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徽宗亲自主导,经过慎重严谨的研究,徽宗朝最有影响力、震撼大宋全国的官员调整名单最终敲定了。次日早朝,由宰相章惇宣布了朝廷关于调整官员的决定和名单。其中杨震成为户部尚书,梁师成升任内侍省大总管。取消了太宗以来单设宦官序列的官员管理办法,全部纳入统一的官员管理系统。同时,极大地弱化了将功名作为官员提拔任命第一要件的规定。这样一来,梁师成晋升正三品,杨戬和童贯就顺理成章地晋升为正五品的副总管。而杨光华呢,由原来的中书舍人,直接改成了皇上秘书,从二品,虽然品级比宰相章惇和枢密使曾布都低,但谁都清楚,杨光华的权利已经跟章惇和曾布不相上下了。
这次涉及全国文武官员的考核考察和调整,历时近一个月,涉及面之广,影响之大,很象现代社会的一场政治运动。也是徽宗执政初期的一场重大政治变革。经过这场变革,全国各级官员的斗志和积极性,被充分的激发出来,整个社会,特别是官场的风气焕然一新。民间都在盛传,大宋出了一个开明皇帝,将要开创一个史无前例的盛世。
经历这一场变革,徽宗成熟了不少。他对朝政的认识,对官员队伍管理的认知,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当然也非常高兴,非常振奋,特别是当他看到,从全国各地传送上来的奏书、无不是在颂扬他丰功伟绩的时候,他都是满脸灿烂,有时甚至不由自主就笑出声来。坐在旁边的杨光华听着,用眼角瞄他一下,就想,这才仅仅是个开头,让你先背负上一个盛名吧。有了成就,有了收获,有了业绩,你就有了资本,你也就敢于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当那个你想当的皇上了。
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徽宗忙着这件大事的时候,章惇的确也非常忙,一是他按照徽宗对他期望的忙于朝政,忙于组织实施各项工作。有他这个老宰相主政,朝廷的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健康稳定顺行。对此,徽宗非常满意。每次朝会上都作了肯定表扬。以至于众多文武大臣都认为,徽宗照样离不开章惇;今天的章惇,依然不比哲宗时期逊色。章惇自己也像许多人一样,又有了自信满满的感觉。章惇忙的第二项大事,就是前面说的,忙着接待到他的府上、办公室来托他面子、托他人情,找他当庇护、当靠山的,全国各地的官员既有文职的,也有武官,尤其是他的府上,可谓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甚至不分白天晚上。当然章惇不收礼,他也不让家人收礼,但凡看到家里有新添置的东西,他都要问个清清楚楚,只要是来求他办事之人带来的,他一律对家人或者管家进行呵斥,并让他们退回去。不明情况的人可能真的不明白,章惇这种做法到底是图什么?实际上他图的就是这种尊严感、优越感和权力感,就是为了满足权欲和控制欲。
而章惇的所有动向,都被杨光华和梁师成派出的人监控得一丝不漏,因此徽宗掌握得清清楚楚。徽宗和杨光华分析发现,去过章府和章惇办公室的人,章惇的门生故吏占了九成以上,其他的不足一成,少部分是此前并非章惇阵营、从未跟章惇有过联系的人,这部分人,多是认为章惇又回到了哲宗时期的高光时刻,只要傍上章惇,就能够晋升,就能得到高官厚禄。
按照徽宗的要求,杨光华把这些人名单,全部存了起来。
这次的官员调整,虽然没有让章惇直接组织,也没有完全按照他提的名单去落实,但是他提出的名单,跟皇上一致的,他自然要给那些人说,是他力主提拔的;不一致的,也提拔了几个,这说明皇上对他的看法有了明显转变,尤其是这个过程当中,皇上表现出的对他高度信任、对他工作业绩充分肯定和表扬,使他非常欣慰,因此他的工作积极性也越发高涨。当然他也没有忘记那个曾经弹劾过他的人。他特别叮嘱了早就安排好的人,让他们加紧调查侦察,等朝局完全稳定下来,他的权势,真正恢复到哲宗朝的高光时刻,他定要把这个叫崔浩的小官官揪出来,哪怕你钻到地下十八层,也逃不脱我章惇的手心。
朝廷一切恢复了正常。徽宗似乎找到了当一个好皇上的感觉,并且他也觉得,这皇上也并不难当啊!一亲政,就推出了这么重大的一场运动,这么复杂的工作,这么繁琐的程序,这么大的面儿,这么大的量,不但没有遭遇挫折和障碍,反而进行得非常顺利,成效也非常明显,上下的评价也出奇的好。徽宗有这种自信也是自然的啦。
杨光华也似乎对徽宗的脉把得越来越准,对他的心理揣摩的也越来越深了。他对徽宗的这种满足感、自信和自尊感,感受的非常清晰。他知道徽宗现在需要什么了。他给徽宗新上任的贴身太监杨戬说:“皇上这一个多月非常劳累,非常辛苦。咱们是不是给皇上安排一次活动,给皇上解解乏?皇上的艺术细胞非常丰富,并且业余爱好也很是广泛,你看,咱们给皇上安排一项什么样的活动呢?”
这个杨戬,咱们在前面作过介绍,他长得不仅身材好,而且相貌俊美,帅气标致,所以皇上身边有杨光华和杨戬,三个人站在一块,那简直是大宋三大美男子,所以自从杨戬到徽宗跟前以后,每当三人走在一起,徽宗总要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美的不得了,经常自己发笑。
杨戬是以内侍省副总管身份,兼任徽宗贴身太监的。由于担任徽宗的贴身太监时间短,对于徽宗的爱好特长、生理及心理需求等方面,了解还很少。听杨光华问,他不敢轻易说话,就回答说:“您是皇上的秘书,你比谁都了解皇上。由你定嘛。你怎么定咱们就怎么办,我就是皇上和您的一个奴才,也可以说是忠于皇上和您的一条狗,您让我叫我就叫,您让我跑我就跑;您让我坐下,我不敢起来;您就是让我舔皇上的腚,我也绝不含糊。”
杨光华听着杨戬这一番表白差点笑喷。心想,大概这才是真正的太监吧,梁师成虽然很讨皇上的喜欢,但是他不像这个杨戬,幽默滑稽甚至自虐自贬,以此来讨好皇上和他。杨光华就跟他开了个玩笑说:“可不敢这么说,不管怎么说,咱也是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是条狗呢?要说是条狗,难道皇上让你去吃屎你也吃吗?”
杨戬听了,两眼一瞪,脸上带着顽皮的傻笑,说:“那是当然啊,皇上是真龙天子,皇上的屎尿跟一般人的不一样的,那可是龙遗呢,都是真龙的圣果圣水,别人想吃喝还捞不着呢,对不?”
听了这话,杨光华都笑出泪来了,半天才止住笑,说道:“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咱们说正题。你呀安排个人,去把王诜找来,他最知道皇上喜欢去哪里,喜欢做什么了,并且皇上也喜欢跟他在一起。你认识他吗?”
杨戬说:“不认识,但是找到他太容易了。我的人都是猎狗鼻子,管用的很。”
杨光华说:“好吧好吧,只要有猎狗的鼻子,咱们以后什么事儿都不愁。”
“那是当然。”杨戬说罢,就跑了出去。
下午,杨光华跟皇上正在御书房听翰林侍讲授课呢,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声音很大,杨光华就知道是王诜来了。只听王诜大声地说:“你就是那个杨戬吧?”
这话容易听成“羊鸡巴”。就听杨戬咯咯笑着说:“杨戬拜见大人。您是王诜王大人吧?”
“正是。我要谢你呀,是你让人找到我的,谢了谢了。”说着,王诜已经走到御书房门口了。
只听杨戬说:“王大人您稍等啊,容我先向皇上禀报一声。”
还没等这句话说完,徽宗已经喊上了:“不用禀报啦,让那个老东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