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旁兽群,依稀传出此类声响。
祝茶茶脸挂不住,只得哭哭啼啼,苍巫介甩锅叹:“茶茶公主,此等事,只能你来做决定。”
祝茶茶无奈,不知所措。她达不到目的也就罢了,现在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怨谩:“我怎能嫁给他,一个俗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这话惹得莯蓉与成不足不高兴了,成不足叫嚷两句:“放屁,就你那死样,鞋也是破鞋。俩眼珠子没天高,就敢瞧不起人,怕是这幽冥谷没有女人,叫你这般瞎眼瞧得上自己。”
祝茶茶给激得差点就要提着鞭子上手了。
莯蓉暗地里给成不足点了个赞。
“冥王殿下,聂长老来了。”忽一兽灵窜出道。
苍巫介本是想看莯蓉的笑话,后笑话被她踢了回来,自己就被兽群这么围着绕着。
他觉得烦闷。这个时候,又来凑什么热闹?
苍巫介如此想着,摆摆手,兽灵下去。
顷刻,聂拂尘踏步而来,姿容英勇神武。他来到苍巫介面前,行礼后跪下道:“属下特来为茶茶公主向鹿冥仙督讨一个公道。”
苍巫介:嗯哼?!
莯蓉:艹艹艹,又踏马是这个死对头。
好在我提前做了准备。祝茶茶暗笑,既然知晓聂拂尘与鹿冥交战多年,两者之间那剑拨弩张的关系,她怎能不利用利用尼?
“聂拂尘哥哥,他们青山仙门委实欺负人,还想让我下嫁于那侍从,欺煞我也。”祝茶茶泪眼婆娑。
莯蓉觉得她必是那水捏的。
“冥王殿下,我幽冥谷,万不可做下嫁之举。”聂拂尘声嘶力竭。
他这一嗓子,将苍巫介吼得是一条眉踅上,一条眉攒下,真个闹心。
假正经,苍巫介点头:“聂长老所说有理。”
莯蓉见那聂长老引得苍巫介这番说辞,遂已明了他的目的几分。她到不是惊惧害怕,只是乍听得他之名讳——聂佛尘。
忽有个模糊的记忆在脑海轮廓里沉浮。
犹记那当年临魔源中,苍巫介曾假以次名讳欺骗于她。
后而她从那落雨口中得知此名讳的真实身份。不过一被苍巫介厮杀的树灵罢了。
只是,此聂佛尘会是那“聂佛尘”吗?
形式不允许多想,莯蓉掩护败有余与成不足,低声道:“二人我恐难挡,但也能应对些时候,你二人且快离去。”
成不足喃喃:“仙督,他们也没说要和我们打啊?”
“废话,他们要败有余的命,我能不和他们打?”
败有余闻声,垂首缓缓摇头,须臾表示:“仙督切莫再任性妄为了。”
莯蓉一怔,怒目而视:“你若是这般说法,那我也不需你这等樗朽之辈跟随了,你尽管去,你且看我们可会拦你!”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尼?”聂佛尘的到来,叫祝茶茶气焰燃起,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莯蓉身前,不时靠在其耳后道,“将幽冥老交出,我定饶恕他一命。否则,我可就难以保证他的安全了。”
眸觑了对方话里的那个“他”一眼,莯蓉冷哼:“我若不干尼,你莫不是连我也想杀了。”
祝茶茶:“鹿冥仙督说的这是哪里话,真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成不足急而令色,莯蓉咧嘴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一把扯过祝茶茶,莯蓉与不远处的苍巫介眼神打了个照面。
她幽然,他沉默,二人之间恍若隔世了好几个春秋,彼此在试探着,较量着,眼色踉踵。
莯蓉铁了心要叫苍巫介付出代价,祝茶茶为她擒住,脖颈被卡住,身动弹不得。
祝茶茶梨花带雨:“鹿冥,你还真当此处是你那青山仙门吗?让你为所欲为。”
周遭兽灵群开始变得同前时一般影乱,声势浩大,肩臂相擦,讨伐莯蓉起来:“太过分了,欺我幽冥谷无人可是!”
聂佛尘拢着一对英眉,一字一句:“冥王殿下,他们欺人太甚。”
苍巫介依旧是淡淡的神情,不答话,聂佛尘继续,声高而亮,“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苍巫介努嘴叹:“好吧好吧,你们打快点,也别伤他们性命,捉了便是。”
祝茶茶自作自受,苍巫介并未对她的受擒做出别的表态。
他语罢离兽群有了些距离,身越上房瓦,悠然坐下,犹望底下厮杀打斗一片。
莯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因着手桎梏着祝茶茶,难免武力掣肘了些,后又加一聂佛尘,看着也渐渐招架不住了。
又见那祝茶茶为莯蓉拤住,顷刻间便着混乱脱离莯蓉桎梏,反身进攻,将成不足打伤在地。败有余上来拉扯她,她举起手中长鞭却半晌没能下手。
苍巫介于房顶上喟叹:“茶茶啊茶茶,你还是心太软了。”
眼下局势于莯蓉等人而言,人头上不占优势,武力上也持平,倘若苍巫介一出手,定是会毫无胜算可言。
莯蓉深知此道理,虽然她拿不准苍巫介的意思,但就眼前的情况而言,对方出手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她发了狠:既是如此,我还需顾及什么?
莯蓉捏了诀,修起汲水之术。刹那间,天黑地扩,风云隆隆起雾烟,墙屋梁瓦皆塌陷。
只一瞬,四周又恢复了正常。天明日亮,灿烂千阳,四海平宁,山河安康。
只那混乱的兽群消失殆尽,地间只余下莯蓉与她侍从,共三人。
苍巫介从屋顶上飞下,到她面前,直拍手称快:“鹿冥仙督可真是厉害。”
汲水之术出世,矶谷境开启,入之者,别无生路。
汲水之术本是以魂脉为引,修者献祭自己开启,金丹之下修者开启即相当于送命,金丹之上修者开启——送半条命。
当年临魔源中,与呃素珠一同留下的,还有如何操纵汲水之法。
这几年来,莯蓉按照上面悉心专研,终于得了窍门。她剑走偏锋,习得驱魂咒,暗将旁人的魂脉为引,才得以在自己不丧命的情况下开启矶谷境。
只是,不丧命,也难保不会受伤。
“仙督?”莯蓉倒下,成不足即刻上前将她接过。
败有余站在一旁,紧咬着唇齿,指尖掐得自己手通红。
“矶谷境。”苍巫介喃喃笑,眼眸落在成不足的手上。
那手怀抱莯蓉。他暗里施了个法打向成不足的手背,其吃痛,手抽开,莯蓉失了支持即瞬就要倒地。
苍巫介游身将她拢过来:“鹿冥,你以为你赢了?”
成不足冲上:“放开仙督!”
败有余也摆出了蓄势待发的气势。
莯蓉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又在苍巫介怀里讥讽笑他:“一连损失两位长老的可不是我。”
成不足二人虽有营救心,却无行动力,只得听话顿足。苍巫介指他们:“用他们换我两位长老,不知可不可行?”
指尖一转,成不足二人手掐着脖颈喘不上来气,似哀骨毁立,苦痛非常。
一个强忍着挛缩成一团,一个放浪在地上打滚,哭喊哀嚎。
瞧得,莯蓉心虑焦灼。
“那就大家都别想活!”莯蓉放狠话。
即使威逼,她何惧?命曾一条,而今她寻得他,命只剩半条了,假若他想动手,她可不介意把那半条命给讨回来。
“鹿冥,你还是太想当然了,你可还记得你此番来此的目的?”苍巫介停下施法,成不足二人于地间没了喘息之声。
莯蓉心涌入愤懑,盲目地流窜、操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