如炬目光,只落在她一人身上的目光。
椎碎心思,莯蓉长声喟叹:“为何?你若是如此问我,我还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不是为了我。”
她的话语使得苍巫介闷热,茫茫然需要一场霪霖。
切不可毁了她这副身子,活捉,必须活捉。他如此想着,眸里似要喷出火花,莯蓉见他此模样,心下已了然了七八分。
她摆手阻拦,赧赧笑:“阿介,就不劳你动手了。”嘶吼压抑一声低吟,她软瘫在魔树枝丫间,侧头眸子遥望苍巫介,色如胭脂水。
苍巫介身影袭来,居高临下:“你竟……”一脸讶然不可思议。
“真是糟心。”莯蓉喇了嘴角血渍,苦涩笑,“又疼了一次。”微微合眸,霎时几缕神魂从她身躯中飞离出,朝着空洞的方向踅去。
苍巫介瞥了底下莯蓉几眼,捏紧了手不知所措,须臾,他一叹,跟上那几抹神魂。
穷追不舍,却不可及,在神魂摄入孔洞时,哳哳哳的响声震耳欲聋,孔洞蓦然一分为二,炸裂粉碎,与此同时,一道金光飞射而出。
二者得兼,刺耳夺目,苍巫介飞身往后退,正撞上匆忙寻来的苍促。
其深深望他,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又问他:“介……阿介,她尼?”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近似温柔得小心翼翼。
苍巫介指着碎裂不已的孔洞漠然道:“神魂窜逃进了此处,只怕已无踪迹可寻了。”
苍促闻声一怔,又忙讨好似地问:“那她可有说些什么?”
苍巫介思起莯蓉那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语,摇了摇头:“一无所得。”
为什么夺取五脉灵珠,乃至于夺取到手的木水土火四脉灵珠如今在何处,他确实一无所得。
闻声,苍促咬了下唇,掩饰心中的失落,抬笑:“那便罢了。对了,阿歙尼?”
“结界裂缝处。”苍巫介手蓄起一坨紫电光团,朝碎裂不堪的孔洞方向扔去。
苍促惊疑,拦他:“你这是干什么?”
苍巫介淡笑:“赶尽杀绝。”
其神魂确实逃进了此地,可是难保对方会使什么金蝉脱壳之计,他遂而还得补上几刀。宁可杀多,也绝不放过。
巨大的紫色光团砸在孔洞废墟间,剧烈的抨击声震天价响,袅袅灰烟此起彼伏。
苍巫介飞身上空,左右彻查了一番,终安下了心。落下,他往来处走:“虽不解气,但也罢了。”
苍促愣然然,倏地瞅他,眼神像是在透过他望向些什么。
苍巫介不悦:“那莯蓉跟你说了什么?”
苍促摇头:“如你一般,一无所得。”
苍巫介勾唇笑笑:“是吗?”不再多话,他往魔树飞去。苍促紧随其后。
至魔树,莯蓉身躯如沉睡般瘫在宽大的枝丫上,苍促上前,蹲踞望,忽而道:“其神魂……”疑窦丛生,他回首瞥苍巫介。
苍巫介俯身将莯蓉抱起,其头耸拉在他怀中,他爱恨交加,面上却作不悲不喜之样,叹道:“先寻阿歙吧。”
固元丹的效用具有短时性,若不及时将心脉用灵力修复,阿歙想也撑不了多久。
缄默不语,苍促听从苍巫介之言,随他一同,二人奔到了结界裂缝处。
底下,苍巫歙正吃痛躺在一处杂草地中,发丝披落,白衣一身,沾了不少的泥土尘埃。身落下,二人还瞧得他嘴角淤滞的血垢。
苍促携起苍巫歙:“可还好?”
苍巫歙眼神落在苍巫介怀抱中的莯蓉身上:“她……”
苍巫介没多作解释,只柔声道:“阿歙,我们且先回了无疆殿再说也不迟。”
苍巫歙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由苍促背起,三人一瞬之间,回到了无疆殿的殿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