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平生怕打草惊蛇就没有立即追过去,他而是借助凌波微步的轻功,时刻相伴在那人的左右。
段思平从背影看去,此人与他背影相仿,只不过身穿的是一身素色的衣服,就在段思平思量之际,那背影已经消失在这密林深处。
段思平抬望眼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索性就继续往前走去。
段思平穿过低矮的丛林,前方的一处高门便阻碍了他的去路。
随说这高门四周破旧不堪,但是颇为整洁,匆匆鲜花之中,并无多余的杂草,看来此处应是有人居住。
“有人吗?”
段思平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便推开了那“吱吱呀呀”的大门。
推开大门,眼前便是硬石板铺成的一条狭长的甬路。虽说四周的墙壁已经长满了苔藓,但这石板路之间的空隙却是一尘不染。
段思平猜测此处可能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他不想打扰,便准备往回走。
可刚一转身,就听到里面喊。
“既然都进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段思平乍听此声,如芒在背的感觉,虽说声音极其温柔,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冷感觉。
段思平自然也是出于好奇,他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想罢,便走了进去。
段思平轻声推门而入。单见古色古香的装饰,虽说简谱,但不失干净。墙壁上一幅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贤良淑德”映入了他的眼帘,虽说力透纸背,但是行笔若间,乃是一女子所行。
段思平来不及细看,便又拨开了一扇帘子。只见在一处案几下,一位僧人正背对着他盘坐着。
段思平没想到那说话之人是一位女出家人,也就是俗称的尼姑。段思平不敢多问,只好以佛家礼数,盘坐了下来。
段思平细听尼姑的诵经,如涓涓细流,沁人心脾,对他的心灵又是一层净化,渐渐的,段思平入定了。
段思平也不知道盘坐了多久,他睁开了那双如沐三秋的双眼,却见那尼姑依旧盘坐在此。
段思平刚要说话,却听到那尼姑这样说。
“施主好雅致,竟入定佛道。”
段思平心生纳闷,此人是何方高人,竟然背对着他,知道自己入定了。
其实段思平在感通寺内的藏书阁翻阅佛经,已经无数次入定佛道,只不过此次入定全因尼姑的诵经。段思平不敢妄断,只得说。
“这全是禅师的功劳。”
“哦?”
说完,那尼姑便慢慢转过了身体。
段思平便端详起来,此人虽说年近半百,但皮肤不失光泽,那双迷人的眼睛,足以说明,尼姑在年轻的时候,绝对的是一位大美人。
同样另那位尼姑诧异的是,她没有想到能听佛经入定的竟然是一位不修边幅的“老年人。”
就这样,二人就没再继续“吹捧”,而是站定,往外走去。
段思平在前,尼姑在后,二人一步跟着一步走了出去。
话说这尼姑有几丝生疑,总在看段思平的背影,但看段思平的年纪,却觉得这几无可能,所以也就没在追问。
二人就这么到了一处茶室。尼姑一套喝茶的功夫使完,这袅袅的茶香便弥漫在这面朝青山的茶室里面。
段思平连连几声赞叹道“好茶,好茶”,便所有所思起来。
“敢问禅师,附近可有其他人家。”
“施主何出此言?”
“刚才我在前方的塔林,看到一位少年,可行至庵前,却不见了踪影。”
“哦?”
一句‘哦’,便让段思平准备说的话,又吞了下去。
就在二人尴尬之际,“吱吱呀呀”的推门声,便打扰了本已经寂寥的饮茶室。
段思平寻声望去,一位身穿素衣的少年便走了进来。段思平看其背影就知在塔林见的那位,如此便知道那尼姑‘哦’的意思。
段思平本想退出去,以免打扰了禅师的清净,可就在那少年转身之际,段思平不免有些讶异起来,此人怎么跟他长得如此相像。段思平心生疑虑,便决定留下来,看这二人究竟是何人?
那位少年见段思平一直在盯着自己,便有些羞愧,那无处安放的手,便不知放在哪里合适?
那位少年眼神飘忽之际,便认出段思平就是在塔林见到的那个人,所以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自如了。
段思平自然心生讶异,他便开口说。
“敢问大师法号是?”
“贫尼法号静淑。”
“那这位是?”段思平边说边指着那身边的少年。
这尼姑倒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起段思平来。
“‘前辈’来塔林所谓何事?”
段思平心里一愣,但心地善良的他,又不能不说实话。可是在这诸多巧合之下,必定有所隐瞒。
第一,既然孙长老知道《华严经》藏在感通寺,他为何不说;第二,方丈一定知道孙长老前来,不是为普通的经书,可为何还要留段思平在此;第三,就是这尼姑庵,破旧之下,竟然如此整洁,引他前来的少年,为何比他后到;第四,也就是最让段思平生奇的是,这少年与他的相貌实在是太相似了。
段思平便说是受方丈的邀请,前来切磋功夫,说完后,段思平便以还有要事在身,就欲离开。
那位尼姑见段思平如此坚决,没强留,也就没有出去送段思平。
径直而出的段思平,带着这些疑问便离开了。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段思平决定夜探这尼姑庵,看她们究竟是何方高人。
在这烛光下,那位少年问那尼姑说。
“大师,今天前来的前辈好生奇怪啊。”
“何以见得?”
“看他的穿着和相貌,的确是一位前辈,可身形和那双眼,可并非如此。”
“哦?”
“莫非真的是如他所说,是方丈请来的客人?”
说到这里,那尼姑便从那床榻上站了下来。
躲在屋顶上方的段思平,这才注意到尼姑的身形,如若不是出家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位美人。
“我看并非如此,如果真的是方丈请来的客人,方丈一定会引他前来,而不是他一人前来。”
“言之有理,那他究竟是何人呢?”
“良儿,先不用管了,他走的仓促,一定会再来的。”
段思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尼姑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如此料事如神,竟然知道我一定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