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当然是轻而易举了,开开门也是个机会,正好苏俊业可以脱身,按照父亲的意思和要求,那吉普车是所里公用,岂能随便占用,赶紧的把它开回去吧。
路文石也不拦住,只是毕恭毕敬满脸带笑:“大舅哥慢走,开车慢点啊。”
“滚,谁是你大舅哥,离我家远点。”说完,苏俊业开车走了。
柳苏进到苏家之后,看到的当然是苏晴正在遭受围攻,二叔二婶的开导,孤立无援的站在客厅当中,不光是父亲的责骂,还有弟弟俊才的质问,连疼爱她的母亲也是不住地数落,“你说你啊出去这些年怎么变傻了不成,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
柳苏连忙上前劝慰:“表哥,表嫂,你们别光顾着生气啊,晴这是远道回来的,怎么也不让她先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慢慢聊。”
苏晴的父亲叫苏济忠,五十上下吧但是保养的特别好,看上去也就和路文石差不多,看到柳苏带着许多行李箱,当然有些生气了:“苏苏,不要随意的和陌生人说话,你怎么和那道人搅在一块了,难不成,你是来说情的。”
柳苏连忙摆手:“哎呀表哥,我怎么能跟外人一伙呢,咋们才是一家人对吧,只是我看晴姐,好久不回来了真的是有些想她,带那个人过来只是让他帮忙拿行李。”
“怎么全拿进来了,”苏晴回头一看,五个行李箱,连忙跑过去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一件唐装:“爸您看,这是文石给您做的,他亲自设计的,您穿在身上绝对起范。”
“放下,”苏济忠非常生气:“信不信我全给你烧了。”
“爸,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来送礼。”
“送什么礼,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没安好心,把这些都给我扔出去。”
“干嘛要扔出去,这里边还有我的呢。”苏晴挑挑拣拣的:“也真是的,这个文哥怎么全送进来了,连彩礼钱还在这呢,他现在岂不是一分钱没有,小姨,这事就拜托你了可别让他饿着。”
苏济忠生气地看着柳苏:“你是来给他送礼的,礼钱都在这呢你还怎么说。”
柳苏连忙摇头:“我怎么可能呢,他跟我说这些都是晴姐的东西,表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帮他的,谁让他来欺负晴呢。”
“小姨,枉我们还是好姐妹。”苏晴也有些生气,“爸,您不是要把这行李扔出去吗,我的东西留下,给他扔些钱就行,这人真是个呆子。”
苏济忠想了想:“苏苏,那个人,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苏家是懂礼数的人家,没人吱声给他留了很大的面子,想让他主动的知难而退,他还说让晴一定不要着急,不能跟父母对着干,一切有他呢他自会想到办法。”
“哦,他打算怎样。”
柳苏撇了撇嘴:“可能要跟您门前耗下去。”
“岂有此理,那就让他耗着吧,我不是跟他讲礼数,是懒得搭理他,真是的四十多岁人了还带着三个孩子,竟然敢点击我们家姑娘,太恶心了,我真怕见到他再把自己气个好歹的,那既然他想好就让他耗着吧,我看他能耗到什么时候。”
“没有钱怎么能耗得住啊,得给他扔些钱出去。”说着苏晴抓起一个小布包,起身就要行动。
“你给我站住,俊才快把你姐拦下。”
苏俊才连忙上前抱住姐姐:“姐,哎呀姐你就甭管他了,痴心妄想啊还想当我姐夫,那么大岁数我怎么叫的出口。”
苏晴晃了晃身子但是没有挣脱:“俊才,姐白疼你了是不是,快放开。”
“我听爸的。”
苏济忠一跺脚:“好了都不要再闹了,晴,你不能恃宠而骄啊欺负老爸一片关心,这都是为了你好如果执迷不悟,信不信我真的不要你这个女儿,我不想那么做,可是你也别逼我。”
游医之家应该算是比较开明的家庭,但也是有自己的家法甚至还很严格,但是开明的家庭棍棒孝子的理论自然要少一些,苏家的惩罚无外乎就是罚站罚跪禁食禁足。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苏济忠最生气的,是女儿把证给领了,人舌事非,不管怎样在别人眼里,苏晴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你就是打她一顿也改变不了事实,而且在当时来说,一个女人如果找了一个大二十岁的男人,和一个离婚的女人这状况都差不多,都是丢人的事,甚至年龄障碍比离婚还要好听一点。
所以现在苏济忠的心理,烦的就是认不认这个女儿,不认吧还真舍不得,这个女儿心比较野,平时回来的就少,而且早晚她都是要家人的嫁给谁都是离开自己,最主要女儿幸福就好,可是这年龄差太多了,女儿这是在自毁幸福。
二叔苏济民也跟着劝:“哎呀大哥,你也别太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晴,你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咱们家一直很和睦的,干嘛非要搞这一出啊刺激大哥,也太荒唐了吧居然大二十多,还带着三个孩子。”
“他很注重身体的一定能够长寿,而且那三个孩子,绝对值得骄傲,有一个十五六就成了家里的老大学校的超人,最小的那个是他领养的,而且昕姐的走也是见义勇为,她救了曾可民的儿子。”
二叔也是有些生气:“胡说八道,有谁是自己愿意死的,注意身体就能够长寿那这世上岂不人满为患,曾可民还参合进来了你别以为他是个官,就能参与咱们家事。”
柳苏倒是很好奇:“想不到啊石头家还有这么多事。”
“说什么呢苏苏,”二婶说话还是很温和:“晴啊你可不要糊涂,可能对方就算是个好人,也不能以身相许啊你这年龄差太多,真要是像你说的这样,就算这一家子都很优秀,你可以为他家分担一些事,或者做许多事情都可以,得病了你细心照料,给点钱什么的都行,就是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啊。”
苏晴摇摇头:“我没有开玩笑啊就是想跟他过一辈子,不然将来我一定会后悔的,反正不管你们说什么,这个人我嫁定了,已经嫁了。”
柳苏连忙接过话来:“这倒是个问题,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找上门了,而且两个人已经领了证,大表哥,你不会真的拆散他们吧。”
苏济忠运了运气:“我苏家向来不以武服人,医生是救人的不是制造伤害,但是为了女儿,也难免做出些出格的事,离婚怎么了我看他不顺眼,人再好也白搭,再说了见义勇为是他妻子,以我看他的人品,最起码的老不正经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真的把我惹火了,要不然我翻脸不认人,连死丫头一块赶走,自当没这个女儿。”
“爸,您说什么呀,您这是不讲理。”
“我就是道理,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来反抗的,终身大事都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爸的吗。”
母亲柳茹萍连忙插话:“哎呀都说说两句,越来越过分了女儿是自己的,怎么能往外赶,事情没那么严重,苏苏,那个男人,他没说要耗多久吗怎么耗。”
“他说冲着苏家大门的五级台阶,应该五天能有结果,身无分文他打算自谋生路,在您家门口支个摊。”
苏晴有些担心:“摆摊,他又不是卖瓜子摆个什么摊,以为自己谁啊他有那个能力吗,还自谋生路,简直就是胡闹。”
苏济忠倒是有些纳闷:“凭什么他说五天能有结果呢,我还就不信了,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啊那就让他耗着吧,我给他五天时间,如果预期他还赖着不走,别怪我净化门市,打跑他这个老色狼。”
苏晴当然不乐意了:“五天那么久,爸生气一两天也就得了,差不多就让他进门吧真要是把他饿死了,我不成寡妇了。”
“住口,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再说,真的讨打不成。”
“您打呀给您打,反正不管怎样,他都是您姑爷。”
苏济忠一拍桌子:“俊才,还不快把你姐送回屋里去,谁也不准让她出来,真的是败坏门庭。”
结果苏晴就被关进了自己的屋子,还上了锁,任凭怎么呼喊也没人开门。
这就是苏家内部发生的事,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如果路文石不离开,苏晴也不会被放出来,柳苏也转身告辞,出了门之后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路文石,路文石也是有些意外,晴还是太冲动了,自己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何必要跟父母对着干呢,闹到现在被关了起来,不过也好,没挨打就行。
柳苏有些奇怪,我看你这样子,石头哥你就跟没事人一样,怎么没点紧张的样子,难道一张长桌,真的能让你自谋生路吗。
路文石点了点头,或许可以尝试,前妻美昕有家传的手艺,说实在的当初她摆摊卖瓜子,我真的是有些不太理解,没想到现在自己在这里也要做相同的事,看来我当初真的是有些狭隘了,人只要认为对的事,尽管去做好了,不就是摆个摊吗没什么大不了,摆好摆坏,都是我的诚意。
柳苏笑了,那倒是,真要是摆摊不灵,饿个半死那诚意更足,你确定不要我帮你找个住处吗。
路文石摆了摆手,一张桌,针头线脑一把剪刀,一些碎布头,小姨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于是柳苏帮忙凑齐了东西,就在苏晴家对面的墙角下,路文石支起了做零活的摊子,其实以前,他还真没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在李艳美之后,多多少少也接触了一些,依样画葫芦,我不光是做灵活,还卖手艺,用碎布头拼接,彩线飞针,还吆喝上了,卖布花嘞,布花布贴,好看的布贴。
看的柳苏也是非常的高兴,拿着刚绣好布贴:“真想不到啊,你的手还真巧,做的这样好看,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肯定白瞎呢,在乡下做零活,我们哪个不会飞针走线,但是你这布贴就不一样了,缝在衣服上确实很好看。”
路文石笑了:“其实这不应该是缝在衣服上,是绣在衣服上,你这裤腿上已经有了月季花了,赶明你换一件,我帮你在绣只仙鹤在上边。”
“你还能绣仙鹤,真了不起啊我现在就想看,你等着,等我找个姐妹,绣的好午饭小姨包了。”
路文石的第一个顾客,就是柳苏拉来的姐妹,也不用太麻烦,就直接坐在桌子上把腿也放上去,细小的绣花针左右飞舞,路文石的画艺,知道怎样能最简单的勾勒,怎样的描线加深,很快的,小女孩腿脚一只仙鹤栩栩如生,姐妹俩也非常高兴,绣的真好,说吧,想吃什么,鸡鸭鱼肉你尽管说。
路文石摆了摆手,粗茶淡饭即可,还希望小姨跟这位姑娘多在村里走动,为我做做广告,生意清淡帮帮忙啊。
柳苏满口答应,好说好说,那这样,前边巷子里有个苏春饼店,我带你去尝尝,味道还不错的。
把针线剪刀随身携带,以免有孩子误玩到,其他的一些碎布也就无所谓了,明摆在桌子上,路文石起身跟着两位姑娘走进了巷子,友乐村真的是比他想象中妩媚许多,他忍不住感叹:“晚秋撤去无酷日,暖冬来似三月天,青石板路灰庭院,雾在清晨古月中。小姨,你们这里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古香古色的简单又好看,哎对了,你读过戴望舒的雨巷吗。”
真的是说到了柳苏的欣赏点,她非常的兴奋:“若有高根红足,旗袍束身,我愿走在雾雨朦胧的青石板巷,希望能缝着一个撑着油纸伞的青年,没想到石头哥也喜欢这首诗啊。”
路文石也非常高兴:“哦,原来你想做丁香姑娘,不对,丁香姑娘是愁怨,你是忘忧草,青春不知愁滋味,懵懂浪漫在心头。”
柳苏点了点头:“对啊我最喜欢雨巷那首诗了,最然有些淡淡的忧伤,但也是迷人之处。”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石头哥,你还会背诗,”
“开玩笑啊谁不会,我还会讲小说呢,回头你帮忙找些孩子来,我可以说书给他们听。”
柳苏长出了口气,虽然岁数大了点,原来这是个宝藏男人,真的是很优秀啊只可惜,他为什么那么大的年纪,晴姐姐,你的眼光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