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唐瑜虽然没能看见霍岑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每天咸鱼。
不过为了维持人设,那些送进来的精美糕点唐瑜最多也只能吃一小口,随后便要露出几分没胃口的样子对着身边的侍官挥挥手。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小侍官也一定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然后强撑着一脸微笑告诉他——
“没关系的,陛下。”
其实很有关系。
他还想多吃两口的。
但是不能。
不仅如此,唐瑜每天还要装出伤春悲秋的模样,眉间带着深深的郁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一般。
但是除开这些,总的来说唐瑜对如今的现状还是满意的。不过要是有机会多跟霍岑寂接触接触就好了……
唐瑜侧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一口气还没叹出来,他就感觉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
唐瑜没转身,打了哈欠轻轻的说:
“不必在这儿守着,去休息吧。”
很显然,唐瑜将后面的动静当成了小侍官在为他掖被角。
但是奇怪的是,他说完之后,身后居然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
唐瑜皱着眉正欲转身,结果身后就紧紧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这绝对不是小侍官!
唐瑜在心里瞬间做出判断。
他身边的几个小侍官都是身形消瘦的那种类型,绝对不会如此具有力量感。
而且根据他亲身感受到的,唐瑜即便是不转身也能猜到几分那人的体型——
身形流畅,并且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些超出常人的饱满,这倒像是……这倒像是有几分像霍岑寂了。
唐瑜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好吧,他脑中也就出现了以前他对……爱不释手的画面而已,绝对不是不正经的画面。
不过保持理智的唐瑜牢牢记住了“男德”的底线,因此面对这具能够让他满意的身体时,唐瑜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推开。
然后他反过手推了一下,两下——
结果身后那具身体不仅纹丝不动,甚至还得寸进尺的伸出长臂环住了他。
唐瑜:“……&*¥!”
完了,他不干净了。
被那双手紧紧锢住的唐瑜试图好言相劝:“你……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你动的可是主角受的男人啊!
后面那人虽然没说话,但是唐瑜能感受到那人喷在他耳边的炙热呼吸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甚至还显得有几分急促。
随后那人像是有些不满他一直试图逃离的动作,不仅将他抱得更紧了,甚至还不耐烦的“哼唧”了两声。
唐瑜:“你给孤松开!”
我都没哼你哼什么??
“别动……”低哑充满情欲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霍岑寂闭着眼神情恍惚,显然已经忘记了现在他们绝对不是可以躺在床上相拥的关系。
而唐瑜在听到霍岑寂的声音时,身形微微顿住,眼中出现几分难以置信。
他是不是听错了?
现在躺在他身后并抱住他的男人是霍岑寂?
不是……这不对劲吧?
唐瑜深呼吸了一口,试探的轻声问道:“霍岑寂,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别动,别动……”霍岑寂仿佛只会重复这个词一般,闭着眼将头枕在唐瑜的肩膀上,眉眼间带着他不曾察觉的慵懒和放松。
或许是喝醉了?
这个想法很快出现在唐瑜脑海中。
但是没过多久,唐瑜就不得不改变了他的想法。
因为——
霍岑寂开始动手扒起了他的衣裳。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准确,应该说霍岑寂在扒完他自己的衣裳后,随后将那双手伸向了他。
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发生那种事情显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因此唐瑜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衣衫。
霍岑寂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抗拒,捏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之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此刻霍岑寂薄唇微抿,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唐瑜还是发现他的眼中有些涣散,像是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控制一般。
这不是喝醉了,应该是被下药了吧?
唐瑜大惊失色,护住衣衫的手都不由得凝滞了片刻。
但这恰好给了霍岑寂可乘之机,只见霍岑寂毫不犹豫扯开了唐瑜身上的中衣,根本没给唐瑜任何反应的机会。
那双掌心带茧的手不得章法的解着唐瑜身上的衣服,后来直接失去了耐心,干脆直接用力撕开。
唐瑜听着衣服被撕烂的清脆声音,心直接凉了半截。
而见此情形的霍岑寂眼中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紧紧盯着唐瑜,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更好。
混合着情欲的眼眸逐渐腐蚀原本的狠厉,霍岑寂抬起头望着唐瑜,寒意也慢慢化为流水。
他仿佛已经遗忘了过往的那些事情,只知道唐瑜是救他于水火的解药,因此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唐瑜,无声的催促着唐瑜快动。
唐瑜觉得霍岑寂要是清醒过来,一定恨不得他立马消失在世上。
因此即便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唐瑜还是按住了霍岑寂那双意味极其明显的手,试图提供别的法子让霍岑寂冷静下来:
“要不……你去泡个冷水澡?”
霍岑寂没说话,只是眼中阴沉得吓人。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和唐瑜似乎调换了位置。
明明之前热情似火,不顾身体也要欢愉的是唐瑜,而自己总免不了对唐瑜多几分劝阻和克制。
可是……为什么现在唐瑜要拒绝他?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此刻的霍岑寂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透彻。
只见他拿开唐瑜的手,亲自咬着唐瑜的耳朵,软了声音说:
“就来一回。”
即便是身体难受到快要失控,霍岑寂却还记得唐瑜身体不好的事情。
随后他将唐瑜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语气带着他平日不曾察觉的痴缠和放纵,附在唐瑜耳边轻轻说:
“先给我一回,之后你随便怎么摸都行,好不好……”
之前担心唐瑜纵欲伤身,因此他总是对唐瑜的渴求保持着漠视的态度。
但是如今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只想紧紧的抓着唐瑜,好让他帮自己从浴火焚身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于是这个时候,不近人情近似乎冷酷的霍岑寂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想……那样也行,好吗?”
“不行啊……”
你清醒了之后我真的会完的。
唐瑜艰难的从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然后霍岑寂已经等不了了,他迎面咬住唐瑜的唇,用力的厮磨着,像是恼怒唐瑜的拒绝。
*
几个回合之间,唐瑜望着躺在自己身下的人,第一回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已经到这一步了,唐瑜甚至都被霍岑寂撩起了满身的火,但是此刻他还是用力握住霍岑寂的双手,轻声问:
“你可别后悔……”
后悔?
后悔什么?
霍岑寂隐约间听到这个词,眉心皱了皱,但是很快又让欲火占了上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随后他的十指灵活的插进唐瑜的指间,疑惑不解的望向唐瑜,那样子好像是在说——
“为什么还不开始?”
此时霍岑寂狠戾的眉眼已经满是柔情,一向紧紧抿着的薄唇也添了点异样的绯红,即便是他身处下位,但是很多时候却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强势。
因此他的手灵活的从唐瑜手中挣脱,继而双臂环上了唐瑜的脖颈。
唐瑜眼眸深了些,随后一边拉下床边的纱帘,一边俯身下去。
一旁闪烁的烛火忽的跳动了两下,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
但是沉溺于情事的两人再也分不出一点心思在别的东西上,而是专心的只顾着彼此。
待到一轮结束,霍岑寂眉眼中露出几分餍足,双手轻轻的推了唐瑜两下,似乎是在提醒他可以离开了。
还想再来一次的唐瑜:“……”
不是,真的说一次就一次啊?
难道一次就能解了药效?
霍岑寂虽然脑中一片昏沉,但还是牢牢记住了只能来一次的事,因此他将身体残留的情欲强行压了下去,随后不赞同的看着唐瑜,断断续续的说:
“你……只能来一次……多了,不行……”
唐瑜:“……”
他一个翻身闷头钻进了被窝。
好好好!
这该死的破身体!
霍岑寂似乎像是早就习惯了唐瑜会有如此的反应,于是沉默着凑了上去,紧紧的拥住了唐瑜。
【做完之后他们应该是会抱在一起的。】
霍岑寂脑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因此他并未多想,而是遵循了心中那个忽然而起的念头。
其实霍岑寂身上的药效并未过,不过他心里舍不得让唐瑜多受累,因此如同往常一般,熟练将那股燥热压了下去,然后克制的拥住唐瑜,像是拥着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这个夜晚对于霍岑寂来说忽的变得完整了起来,霍岑寂也不知道心里那种酸酸涨涨的究竟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非要说的话,那大概是——
满足。
因此只要这般拥着唐瑜沉沉睡去,就算是克制一下情欲也没什么关系。
他合上眼,空落的心一下子变得异常满足起来。
不过一阵窸窣,唐瑜似乎是转了过来。
这时的霍岑寂眼皮异常沉重,即便是再努力也睁不开,于是他只好哄着唐瑜轻声说:
“夜深……睡了吧。”
但身前的那人似乎还在动,最后霍岑寂只能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手忽然抚摸上了他的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底里很抗拒这样的动作,于是在身体困乏的情况下,他还是凭着本能的直觉捉住了那只手。
“不能碰……”
低哑带着疲累的声音传来,唐瑜难得心虚了一下。
不过这是唯一能看清楚霍岑寂脸的机会,唐瑜并不想轻易放过。
于是他一边乖巧的应着“嗯嗯嗯”,一边趁霍岑寂不备解开了牢牢扣在他耳边的面具。
冰凉的面具拿在手里格外有重量,但是让唐瑜愣住的还是霍岑寂那半张隐在面具下的脸。
挺拔的鼻梁和饱满的下颌线无一不说明霍岑寂容貌的优越,但是在另外半张脸上,一道自眉峰穿过鼻梁的刀痕却与那张脸逐渐融为一体。
那道疤痕的确破坏了原本的美感,但是似乎又增添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特别是在烛火昏暗,从床榻上看过去的时候,这种感觉变得尤为显着——
五官越发深邃冷峻,但又有几分勾人的意味,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亲一亲。
这么想着,唐瑜也的确这么做了。
唐瑜轻轻俯身吻在了那道疤痕上,霍岑寂身体忽的一颤,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这下他终于睁开了双眼,不过却是满眼迷离和疑惑。
就好像……他也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唐瑜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道疤痕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轻柔的像是用羽毛拂过一般。
霍岑寂的身体忽的变得紧绷起来,就连脚背都忍不住绷直。
他一边顺从着内心的抗拒试图推开唐瑜,一边却又矛盾的抱住唐瑜的腰慢慢收紧手中的力道。
那种感觉简直怪异……
霍岑寂在床榻上向来沉默不言,也只有被欺负的狠了才会泄露一丝破碎的轻哼声,但是此刻他却轻易的哼了两声:
“嗯……”
“不要……”
不要再亲他了。
霍岑寂脑中混沌一片,只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但是后来他偏偏又在这种拉扯的难受中沉沉睡去,唯一记得的也只有耳边传来的模糊声音——
“你不该是这样的……”
*
“喂!你谁啊你!我们是陛下身边的侍官!要进去侍奉陛下休息!”唐瑜身边那个常见的小侍官鼻子都要气歪了。
陛下还在呢!
陛下还没退位呢!
他们就已经如此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这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
“不行,不能进。”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死士一板一眼的应道,身体牢牢挡在门口,绝不给小侍官一丝机会。
他们的确不能进。
因为王爷就在里面。
虽然他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破窗而入,但是王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