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情吗?”郭新年说,“这些事情我是知道,但是这跟凶手所使用的手法有什么关系呀?”
“凶手所使用的手法,就是在自己所说送的礼物上下毒,然后陆藏泽先生在使用那个礼物的时候就被他下的毒给毒死了。”周亦燃说,“李迎新,你就是在你送的台灯上面涂了毒,对吧?”
“台灯上涂的毒?”姜致之说,“等等,我懂了。”
“没错,”周亦燃说,“凶手是把涂了毒药的台灯送给了陆藏泽先生,之后只要等到晚上他像往常那样半夜看动漫的时候打开台灯,灯泡温度升高,毒药就会蒸发成毒气。当时姜致之在旁边之所以只站了一会儿也中毒了,是因为吸入了蒸发出来的气体。”
“但是经过调查,你们不是都确定陆藏泽先生是吃了有毒的苹果才中毒死掉的吗?”何必笑老板问。
“这恐怕,就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两件事情而导致的了,”周亦燃说,“那颗苹果是陆藏泽先生从林辞旧给的那一袋苹果中顺势放到桌上的,再来就是他还喝了不久之前孙应飞先生本来要给郭新年,结果最后误打误撞跑到他手中的那瓶过期酸奶,把所有事情连在一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什么意思?还是不懂。”温峻岩船长问。
“昨天晚上可能是这样子的,”周亦燃说,“陆藏泽先生本来是打算喝着酸奶,吃着苹果,然后像往常那样看动漫,只是因为喝了过期的酸奶突然拉肚子,所以他就马上跑到厕所去了。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路过走廊,应该还可以听到他的呻吟声吧,另外可以看得出来他突然闹肚子所以要去厕所,厕所门上的插销都给他弄坏了!我后来去看的时候才发现的。”
“嗯,就是这样。因为他在去上厕所之前才把台灯给打开,于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台灯上的毒物开始挥发,”姜致之说,“这个时候他之前顺手放在桌面上的苹果,吸收了挥发在空气中的毒物,等他回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把毒药吸进去,就先啃了一口苹果,结果那个苹果里面的毒进入他的体内,就先把他毒死了。”
“原来是这样的,”郭新年说,“不过这样一来,前面三起的杀人事件虽然都串联在一起了,但是最后一起案件是怎么回事呢?”
“那起案件的发生可能不是凶手预料之内的事情,”周亦燃说,“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不是之前就有理由想杀郑老板,但是反正原本估计是没有想杀的,但是后来又想到别的事情,才真正决定要下手的。”
“所以她才会攻击戴心怡,为了抢夺原本没有及时拿走的那张扑克牌是吧?”姜致之说,“但是周亦燃,有一件事情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就是那四张被害人胸口口袋里那张扑克牌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那么这肯定要说到的是:李迎新她杀害那四个人的动机,”周亦燃说,“首先最开始的那三个人,也就是船员毕锐益先生,还有那两位实习生陆藏泽先生和邹有菜先生。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恐怕是因为他们三个人喝酒喝高了拿宋彦斐奇怪的说话方式取乐,李迎新还一怒之下把他们杀了对吧?”
“应该是这样吧,”郭新年说,“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我确实想不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了。”
“放在前三起案件中的,凶手是往被害人的胸口口袋中都放了一张数字是四的扑克牌,对吧?”周亦燃说,“什么都是数字四呢?恐怕是用来惩戒他们的。”
“那郑士杰老板身上的那张小王Joker的扑克牌是什么意思?”孙应飞先生问。
“可能是另外一种惩戒吧,”周亦燃说,“郭新年告诉过我:那位宋彦斐很早以前就因为受不了别人那样嘲笑她,而选择了自杀。当时最接受不了事实的人,不就是你吗?李迎新。”
“确实没错,但是是因为我以前也是经历过被嘲笑的过程,所以能跟她感同身受,跟另外两个人比起来,我跟他的关系确实更好,所以听说她自杀了,我当然比其他人更为伤心咯。”李迎新说,“不过这个跟案件本身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
“况且你好像还是没有说清楚,这到底跟郑士杰老板胸前口袋里的那张小王的扑克牌有什么关系吧?”温峻岩船长说。
“如果我听说她因为那位朋友突然自杀,她的心态突然变得那样无法用语言形容,所以那个时候郑士杰老板因为看她那样的情况能力也不高,所以就给她安排了只用在前台接待客人的前台小姐的工作。”周亦燃说,“我先问一下,林辞旧,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吧?”
“我当然知道啊,毕竟是一个公司的嘛。”林辞旧说,“不过既然老板对她这么好,那她为什么还要杀老板啊?”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有的时候一些看似无心的玩笑或者善意的鼓励,也有可能会成为引发杀意的一条导火线。”周亦燃说,“无心的玩笑,就像是前三个人喝多了时候那样,至于所谓善意的鼓励,郑士杰老板对她进行了所谓‘特殊对待’,所以只要她一犯错,就会拿特殊对待来说事情,久而久之,你可能就在脑中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就是:郑士杰老板表里不一,那个戴面具的小丑一样,所以……”
“所以才在杀死他之后,在他的胸口放上一张代表小丑的扑克牌,小王Joker,对吧?”姜致之说。
“可是,这些说到底都是你的推测,”李迎新说,“没有证据不是吗?”
“证据现在还在你的身上,”周亦燃说,“这应该就在你上衣左边或者右边的口袋里。”
李迎新满脸疑惑,掏了掏口袋,左边掏了掏,没有东西,右边掏了掏,结果一个木质的圆筒形状的东西缓缓掉在了地板上,正好滚到了温峻岩船长脚边,他弯下腰缓缓捡起来,惊讶地说:
“这是……昨天晚上郑士杰老板跟我喝酒的时候,他收到口袋里的那个瓶塞。”
“在我的印象看来,其实我也是认为你的口袋中可能会有那个作为证据的瓶塞。”周亦燃说,“那我请问你,李迎新:昨天晚上郑士杰老板才刚开封喝完的酒,为了留作纪念而塞进自己口袋里的瓶塞,怎么今天早上就跑到你的口袋里去了?”
“呃……这个嘛……”李迎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恐怕是因为,你今天早上拿刀刺杀郑士杰老板的时候,他突然反身过来向你扑上去,”周亦燃说,“然后他就趁着这个时候,把身上仅有可以给我们留作证据的东西,也就是那个软木塞塞进了你的口袋,但是那个时候你或许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还是穿这套衣服把软木塞留在里面就给我们会合了,对吧?”
“此外,我还有一件证物,”姜致之说,“你为仅有的那把手工刀,那上面应该有划破救生圈的时候,残留的救生圈纤维吧?顺便一提,完成那个手法,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所使用的麻绳长度够长,你肯定得再用手工刀把绳子割成你要的长度,怎么当上应该还有割过麻绳留下的棉花之类的东西。”
“你把手工包上应该只能找到你自己的皮肤纤维才对,”周亦燃最后补上一句,“如此一来就可以证明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别人用过你的美工刀了!”
面对这两人层层逼供,但是每一条都合乎逻辑的推理,李迎新缓缓后退了几步,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上前坐到吧台一边的旋转椅上,来回转着一圈又一圈,边转边说:
“真是服了你们了,我认输了两位,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郭新年她们要把多出来的邀请函给你们。”
“这么说来,你果然……”林辞旧说。
“没错,我确实就是凶手,”李迎新说,“宋彦斐因为受到了严重的嘲笑最后自杀,可是那三个家伙……”
她想起发生第一起案件的那个晚上,她本来闲着没事就来到酒吧里,一个人坐着望着海洋发呆,结果听到一旁,那三个人的所作所为,当时他们喝高了,陆藏泽先生就向毕锐益先生开始模仿起宋彦斐她奇怪的说话声音,他觉得很有趣,便一起模仿了起来,三人乍一看像是并无恶意的玩笑,但是对于非常敏感的李迎新来说,却是拿她的伤疤取乐,因此达到了矛盾的顶峰,李迎新忍无可忍,从而导致四条人命跟随她的理智一同消失。
而后的事情,就像周亦燃他们说的一样了。
顺便一提,第一次案件,正如他们所推理的那样,李迎新原本没有想下手,但是看到对方那样状况了,还是那种态度,就是忍无可忍,从而真的失去理智,拿起那个电话线行凶了。
“不……不是吧……”她当时下地直哆嗦,“这……我……我本来没有想……”
“现在还说什么?快打电话求救!”倒在地上的毕锐益先生艰难地说。
“哦,好吧。”李迎新说。
“不是,我就是不懂了,你看你多好一个姑娘,既然要为了那样一点点的小事情就对我吓死狠手,你不觉得有点过吗?”毕锐益先生好在地上依旧不依不饶,“不就是开一个玩笑而已嘛,至于吗?”
虽然李迎新原本是没有想下手的,但是看到对方那样状况了,还是那种态度,就是忍无可忍,从而真的失去理智,拿起那个电话线行凶了。
“对了大侦探,还有一件事情,”李迎新说,“有件事你应该很好奇吧?首先,既然一开始的第一起案件是冲动之下犯罪,那为什么后面几起案件中,我还会随身携带毒药然后对陆藏泽先生下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不知道,为什么?”周亦燃问。
“告诉你们吧,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想杀死他们两个了,陆藏泽和邹有菜,那两个人在公司里就是整天无所事事,喜欢在后面讨论别人,对于我来说,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李迎新说,“至于第二个问题嘛,你应该很好奇我是怎么在短时间内策划出这整起案件的,其实告诉你,并不是我策划的,是某个人跟我说的。”
“某个人?稍等一下,”周亦燃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如果说这起案件也跟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傀儡师有关的话……以前发生案件的时候,可能是傀儡师的那五人几乎都在我的旁边,而且每次几乎是全在,虽然偶尔一两个会不在,但是如果是今天这样的案子,ta想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计划会不会成功,应该也登上了这艘游轮才对,难道说……”
“你想到什么了?”姜致之问。
“我觉得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傀儡师,现在估计也在这艘游轮上面!”周亦燃说。
“什么?那是哪一个?”姜致之问。
“我很清楚那位傀儡师的行动准则,”周亦燃说,“ta从来只是负责制定计划,几乎从来不提及有关案件的事情,除了你自己的身份在我面前的时候,还会装一点点,总之现在在这里的ta,在这起案件中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扯上去。”
“这么说起来,这些人当中要说跟这整起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好像确实有一个。”姜致之边说边抬头看向那个人,“何必笑……老板!”
“我怎么啦?”何必笑立马震惊。
“何必笑……不对,傀儡师,”周亦燃说,“我虽然不知道你的面具之下是谁,但是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这样啊,那就请你抓到我之后再说吧!”何必笑老板说,“这次是我的选角失误才让你才把真相找出来的,不过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设计出一个你没有办法破解开来的案子。”
“那我……拭目以待。”周亦燃说,“还有……”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位冒牌的何必笑老板就出忙冲出了酒吧,一个劲儿朝着船尾跑去,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跑很远了,于是赶忙追了过去。
看到他站在船尾上,胸前的领带正随着下午的风正飘着,就像以前那样耍了几句的嘴炮,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向后倒去直直落入了海中,当几人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估计这个时候对方已经游泳逃走了。
“可恶,又让ta逃了!”周亦燃说。
过了许久来到傍晚,游轮马上就要靠到码头了。
周亦燃和姜致之正靠在围栏的扶手上,想趁着游轮停留在码头之前,再看一会儿风景,同时还在聊着跟这件案子有关的事情。
“不得不说还真是可悲,”姜致之说,“因为最好的朋友突然丧命,却要一直把这种伤心忍耐在心里,所以只要这种伤疤对别人稍微碰一碰,我们就会暴跳如雷,特别生气。”
“是啊!”周亦燃说,“其实忍耐不是美德,情绪表达是我们所拥有的基本权利,是扞卫基本需求的武器。”
“啊,你这样的话,我真是百听不厌啊,”姜致之挠了挠耳朵说。
“姜致之,从这次的案件中,我希望你懂得一个道理,回去一定要告诉别的同学:别再压抑自己,也希望我们还有大家多多关爱身边有心理负担的朋友和家人们,”周亦燃说,“我们应该告诉他们:没有人是完美的,因为完美的本身就是一种缺陷。”
“嗯,我知道的。”姜致之说。
天空,无云的地方,已是深蓝。转眼间,这圆东西从底部开始泛出微红,轻轻地,比天上的云丝还要淡。此时太阳的周围,被云霞披上了一层彩色的余晖。
船不久就停在码头了,李迎新她自己,以及整座游轮上所有的悲剧,全都化为烟迹,消失在那一片彩色的夕阳余晖中了……
日后,姜致之一个人又去了那家加越公司,路过公司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电视屏幕正放在那里播放着新的频道。看样子虽然出了那样子的事情,但是这个公司能然能工作的下去,不过……
“说到这里我就有点好奇了,”姜致之心想,“不知道经过上次的案件之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我是加越公司新上任的老板,林辞旧!”
姜致之满脸震惊地盯着电脑屏幕。
“谢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相信以后我们的公司一定会越做越好,赚越多的钱,让我们公司以及全城市的人民能开心安稳地生活下去。”
姜致之看到这里,顿时哭笑不得。
“呵呵,真是搞不懂女人啊!”他心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