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祁柒跟着祁竞一道去了东宫。
禧公公一见两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就连面容上的皱纹都看得出他的开心。
“三公子,祁小姐,您二人来啦?”
“禧公公,你今日怎么这么开心?”祁竞见禧公公这副模样,笑着问道。
“瞧三公子说的,您哪回来我不开心了?”禧公公说道,“殿下上朝还未回来呢,您们先进里头等上一会儿?祁小姐,外头有些凉了吧?快进里头来。”
说着,甚是殷勤地将两人往里头引,还对着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快,沏壶好茶来!”
“禧公公,平日里我来的时候你可没对我如此上心过啊。”祁竞打趣着说道。
“这您倒是说对了。公公我啊,见着祁小姐就高兴,可不得好生照顾着么?”禧公公笑着回道。
祁柒感受的到禧公公的发自内心的善意,在一旁笑着看两人打趣。
“在这宫里头,原来也还是有些温暖的地方的。”她在心里想道。
“参见殿下!”两人等了没一会儿,就见外头传来请安的声音。
“是殿下回来了。”禧公公说了一句,便快步朝外头走去。
“殿下,三公子和祁小姐来了。”禧公公一手接过萧纳递过来的披风,一边说道。
“嗯。”萧纳不动声色的应道,脚步却快上了几分,说道:“上些点心来吧,孤有些饿了。”
“是!”禧公公笑着应了下来,心里想着殿下哪里是饿了,分明是给祁小姐准备的。
“阿竞,小柒。”萧纳走进议事殿内,喊了一声。
两人也不太拘泥于礼节,只是站起身来,唤了一声“殿下”。
“是查探的事儿有进展了么?”萧纳在书桌后头坐下,问道。
“嗯,我与小柒都有新的进展,今日特意过来禀报。”祁竞跟着萧纳坐下,说道,“小柒,你先说吧。”
祁柒点点头,从袖中将玉佩拿了出来,走上前去放在萧纳面前,先是说道:“这枚玉佩殿下交还给殿下。”
她接着道:“先前殿下认识的那位璨珠阁的老板陆风璟在珠宝玉器一道上造诣极高。昨日,我拿着这枚玉佩去找了他,他告诉我这玉佩是由二十五年以上的玉料所打磨出来的,并且从这枚玉佩的成色推算,估计已经佩戴了二十年。”
“大皇兄今年二十三了。”萧纳皱着眉头说道。
“殿下,昨日我去审问了蝶舞。她很是爽快的认下了谋杀孙鹤的罪名,却不肯说出背后真正的主子。后头我用了刑,又威胁了她一番,她才招认出了一个人出来——大皇子。”祁竞接着他的话说道。
萧纳点点头,说道:“母后那边也传来消息,那匹布料当时应该是赏赐给了大皇子府。”
“也就是说,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大皇子。”祁竞道,“可越是如此清晰,我就越是觉得不太对劲。”
“说说看。”萧纳说道。
“我觉得这几日的进展过于顺利了,就好像……”
祁竞话到一半停了下来,倒是祁柒接了一嘴:“就好像是有人牵着我们往前走似的。”
“对,就是这样!”祁竞恍然大悟。
“如今也没有其他线索,先照着这条线查下去吧。”萧纳想了想说道,“我得想个办法看一看他们的玉佩。”
“还有一事,我昨日审完蝶舞,又审问了林普一番。他是从孙鹤手里买下的官职,花了八百两银子。他并不知道孙鹤已经死了,在原地左右等不来孙鹤,这才冒险来了京城寻他。据他所说,外头花银子谋一个称心的官职已经成了一个惯例。”祁竞说道。
“啪!”萧纳紧握的拳头重重地捶向了桌子,怒道:“朝廷上竟已经贪腐至此了吗?!”
“仅仅一个五品吏部官员,怕是做不了这些事的。”祁柒在一旁说道。
“嗯。林普确实说过孙鹤背后还有更加位高权重之人,至于是谁他就不知道了。”祁竞说道。
“既然是吏部,总逃不过吏部尚书张毫均去。这段时日,大皇兄在朝堂上可活跃的很。尤其是我将今年官员递补的事暂缓之后,把他急的不行,几次三番的让人上书,请求尽快补上或缺的官位。”萧纳说道。
“所以殿下是觉得大皇子、张毫均、孙鹤绑在一块儿的?”祁竞问道。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于此,由不得我往这方向去想。不过,若是要确凿证据,还是要在仔细查探一番。”萧纳说道。
“城西那边查的如何了?”萧纳又问道。
祁竞摇摇头,道:”那儿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说句不好听的,偷蒙拐骗、打砸抢烧,什么人都有,大部分人都是未在官府处留名的,查起来难度太大了。“
”殿下,此事我会帮着三哥一起查。“祁柒适时的说道。
萧纳闻言看向祁柒,关切地道:”那个地方既是鱼龙混杂,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去了。我会加派人手过去。“
祁柒笑着说道:”殿下手下的人虽是本领过人,可多少离普通老百姓远了些,一时之间应对这些市井之事怕是会有些陌生。我有一些江湖朋友,本就是常常出入这些地方,会更加熟悉些,查探起来也方便。“
”那你一定要小心。“萧纳叮嘱道。
祁柒笑着点点头,道:“谢殿下关心,殿下放心。”
萧纳不太喜欢小柒一口一个“殿下”的称呼他,显得两人之间有些疏离的模样。
不过碍于祁竞也在这儿,几人谈的又是正事儿,他也不好再去纠正,只能生硬的转了话题,道:“你没事吧?”
祁柒一愣,不知道萧纳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是怎么一回事。
萧纳见她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我是说昨日淮江侯府的事儿,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祁柒这才反应过来,她忽的一下笑了出来,说道:“殿下若是不提,我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