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干洗店门口,司机把两人放下来,沈汀付了钱,和席尉往干洗店走去。
两人就快要进门的时候,旁边突然横冲直撞过来一个蓬头垢面,矮小的男孩子。
沈汀穿着浅『色』衣服,被他撞到的地方很明显脏了一块,她还没反应,那男孩子却慌得不行,手足无措的想用袖子给她擦去,嘴里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汀看他瘦骨嶙峋,头发上沾着发『乱』七八糟的东西,干面条和米饭粒还有蔫巴的烂菜叶,身上穿的衣服又薄又脏,脸上也脏兮兮的。
男孩子看着不大,脸颊和身上都没几两肉,指甲缝里都是黑灰,望着她的眼神瑟缩,这样子一下让沈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她小时候也是这幅干巴巴的样子,眼神瑟缩,不敢对上别人的眼神,自卑的像一只地下老鼠,可她没有这男孩惨。
看他一副想碰她又不敢碰的样子,沈汀鼻子一酸,弯下腰,问他:“小弟弟,你……”她刚要问你家人呢,随即想到他哪怕有一个家人,也不会沦落成这幅样子,八成,这男孩子是乞丐。
孩子脏兮兮的,唯独一双眼睛,干净明亮的像是一片湖水,沈汀帮他把头上的脏东西捏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一旁的席尉看见她的动作,刚要开口,想了想,又住了嘴,只是一双漂亮的绿眼睛盯紧了小男孩,预防他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抓住他。
钱包里还剩五百多块钱,沈汀想了想,掏出四百块给男孩子,“天气冷,你用这钱去买点衣服穿,剩下的钱省着点用。”
男孩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很快隐去,两行眼泪流下来,接过钱,跪下对沈汀磕了下头:“谢谢姐姐!”
沈汀吓了一跳,赶紧扶他起来,“快起来,地下凉,记得钱别给别人看见。”他这么小,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保不准要被抢走。
男孩被她扶着站起来,重重点了下头,把钱收好,又对她鞠了一躬,就要走,却被一双手拎住了后领子,给提溜起来。
沈汀被席尉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小男孩痛苦的拽着衣服,连忙去拉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席尉把小男孩放下来,手没松,对沈汀的口袋递了个眼神,“你看看你少了什么。”这小鬼看来是老手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盗技,要不是他一直留心看着,恐怕都发觉不了。
沈汀皱了皱眉,伸手『摸』向口袋,下一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钱包不见了。
就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孩扭过头,对准席尉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趁着席尉吃痛,挣开他的手,撒腿就跑。
深感自己被欺骗的沈汀刚要追,被席尉一把拦住,“没用的,他有接头人,你追过去也落不得好。”
沈汀望着小男孩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气馁的剁了下脚,生了一会闷气,才想起来席尉的手受伤了。
看着他手上深深的牙印,沈汀一下慌了:“天啊,居然这么深,附近哪有医院?我带你去打破伤风。”
席尉甩了甩手臂,无谓的笑笑:“这点小伤而已,没关系的。”
“什么这点小伤。”沈汀很着急,“那个孩子脏兮兮的,要是携带什么病菌你就完了。”不是她嫌弃那个孩子,而是他外表的确脏兮兮的,要是这伤口只是破皮就罢了,这都见肉了!
“我身上可没带钱,去打针把龙袍抵给医院吗?”席尉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汀面『色』一僵,是啊,她都忘了,他们现在没有钱。
刚被咬,病毒应该没那么快发作,她还是先想办法搞到钱,再带他去打针吧。
这里其实挺荒的,路上也没什么人,沈汀看着面前的干洗店,『舔』了『舔』嘴唇,看来只有厚脸皮一回了。
走进干洗店,沈汀喊了两声,才喊来一个面容倦倦的中年女人。
“您是老板娘吧,你好,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不耐烦的打断。
“你们是不是来洗衣服的?不是的话趁早走,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接待你们。”女人挥挥手,一副赶苍蝇的姿态。
沈汀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对待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脸憋得通红。
席尉上前一步,对老板娘『迷』人一笑,预备使用美人计达到目的,“亲爱的……”
老板娘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面瘫老板娘用无波的声音堵住了口:“没事不要站在我店里,影响我生意。”
沈汀抽了抽嘴角,你这店里门可罗雀,连个鬼都没有,影响屁生意啊。
席尉立正站好,褪下手上的玉扳指,“这样,我把这扳指抵在这里,我们遇到点情况,您借我们一百,不,五十块钱,等我晚上再来把扳指赎回去。”
老板娘这才来了点兴趣,拿起扳指,对着光线亮的地方眯起眼睛仔细看。
席尉身上穿着戏服呢,这扳指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的,肯定是剧组的东西,这老板娘一看就不靠谱,沈汀可不能让东西落入她的手里,谁知道来换的时候,还能不能把东西拿回来。
从老板娘手中把扳指拿回来,重新套回席尉的拇指上,沈汀脱下自己的鞋子,举到老板娘前面,“这是xx的春季新款,连这回才穿第二次,当时买5000多,现在给你。”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高跟鞋,尤其是有质感的名牌高跟鞋,老板娘看着高跟鞋,『露』出了比刚才看扳指时更热切的目光,“你有什么条件?”
沈汀把鞋子给她,一指席尉身上的龙袍,“把他身上衣服的污迹处理干净,还有给我二百块钱。”
老板娘『摸』了『摸』鞋子,爽快点头:“成交。”
衣服还在干洗机里洗,沈汀脚踩到冰凉的地板上,受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仅穿着黄『色』里衣的席尉看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一把举起她,在沈汀的惊呼声中,把她搬到了高高的木质柜台上。
“这样就沾不到地上了。”席尉拍拍手。
沈汀拍拍胸口,安抚了自己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受惊的小心脏,“太突然了,你做之前应该跟我说一声。”
席尉对她弯了弯嘴角,“我这人属于行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