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一旁的赵静雯发觉了他的异样,有些诧异地问。
“啊!”
张文恍然回过神来,笑着胡诌说:“我在想我的学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上去,毕竟还有一个月就要摸底考试了。
“上学期我没有考好,这次再怎么也要考个过得去的成绩,才有脸回家吧,你说是不是?”
赵静雯点点头,说:“是啊,以你现在的水平,如果考试的话肯定会一塌糊涂,我都有点替你担心了呢。”
说到这事儿,张文还真有些忐忑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有了一个略有些大胆的想法,犹豫了几秒,说“赵静雯,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赵静雯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脸问。
“过两天就是十一国庆了,我本来想利用七天假期好好在家学习。可今天下午你上的这两节课让我明白,如果没有人教的话,我学习起来效率会慢很多,所以你能不能在假期期间抽出点时间,帮我补习一下。”
其实张文也觉得这样有些唐突,毕竟在零几年社会风气还不像后来那么开放。
他和赵静雯男女有别,又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这么贸然地请求她帮忙,要是真的少年时的张文,都觉得羞于启齿。
不过对于三十二岁的成年人来说,能获得实际利益才最重要,就像后世的二皮脸们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面子值几个钱?
“可以倒是可以。”
出乎张文的意外,赵静雯倒是没有推脱,却皱着柳叶般的眉说:“可是放假期间学校是不许我们进来的,我到哪去给你补课呢?”
这个张文早已心里有数,喜出望外地说:“我们可以去文轩书店啊,那里有免费的桌椅,国庆节大家都出去玩了,书店里肯定也没什么人。”
“好吧,反正那儿离我家也不远,我假期里也没什么事做,抽出两三天时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静雯颇为爽快地答应了,但紧接着又补充说:“不过一号那天我已经约好了,要和同学们去玉屏公园玩,所以只能到二号之后才能给你补习了。对了,一号很多同学都会去,男女生都有,你想不想一起去玩啊?”
张文本想爆发一下小宇宙,将十一的每天假期都用在学习上,但赵静雯既然答应了帮他补习,那就是比自己单独学习事半功倍的事儿。
而且玉屏公园就在他家后面的玉屏山上,他依稀记得,前世也曾和一些同学去玉屏公园游玩过一两次,不过是谁叫他去的,有没有赵静雯一起他记不大清了。
但能在假期和同学们一起去游玩,毕竟也是件开心的事,不过他随即就想到赵静雯和马婧的关系不错,那八婆胡乱传什么自己向郭雪梅表白了,嘴贱得很,要是她去,自己可就说什么也不去了。
“马婧会去吗?”
“她?”赵静雯诧异地看着张文,不明白他为何会问马婧。
张文见她这表情,就明白她还不知道马婧传他和郭雪梅的谣言的事,解释说:“马婧这个女生老是喜欢在背后说人,所以我不大喜欢。要是她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是这样啊,她爸妈十一要带她出去旅游,所以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
张文点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你好像跟她的关系很好?”
在他心里马婧就是个八婆加泼妇,所以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性格这么好的赵静雯,会和马婧玩到一起去。
“嗯,我们是小学同学,她小学就有乱传闲话的毛病,我劝过她很多次了,可她就是改不了。就在上学期,她还差点因为乱传建华职中一个女生的闲话,差点被人打了呢。”
赵静雯说起这事,似乎仍心有余悸,清秀的脸上露出些微害怕的神色。
“是吗?”张文对马婧的这些破事并不感兴趣,但为了把这天聊下去,他还是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嗯,那天下午我们放了学,我就和她一起在校门口的站台等车,结果一辆出租车忽然开到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个女生,拉着马婧就往车里塞。
“我当时害怕极了,可又不能看着她们把马婧拉走,就在后面拼命地拉住她。那三个女生生气了,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马婧说了她们许多坏话,她们非要修理她不可。
“于是我就替马婧向她们道歉,可她们还是不肯放过她,但也因为我拖了时间,有同学跑去叫来了门口的保安,那三个女生看到保安来了,才上车走了。”
张文有些惊讶地看着赵静雯,想不到这个女孩看着文文弱弱的,关键时刻居然敢站出来为闺蜜对抗三个小太妹,这份勇气实在令他感到佩服。
赵静雯说完,叹息一声说:“马婧这个人其实挺好的,等她将来年龄大点,懂事了,也许才能改掉这毛病吧。”
张文心想你可别这么护着她,她这毛病可是娘胎里带来的,一辈子都改不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校门口的公交站台,赵静雯乘坐的六路车刚好到来,她便匆匆地和张文告别,上了公交车。
当晚张文的心情大好,有了赵静雯帮助,这个假期之后,他的数学水平,至少也能跟得上目前全班同学的进度了,于是当晚只是学习到了十点半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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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第三节又是体育课,照例大家做了些简单的运动就解散了。
这次张文没再和苏晓成、林昊一起玩,毕竟如今他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三十多岁,懒得和这些心智不怎么成熟的少年去聊那些无聊的话题。
他倒是很想和前世的好兄弟王晓海再重续前缘,但前两天他重生后一时过于激动,竟拦着这时还和他不熟的王晓海唱了那句《李白》的歌词。
这小子就一直拿看变态的眼光盯着他,弄得他好不郁闷。
所以现在他宁愿独自一人,顺着操场跑道悠闲地散会儿步,然后再回教室补习数学。
看着青春少年的同学们飞奔在空旷的土坝操场上,发出阵阵没有任何忧愁的喧闹笑语,虽然重生已有三四天了,但耳闻目睹这一切,仍让他有一种恍若梦境的奇妙感觉。
也许这一切,只是三十二岁的我躺在病床上,做的一场梦吧?
谁知道呢?也许那个即将活到2023年的我,才是一场遥远的梦,如今醒来的我,依然是那个内心充满了对未来希冀的青春少年吧。
难道这就是庄子所说的不知道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