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门,徽宗看到,一面墙壁上全是他的瘦金体书法作品。另一面墙壁上,则是他的六幅花鸟画作,竟是如此的醒目,如此的耀眼。他知道,这全是王诜收藏的他的作品,禁不住胸脯就挺的格外高,头自然又昂了起来。一进大厅,哈,王诜真的是没有虚夸。这大厅,比原来宽阔得多,也高敞得多了。原来那个小舞池,现在竟成了一个舞台,舞台的上空,是碧蓝碧蓝的天空,舞台的后墙上,下面是滚滚波涛的大海,大海的上方在橙红色波浪衬托下,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 这阳光辐射出的灿灿金霞,铺满了舞台两侧的墙壁。徽宗感觉,像是进入了仙境一样,口里直说“美,美,真的是很美。王晋卿,真有你的,我不撤你的院长了,我还要奖赏你!”
王诜呵呵一笑,扶着徽宗坐进了一个包厢式的雅座。这个雅座是个三人座,杨戬很看眼色,先跟王诜杨光华一起扶着皇上坐下之后,又示意杨光华和王诜一面一个坐下,自己则恭敬地站在徽宗的背后一侧。
紧接着又上来了刚刚沏好的热茶,还有瓜子儿糖果等小吃。这时,瓦子的老板又走过来,一脸谄媚地问道:“老,老板,不知您是想听曲儿,还是看舞?”
徽宗什么都不说,只看着王诜。王诜故意抬高声音说“都要都要,先听曲儿,再看舞,最后把你们的超级宝贝请出来,让她自弹自唱。唵?”
老板点头哈腰,答应着刚刚退下,音乐就响起了。随着音乐出来的,是一位穿着荷叶色的上衣、荷花色长裙、发髻高高挽起的美艳姑娘,外号“荷花仙子”。
徽宗两眼紧盯着舞台上场口,刚看到荷花仙子的裙摆,身体就开始往前倾;随着那仙子飘上台来,徽宗的身体已经贴在胸前的桌沿上了,似乎他能把那张桌子顶开,直接到仙女跟前一样。王诜看着徽宗,以便从他的行动中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正当荷花仙子来到舞台中央,向徽宗这边颌首致意时,徽宗的身体收了回去,恢复了原状。
王诜忙凑到徽宗耳畔,问:“怎么,不美?提不起兴致?
唵?”
徽宗摆出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说:“听曲嘛,美不美关系不大,只要唱得好即可。”心里却想,这形象,差得也太远了,你王诜什么眼光?这样的也算美女,也拿来让皇上看?
舞台上,仙子开始演唱了。她的歌声一起,就把徽宗惊住了:声线又高又亮,通透无比;音质纯净透明,令人心醉。徽宗忍不住就喊:“好,很好!”
听了两首古词曲,王诜就伸手说:“琵琶古筝!”
接着便是琵琶曲“高山流水”,古筝曲“阳关三叠”。徽宗听得如痴如醉。两首曲子演奏完毕,徽宗对王诜说,:“哎呀,这真是超级美的享受啊。听到这种曲子,真的会三日不知肉味的。我真不愿回去啦。天天在这里多好啊,这美人美乐美曲儿还有美琴。太美啦!”
王诜听着这话得意极了,却故意说道,“那老板咱们换换吧?”
徽宗用手指了他一下,撇撇嘴说,“切,想得美”。
杨光华插了一句,说,“王大人你做的这事儿啊,太绝了,老板多欣赏啊。不过你要跟老板换位置,你没那个福气,你也没有那个命。还是好好的管好你的......”用手打了一个图画的手势,意思就是“管好你的画院吧”。
王诜又伸了伸舌头,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表示对自己胡说八道的惩罚。
正这时,乐队突然奏起乐来,是象征雨后初晴般的乐声---舞蹈开始了。一群美若天仙的女孩从幕后翩翩而来,一直来到徽宗的近前,一起深深地鞠躬。这些女孩,穿的都是低胸的上衣,一低头,一个个雪白雪白、嫩嫩生生的乳房,犹如一只只肥嘟嘟的玉兔要蹦出来似的,展露在了徽宗的眼前。只见徽宗目不转睛,嘴巴微微张着,面孔迅速潮红,呆傻了一般痴痴的看着,直到这些女孩鞠完了躬,抬起头来旋着身子离开,徽宗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恢复了原来的坐姿,但脸色很长时间才恢复本色。此时,王诜一会儿看舞女,一会儿看徽宗,一张粉嫩的白脸笑成了一朵白莲花。而杨光华,眼光一直盯着徽宗,。他很不明白,徽宗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眼下他宫里就已经有近百个,而他的后妃皇后哪一个不比这些舞女要俊俏艳丽的多?可他为什么一见到这些舞女,还会这样?他也更加明白了,徽宗为什么跟王诜的关系会这样的铁,这样的深。舞蹈,跳的是唐代着名舞蹈霓裳羽衣舞,这个舞蹈时间比较长,约有三刻钟才跳完。徽宗始终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女们的胸脯和圆滚滚的屁股,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舞蹈跳完了,演员撤出了舞台,徽宗还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地问王诜:“完了?”
王诜说:“哦,舞蹈演完了。太长了吧?”
徽宗说:“呸!啥叫长?好节目永远看不够,看不够的节目咋能叫长?瞎活这大年纪,哼!”
王诜知道说错话了,忙抬手打了一下嘴巴,说:“不长不长,老臣不懂,瞎说的。打嘴,打嘴。”
徽宗说:“和你开个玩笑呢!没怪你。不错,很好!还有什么好的节目啊?”
王诜就说:“啊,把老板叫来。”
王诜话音刚落,瓦子老板就已跑了过来,乖乖的问:“老板是想?”
王诜说:“我让你找的头牌呢?”
那老板说:“就等您点她呢。”
徽宗说:“好哇,你个王晋卿,竟然还藏着好货不拿出来啊?”
王诜就忙推那老板一把说,“快去,快!”
老板一阵风刮到后台去了。这时候,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虽然是白天,但因为这歌舞厅里面的装修很是严密,因此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将会是伸手不见五指。而此时整个大厅里那是灯火辉煌,所以当王诜说的头牌,从后台口飘出来的时候,那真是九天仙女下凡,那柔柔的身姿,那婷婷的身条,那回眸一笑百媚俱生的眼神和脸庞,还有那一双莲花瓣儿似的小脚,雪落无声般在舞台上向前滑动。徽宗比刚才看舞蹈的时候神情更加专注,情绪更加亢奋,两只眼睛瞪的老大老大雪亮雪亮,胸脯一起一伏,能听到急促的喘气声,等那头牌来到徽宗近前的时候,徽宗竟然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伸出右手似乎想要去牵人家的手,或者说跟人家打个招呼什么的。只见那头牌,深深地一躬鞠了下去,可惜这个头牌穿的衣服不像上边的舞蹈演员那样,没有露出那对宝贝,徽宗竟然略感失望似的,缓缓的坐下了。那头牌也直起腰轻轻的往后退去,退到中间停下来……开始了她的演唱。她唱的是唐代着名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无论唱腔、身段,发声、吐词,无一不让徽宗惊讶。他听过不少女子唱曲,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美的声音,没有欣赏过这样沁人心脾的歌喉,更没有见到过如此令人销魂的身段和容貌。 这曲长长的名曲唱完,脉脉含情地跟徽宗对望着,四目相撞,火花四溅,半天,徽宗突然站了起来,叭叭叭叭的鼓起了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鼓掌完毕坐下,徽宗伸过手去对着王神的左胸就是软绵绵的一拳,说道:“你真行啊!”
王诜给弄了一愣,杨光华也有点呆了,以为怎么回事呢。演员早已退出舞台,瓦子老板忙从后边跑了过来,也是一头的雾水。其实都不清楚,徽宗其实是激动和高兴的,接着又说了一句,“你个王晋卿,居然雪藏了这么好的一个宝贝啊,我咋从来没见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王诜就嘿嘿的直笑,说道:“这是我为老板您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遍了大江南北,才给您找到的这么一个超级宝贝。您问问这老板,这是头一回在这个地方演出吧?”
徽宗就问:“哦,那她以前在哪里呀?”
王诜说:“这是今年才长起来的幼苗,是白矾楼的头牌。也只有我,跟她老鸨有交情,才能把这头牌请到这里来。”
徽宗听着直点头,若有所思。
只顾欣赏音乐舞蹈和歌曲,却都忘了时间。瓦子老板走过来问:“王大人。已经酉时一刻了,是不是安排老板在这里吃饭?”
大家一听这话,似乎才想起时间。王诜就看看杨光华。杨光华说:“老板,咱回府吧?”
徽宗依然张望着舞台上,心有不甘地咕哝着:“哦,回,回吧。”
杨光华就啪啪啪,击了三下掌,就见张大山在后门口伸了伸头,然后挥挥手,等徽宗和王诜等人走出新门瓦子的大门,已经有一辆豪华马车等在门口了。这辆马车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富有的商人家的,没人会想到里边坐的竟是皇上。
徽宗对这次出行极为满意。节目好、演员好、环境好、安全度高,由此他觉得,要论搞文艺,谁都代替不了王诜,也就王诜能有这艺术细胞和文艺头脑。特别是王诜给他找来的那个刚刚露出新芽的头牌,令他这个九五之尊的皇上大开了眼界,从此这个头牌的影子就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