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萧翼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此时,他正在府里琢磨着明日要借着沐阳公主府中秋宴的机会将那人拿下,也好给自己添上一些助力。
他将那日在明月楼花了重金拍下来的狐皮大衣拿了出来,想着该如何将这份礼物送予她,又如何能让她对自己芳心暗许呢?
孙予宁来找萧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件通体雪白的狐皮大衣。她顿时眼睛一亮,走上前来娇滴滴的跪下请安道:“妾身见过殿下。”
萧翼”嗯“了一声,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孙予宁已经径直起身,迈着小碎步靠近萧翼,撒娇道:“明日就是公主府的中秋宴了,妾身不知道该穿什么样的衣裳才好,就想着请殿下来替妾身把把关。”
说着,双手挽上萧翼的胳膊,整个人贴了上来。
公主府的中秋宴也给大皇子府下了帖子,明日大皇子是要携女眷一同赴宴的。
照理说,这样的场合都是由各府的当家主母出席才是,孙予宁作为侧妃,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的。即便是带着她一起去,也是要由大皇子妃开恩才是。
可孙予宁仗着大皇子的宠爱,在府里嚣张惯了,向来不将吴若柔放在眼里。
“明日的中秋宴,本皇子要与皇子妃一同赴宴,你便留在府里吧。”萧翼说道。
孙予宁闻言一怔,有些意外,道:“殿下不带妾身去?”
通常来说,除了入宫这种正式场合必须要由正室出席之外,萧翼总是会将她带在身边的。所以这次,孙予宁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明日是她跟着大皇子一同赴宴。
她虽然跟着萧翼出入了不少地方,可明日的宴会多少有些不同,是由沐阳公主举办的,她在想着好好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好让她们知道她才是大皇子府里“真正”的女主人呢。
可她没有想到,萧翼压根不打算带她一起去!
“沐阳公主府下的帖子本就是给皇子妃的。这样的场合,以你的身份还没资格去。”萧翼说道。
相比吴若柔,他更宠爱孙予宁不错。可他也分得清楚,什么场合可以带着妾室,什么场合只能由正妻出席。
吴若柔是父皇亲自赐婚给他的,即便他心里头再不满意,也得在外人面前给她体面。否则,若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必然是要对他不满的。
至于在府里头,就随着孙予宁折腾去吧。
可孙予宁才不管这些,如今在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人谁不以她“马首是瞻”,下人对她的殷勤甚至超过了吴若柔,她便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超过了吴若柔。她的野心也渐渐大了起来,要让外头的人也知道她孙予宁才是大皇子府的掌事人。
听了萧翼这话,孙予宁便不高兴了起来,脱口而出道:“那又如何?殿下就说她病了不就行了?我不管,我就要去!”
“放肆!”萧翼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大喝一声,“看来本皇子真是对你太过放纵了,让你如此的没有规矩!”
见惹了萧翼发怒,孙予宁也不敢再撒泼,忙的跪在了地上。
“好了,回你的院子里去!”萧翼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他站起身来,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拿上东西,去皇子妃那儿。”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往外走去。
孙予宁跪在地上,见萧翼拿着那个装着狐皮大衣的锦盒离开,眼里迸发出仇恨的眼神。
当日大皇子在明月楼时就告诫过她,说这狐皮大衣不是她该惦记的东西,原来竟是给吴若柔的!
吴若柔那个贱人,处处都不如她,却处处压她一头!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牢牢地占据着大皇子妃的位置?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这个大皇子妃的位置会是属于她孙予宁的!
……
秋日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了起来,吴若柔坐在屋子里头做着女红打发着时间。
自从她嫁入这大皇子府,就不得大皇子的喜爱,十天半个月也不来她这儿一趟。后来孙予宁进了府,这府里就更是没了她的位置。若不是她是由圣上亲自赐婚,怕是连这皇妃的虚名都保不住了。
可她又能如何呢?自古女子出嫁从夫,无论大皇子对她如何,她也都只能受着了。
“大皇子到!”门外传来一声唱和。
吴若柔猛的抬头,眼神中微微有了些亮光。她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出门相迎。
“妾身见过殿下。”见萧翼走近,吴若柔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一礼。
“起来吧。”萧翼经过她的身边,不冷不淡地说道,径直进了屋子坐下。
吴若柔起身跟在他的身后,替他斟了一杯茶后,垂首立在他的身侧。
殿下对她向来是不冷不热的,她已经习惯了。今日他能来她这儿,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明日是沐阳姑姑办的中秋宴,你准备准备和我一道去。”
吴若柔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意外,她以为殿下不会带着她的,所以她压根就没有准备。
“是。”她应道。
“这个你收好。”萧翼让人将锦盒打开,说道。
“这……?”吴若柔心里一惊。
这是送给她的?那件狐皮大衣雪白纯洁,看着就是极其珍贵的。
“明日的中秋宴,你寻个理由将这狐皮大衣送给太傅府的姜蕙。要让她记得本皇子的好。”萧翼吩咐道。
吴若柔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就知道,大皇子怎么可能会给她送东西,还是如此珍贵的狐皮大衣。
原来,只是要借她的手而已啊。
“是!妾身遵命。”吴若柔垂下了头,低声应了下来。
萧翼扫了一眼自始至终在一旁站着的吴若柔,也不再说话,起身往外头走去。
从他来到这里到离开,一共只说了屈指可数的几句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眼。就仿若吴若柔如同他的属下一般,只需要听他的命令行事即可。
“恭送殿下。”吴若柔俯身垂首跪下,直到萧翼走远才站起身来。
她这个皇子妃,照理说与大皇子私下里相处是不需要如此恪守规矩的。可她识时务,她知道自己在大皇子心里的地位,始终是处处谨慎,不敢逾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