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百里外的西蜀都城。
金色的琉璃瓦,一眼望不到头的红墙,恢弘大气的宫殿,斗拱飞檐,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但此刻,却有一位身穿灰袍,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醉眼朦胧地坐在宫殿屋顶上,眼神迷茫地看着西南方向。
方才,他感应到了一道前所未为的剑气!
不过,那剑气存世尚短。
一时叫人无法定位。
中年汉子名叫荀一剑,乃是西蜀皇宫的大供奉!
年少成名,喜酒,修剑道!
每日无事,便寻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
去深巷买上一壶上好的桃花酿,一坐就是一整日。
这些年,他意外发现皇宫玄元殿位置极好。
视野开阔,坐在殿顶,能俯瞰全城。
于是,他每每都在这里喝酒,赏景。
顺便听听屁股下方,那些群臣们的治国‘良’策!
今日,他依旧坐在殿顶,一切都没有变。
变数出现在午时一刻。
当时他正在喝酒,身边的老伙伴“鸣尘”忽然出鞘,鸣声似龙吟。
剑指西南!
鸣尘剑身微微颤抖,很兴奋的样子。
同时,荀一剑也停止喝酒,坐直身子,看向西南方向。
“你也感应到了?”
鸣尘欢快地在天空转了几圈,表示回应。
自三十岁起,荀一剑便将“剑仙”揽入怀中,鸣尘也再没有出过鞘。
因为他们二者都找不到对手。
普天之下,使剑的剑修!
没人能胜过他荀一剑。
更没人能在他手底下走过一回合!
他是当之无愧的剑仙!
正当他要起身的那一刻,玄元殿上空忽然清气冲天,云彩向两侧退散。
咻!
一道佝偻老者身形凭空出现在荀一剑面前。
荀一剑微眯眼睛,当即便问:“老前辈,不请自来,擅闯皇宫可是……”
话还没说完,老者便笑眯眯地指着西南方向开口,声音沙哑道:“西南有一剑,剑气冲天,融天地浩然气,于世间无敌!”
“你随老夫去看一眼?”
语气似是邀请,又像是命令。
老者说罢,回头看了荀一剑一眼。
荀一剑这才看清这位身穿儒衫,戴儒冠老者的真面容。
刹那!
荀一剑眼眸一震,忙的伸手擦了擦胡子上的酒渍。
双手恭敬施礼:“见过院长!”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从大周都城,万里之遥赶来的朝圣书院院长,赵载!
当年,荀一剑还不是剑仙,在九州游历的时候,曾远远的见过赵载一面。
“某”仙……在世间很常见。
比如剑仙,酒仙,赌仙,淫仙……诸如此类。
但院长当代只有一位,是赵载!
他才是有通天彻地本事的人。
“去吗?”赵载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捋着胸前长须,又问了一遍。
荀一剑哪敢不从,抱拳:“求之不得!”
二人正要离去,前去西南寻觅那一剑。
却不料,四面八方赶来数名强者。
他们把凭空出现在玄元殿上空的赵载围住,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老东西?报上名来,西蜀皇宫也是你想来就来的。”
荀一剑捂脸叹息,跟在赵载身后说了声抱歉。
而后将手中名剑“鸣尘”一掷。
鸣尘横亘天空,快如闪电。
电光火石之间!
数名强者皆是被一剑打的吐血,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掉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荀一剑扭头呵斥:“滚,有眼无珠的东西。”
众人不知大供奉荀一剑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同为西蜀皇宫供奉,但差距在这摆着。
众人不敌,更不敢正面对抗。
只得捂住伤口,远远逃去。
“让院长笑话了。”荀一剑脸上挂不住。
赵载还是捋捋胡须,感叹一声:“老夫观剑仙刚才出手的那一招,比之多年前,又有进益,可喜可贺。”
“不敢不敢。”
说完,二人化作一抹流光,向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
“哈哈哈……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很难想象,这样粗犷的话是一个少女口中说出来的。
只见少女褚灵儿抱起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要收进自己的乾坤袋。
清源观赢了!
她押了清源观!
一赔十!
按照规定,这些东西都是她的了。
不,都是清源观的
钱鑫欲哭无泪……我特么……
白忙活一趟。
“褚师姐,师弟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陕州人?”实在是褚灵儿刚才那句方言太有标识性。
褚灵儿没答,撅着小嘴,斜眼嘀咕道:“谁是你师姐?你个小胖子不要占我便宜,我都听师父说了,说我没入门前你骗了师父,还把观里的一块招牌和桌子偷走了。”
说罢,褚灵儿露出警惕的目光,粉拳攥紧。
要不是临来前师父有言,不能动手。
她非得把这个小胖子揍个七荤八素不可。
钱鑫尴尬一笑,伸手挠挠头,忙的抱歉:“师姐,后会有期!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钱鑫头也不回地就溜走了。
这次,算是赔到姥姥家了。
————
“灵儿啊,你说为师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傍晚,从巨熊门回来,姜阳就站在清源观后院的古井边,有投井自杀的倾向。他看着井里倒映着一张清秀面孔,满脸愁容道。
院子里,褚灵儿搬出一张桌子,正在盘点赢来的宝贝。
哈哈,赚大发了。
经过初步盘点:
有灵石三千五百颗,符篆四十三张,飞剑一柄。
再加上巨熊门输给清源观的挑战之资。
清源观一下子就变成了狗大户。
是时候……买些新衣裳了。
褚灵儿如此想到,嘴角不禁上扬,弧度惊人。
不过里面最珍贵的,还要属聚仙镇的两间商铺。
灵石,符篆,丹药一类属不可再生消耗品。
商铺就不一样,可以源源不断为清源观创造财富。
“师父,你说什么呢?咱们赢了,该高兴啊。”
褚灵儿扭头看向姜阳,不是很懂师父的心思。
上一次获胜,师父也是这个样子,这一次,依旧是。
师父好像……
好像不希望清源观获胜。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姜阳坐在井边,望着不远处一回来就劈柴的崔儒。
这个小子,藏的比褚灵儿还要深!
什么废人?
都是骗人的。
姜阳陷入深深的迷惑当中,比如:
一个体内没有任何真气流动的读书人,是怎样挥出那一杆的?
为什么一个世间大名鼎鼎的废人,会一杆把一条大江凭空截断?
再有,日后该怎么和巨熊门解释?
第一次褚灵儿以太极获胜,有理可依。
第二次崔儒一杆截江。
难道他也开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