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却一把把吴斌推开,这枪直接打在了地毯上。
“我吴斌什么场面没见过,会怕你?”吴斌死后逢生,半瘫在地上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没这么容易会死。”
顾远握紧了自己妻子的手,望着他如望着一个疯子,心中更是后怕,要是这袁家没有察觉他的阴谋,那整个北平城的百姓都要被这毒枭害得妻离子散。
顾母双眼噙满泪花,恨不得亲自上去踢这吴斌几脚。
他们的大儿子啊,就是被这毒品害死的。家族觉得丢人,甚至都不让他们把大儿子的名字刻在墓碑上去。
作为最终胜利者的袁帅坐在自己位置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其实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他袁也的儿子啊,当真是比他这个老子还厉害。这些年,他一直都把这孙副官当作自己人半点都没怀疑,要不是自己儿子一直表现得纨绔不当事,这孙副官怕是早就对儿子下狠手了。那今日,他袁某人必败无疑。
“你说完了?”时一捡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推他的手,而后把帕子扔掉地上,十足十的嫌弃。
“你放过他?”袁世仪瞪大了眼睛望向她,好像他才是吴斌口中的当事人。
“你个被我玩烂的货,只不过是一时得意而已。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你要记着这个道理。至于还有什么没说的,我得想想。”因为脚上枪伤不方便移动,吴斌索性摊开四肢躺在地上。
“那该我说了。”时一轻笑起来,那笑容如雨后清荷般清新美丽。
顾风折突然对她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的内心。
吴斌从鼻子中发出冷哼,“你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是我们俩滚床单的滋味?”
说完,又大笑起来。
他知道袁世仪对她有那么点意思。
袁世仪当然知道他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恶心自己,紧紧握住手枪,恨不得再给他来上一枪,可望向时一的时候,对方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出生就没见过我母亲,我四岁时候就被父亲卖到了窑子里。”时一望着袁世仪笑着,继续道:“等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已经换了好几个窑子,也就是在这一年,老鸨就逼我接了客,是春花姐姐怜惜我年纪小,替我瞒天过海。”
“你这些破事儿……”吴斌表情十分不屑,却因为手上突然的疼痛噤了声。
“中断她人谈话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时一潇洒地转着手中的手枪,“刚刚我们可都给足了吴老板面子。”
“你……你……”吴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她手中的枪吓到。
人只要错过了一开始最勇敢的时候,遇到任何能活的机会都不会放弃。
“春花姐最后死了。死在了客人床上。老鸨子派人给她收尸的时候我去看了,她满身的伤疤,腿I心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时一死死盯着瘫在地上的吴斌,似要撕咬他的皮肉,吞噬他的骨血,“你可能已经忘记了这个死在你手下的姑娘,可我永远记得,记得她和我说的再多一个月她就攒够钱可以赎身出去和表哥一起做点小生意过活。”
吴斌见她眼神便知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当即大骂:“烂娼妇,死就死了,还能活过来不成?”
“可就差那么一个月,她就死在了你手里,可惜你甚至记不住她的名字。”时一眼中有泪水掉落,“为了我的春花姐,我混进你身边,忍受你的侮辱和折磨,为的就是能手刃你替我春花姐报仇。”
在场的所有人,终于明白了她,都在暗中佩服她的高义。
“当真是不自量力。”吴斌总是没有自己是阶下囚的自觉。
“再插话,我直接一枪崩了你。”顾凤秀是真看不下去了,举着手中的枪示威道。
吴斌见着手上都有枪的几人,老实缩在墙角,不再多言。
“这场局,我等了多久了,快十年了,我才看到你的结局。”时一脸上的表情似哭还笑,“只可惜我当年没能杀了你,不然早就替我春花姐报仇了。”
“现在我就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
吴斌为求痛快一死硬气起来,一直看戏的袁帅却站了起来,笑道:“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的确,想死可没这么容易。”时一往他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上放了一枪,“你手上祸害了多少姑娘、儿郎,个个都不能放过你。”
“你若是为了和我争夺权利就罢,可你这心是黑的,为了挣国人的钱,你是什么生意都做得。多少好儿郎因为毒瘾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袁帅踩住他受伤的脚,“以前是我没找到机会收拾你,这次你自己闯上门来,我肯定得好好招呼你。”
“我既然在你们手上,悉听尊便。”吴斌撇过头去。
“打断四肢,淋盐水,倒挂在北平城城墙外,让百姓们都看看,这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袁帅踩着孙副官的尸体走出了雅间。
随后,是四声枪响,还有吴斌大骂烂货的声音。
是时一放的枪,每枪都精准打在他的经脉处。
“再嘴硬,现在就给你胸口来一枪。”袁世仪狠狠在他脚上受伤的地方踩着,恨不得能当场把他折磨死。
“回去吧,回去吧。”受惊的顾家主母紧紧攥住丈夫的手,又要去拽自己女儿。
“母亲,我要帮着袁公子,我要亲眼看到吴斌被吊到城墙才能安心。”顾凤秀扯掉了她的手,走到了袁世仪身边。
这次行动,果然证明了她的第六感觉,这袁公子可不是什么废物二代,而是有勇有谋的主。更加坚定了要嫁给他的决心。
袁世仪没有看她,直接拖着这吴斌的尸体去了外面。
“佳人大仇得报,花小姐不要过分伤心。”顾风折走过时一身边的时候,特意低声说了一句。
“走了。”顾远和妻子也跟她打了招呼。
时一伤心地低下了头去,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