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真是觉得哭来哭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这都是让男人心疼的最好的手段罢了!
其实也知道这些事情的确是自己理亏,那么必然的就是要将态度放软一些,才能够得到他人的怜爱。
“今日贵人可真的是委屈了,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委屈巴巴地去求别人呢,只希望许公子日后真的能够帮到贵人!”
锦绣不满道,许公子虽然好,但却是没有从前那样好了,对待她们主子还是多了几分的心冷,若是能够像从前一样那就好了呢!
“从前我和许宴相处多年,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性子,当初我执意要去参加选,的确是让他伤心了,好在他并没有记恨我,那么我也就安心了。”
宁贵人松了口气,确认了这个消息才算是真正觉得安心,只要许宴不记恨她,那么这一切都好说。
在行宫的日子过得缓慢而又安静,刚开始那几日楚心还很是思念纯贵人还有阿芸,后来便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其实无论到哪里也都是这样,刚开始总归是不习惯的,只要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慢慢的都会觉得习惯。
就像她年幼时在冷宫不也是习惯了吗,后来去了北齐照样也习惯了,然后便来到了南梁也都是慢慢的接受了,不都是一回事吗?
“在想什么?是想回去吗?”
身后传来元珩的声音,楚心赶紧回头,扶着他坐下,行宫里点满了炭火屋内温暖如春,可总归还是时不时的听到他的咳嗽声。
“陛下的身子怎么感觉又病了?在王宫的时候很少咳嗽,怎么来了这里却又感觉又是咳嗽了呢?”
楚心坐在元珩对面,小声的抱怨着,正是因为二人熟悉的缘故,所以有些话说得也算是较为大胆。
“若是陛下还要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我还要回到王宫去服侍纯贵人呢?还有许多话都想要和她说呢!都怪陛下让我回去不了了!”
楚心边说边翘着嘴,装作一脸不满的样子。
“待在纯贵人的身边,你好像很是开心,比从前倒是多了几分的笑。看来当初我的决定是对的,让你留在他的身边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元珩看着他微微笑道,“记得幼时见到的你好像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娇俏可爱,看来人的性格果然是随着身边的环境而改变。”
楚心记得幼时的事,其实元珩不也是记得吗,所以对她的态度才会总有几分的不一样。
“是啊,所以和什么样的人相处真的很重要,自从跟在纯贵人身边之后,得到过她的许多关爱,也让我的心慢慢的温暖的起来,想来陛下也是如此吧?”
楚心总是将话题引到纯贵人身上,即使她不在,没有一起跟来行宫,也不想让元珩忘了她。
就是想让他随时记起,是纯贵人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爱,无论是做的糖丸,还是默默忍下那些算计不愿意将事情闹到元珩面前的那份心,不都是纯贵人的爱吗?
“你说得对,纯贵人她真的很不一样,从前我以为宁贵人是个温柔懂事的人,可现在看来我好像看错人了。”
元珩微微笑道,其实后宫并没有多少的嫔妃,为的就是避免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可是没想到好像就是因为自己看错了人,才导致了这些事情。
“没关系,谁没有看错人的时候呢?”
楚心苦笑道,“更何况你看错了人,那就对其置之不理不就是了,可我看错了人却要付出这么严重的代价。不公平!可真是不公平啊!”
楚心不满的摇摇头,其实这段时她真的已经很少想起从前的事,觉得从前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好像真的已经过去了。
哪怕到现在都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说出来,就像在讲一段故事一样。
元珩刚想再说些话来安慰,却又是觉得喉咙一阵发痒,又咳了起来。
楚心赶紧起身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着,宋太医吩咐过了,若是再咳嗽起来的话,只需要一下一下轻轻拍的背部便好。
二人之间忽然隔得很近,元珩慢慢的止住了咳嗽,楚心掏出袖子的手帕,为他擦去嘴角流出来的微微血迹。
“怪不得贵人总是会担忧陛下,原来陛下的身子竟然是如此的娇弱呢!”
楚心大胆的笑道,自己和纯贵人可不一样,纯贵人会小心翼翼的担忧元珩的身体,说话做事都很是谨慎,生怕让他操心。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怕,说话做事也比较大胆,甚至哪怕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也有心情打趣。
因为她小时候见到的元珩就是这么一副病弱的样子,更何况这一次过来可都带了医术最好的宋太医,还有各种珍贵的药材,又能出什么事呢?
才不会像纯贵人一样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元珩的身体呢,纯贵人爱他,自己可不爱!
“你在我面前说话倒是大胆!”
元珩只能无奈地笑笑,随后又只能虚弱地喘着气,觉得喉咙又疼又痒说不出话来了。
“我还是扶你去床上休息吧,若是睡不着的话,我便去向宋太医要来一碗静心凝神的药,喝了之后你好好睡一睡!”
楚心扶着元珩的胳膊,便将他慢慢地一步一步扶到了床上。
…
北齐的冬日是格外的冷,至少萧止是这么觉得的,再去看望皇兄的路上,觉得自己的手被冻得越来越冷,到最后已经冷的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进去的时候觉得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屋里面点的都是上好的碳火,没有一丝的烟味,这些也都是他吩咐的。
进去之后让里面的宫人通通出去,他则是坐在床边,给床上的人盖好被子。
萧祈迷迷糊糊之间醒来,他已经病了很久很久了,恍恍惚惚之间好像觉得每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一天之中有大半天都是在昏迷。
“皇兄醒了?可还觉得难受?”
看到萧祈睁开眼睛醒了,萧止连忙问道,现在的他当真是像极了一个好弟弟一样,服侍病重的哥哥。
“在我病重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所想要的呢?”
萧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说出了一句极其清醒的话。
“皇兄在说什么?”
萧止忽然楞了,没有想到一个病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还知道什么了吗?
“当初你身边那位侧妃送给皇后的手镯,是否是已经动了手脚?在我病重的时候喝的汤药,你是不是也动了手脚?
刚开始我想不通被你蒙在鼓里,可后来病重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便慢慢的想明白了。我自以为对你这个弟弟真心实意,可没想到你确实把我当做了垫脚石,我曾经所拥有的权利马上就会变成你的了。“
也许是病重虚弱的缘故,萧祈每说一句话便会停下很久,可是他却还是仍然挣扎着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若是不说的话也许以后就说不出来了。
帝王家的人心果然是够狠的啊,他就是没有这么狠的心,所以才成了被他人算计的那一个!
“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也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早日说出来也挺好的,免得我心里总是在愧疚。”
萧止忽然无所谓地笑了,他也不介意,就直接坐到了床边。
“从小我便被送到了楚国做质子,那个时候我便知道自己就是可以被轻易舍弃的那一个。我不是父王最喜欢的皇子,后宫里皇子多的是,我又算什么呢?
哪怕我死在楚国,父王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当初父王驾崩的时候,我可真是觉得痛苦,因为他早就该死了!“
萧止苦笑道,“我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在乎,那个时候只有皇兄对我很好,只有你将我当做弟弟一样的对待。
那个时候我很感谢你,你是唯一一个对我雪中送炭的人,我到现在都记得这份恩情。“
“即使到现在,我也从不后悔那个时候帮助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知道父王亏欠了你,所以才想多多补偿,只不过你的心真的是太冷了,你迁怒到了我身上,你夺走了我的权力。”
也许是因为病重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已经坦然接受的缘故,萧祈看起来很是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即使他马上就要失去自己的生命,即使他所有的权力都要被另一个人所夺走,即使那个人是曾经那么喜欢过的弟弟。
“皇兄当真就一点都不怨恨我吗?”
萧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今日将这些话说出来并已经是做好了被怨恨的准备,可为何你却一点都不恨我?”
他也是人,也会有心,不可能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这些天看着曾经疼爱自己的兄长慢慢慢慢地失去生命,他也会觉得后悔,也会觉得愧疚,也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人心的怪物一样!
无论是曾经在楚宫,那么帮助过他的楚心,还是回来之后将自己当做弟弟一样对待的萧祈,通通都对不起他们!
伤害了所有爱自己的人,他就是一个畜生!
“对于我做过的事,我从来都不后悔。曾经母后许多次劝过,要让我防备你,可那个时候我一次都未曾真正地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