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妙妙不知道自己一个吃货能帮上傅惟允什么忙,疑心傅惟允又要整蛊她。
但他都开口了,她又不好意思拒绝。
便回道:“当然没问题。”
傅惟允微微一笑:“请稍等一下。”
说罢便离开了。
左妙妙心里七上八下地等了一会,傅惟允带着一个盒子回来。
“你会做毽子吗?我想麻烦你用这些羽毛做一个毽子。”
傅惟允边打开盒子边道。
盒子里装着十几根带些许麻点的白色羽毛,看起来十分漂亮。
左妙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是什么鸟的?”
“海东青。”
“就是那个能捉天鹅,一日能飞千里的神鹰?”
“是的。”
左妙妙惊叹不已。
“你哪来这么多海东青羽毛?在辽东捡的吗?”
“我养了一只海东青,这是它换下来的。”
左妙妙顿时艳羡不已。
听说海东青是最神俊的鸟儿,傅惟允居然养了一只,还是其中的上品,白色羽毛的。
可真让人羡慕啊。
她忍不住偏头看向窗外,看看能不能看到那只海东青。
傅惟允见状,轻笑道:“白姑娘不在城里,在郊外。”
原来不在府里啊。
左妙妙不免有点失落。
却听傅惟允接着道:“以后有机会可以让你见见它。”
“真的吗?”
左妙妙受宠若惊。
为自己先前的小人之心羞愧不已。
傅惟允这么好人,怎么可能用尖叫香鼠嘲笑她呢,肯定是她误会了。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以后她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傅惟允:并没有,我就是想逗你玩。
左妙妙感谢了一番傅惟允,带着宝石和羽毛回家了。
把宝石还给她爹后,就动手做起毽子。
她不仅会做毽子,还很会踢毽子,街坊小姐妹们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海东青羽毛做的毽子比鸡毛做的好看多了,做好后,她走到庭院里,迫不及待地试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这只毽子比以往的毽子都要轻盈,她轻轻一接,毽子就飞得老高。
像是有只小鸟在上下翻飞一样。
好看极了。
她有点舍不得还给傅惟允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多的羽毛,她好讨点来,给自己也做一只。
刚想到这里,一阵大风刮来,竟把她踢到空中的毽子吹到隔壁宅子去了。
隔壁宅子是太仆寺少卿龚大人家,龚家是先二皇子妃的娘家,他们家的人可不好相与。
左妙妙正要过去敲门,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道孩童的声音:“咦?这里有个毽子,上面的羽毛怪眼熟的。”
“这不是海东青的羽毛嘛。”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回道。
“我们前几天去郊外打猎,不是遇见一只白色海东青么,你还想抓来着。”
“啊!我想起来了,那只海东青和这个毽子的羽毛毛色真是一模一样,难道有人把那只鸟射杀了?那明明是我的海东青!”
孩童愤怒道。
“真是太可恨了,我非烧了这只毽子不可。”
左妙妙一听,惊得赶紧吱声。
“殿下,那是我的毽子!”
这孩子的声音她听过好多次,是先二皇子妃和二皇子生的唯一一个孩子,司徒安。
司徒安虽然没被封为太孙,但他是陛下唯一的亲孙子,受宠得很。
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主人是龚二少,也即司徒安的二舅舅。
龚二少在羽林卫挂了个职,平素很少去卫所,整日游手好闲,斗鸡遛狗。
司徒安才五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经常出宫找龚二少玩。
左妙妙听过他们不少对话,知道司徒安是个小霸王,他说烧毽子,肯定不是说着玩儿的。
毽子要真被烧了,她怎么跟傅惟允交代。
她得把毽子要回来才行。
司徒安闻言,让护卫把他和龚二少带到左家院子里。
趾高气昂地看着左妙妙:“那只海东青是你杀的?”
左妙妙忙摆手:“不是,这羽毛是捡来的。”
“哪里捡的?”
“郊外捡的。”
左妙妙含糊道。
她不想供出傅惟允。
听司徒安和龚二少方才的对话,他们想要抓那只海东青,要是知道海东青是傅惟允的,肯定会逼傅惟允交出来。
龚二少却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一听她这口气就知道她在撒谎。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不光这只毽子保不住,你爹头上的乌纱帽也保不住。”
他恐吓威胁道。
却是错估了左妙妙。
左妙妙知道她爹行得正,站得直,连陛下都敢参,无惧任何人栽赃陷害。
龚二少这番威胁压根吓不住她。
她气鼓鼓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不信就算了,这毽子是我不小心踢到隔壁去的,你们要是敢烧毽子,我就去报官。”
哈?
龚二少被她逗乐了。
“你是三岁孩子吗?为一只毽子去报官,京兆尹理你才怪。”
“谁说我要为毽子报官,”左妙妙冷笑,“我要告你们私闯民宅,图谋不轨。”
龚二少:“……”
该说不愧是御史家的女儿吗?
拿捏人真是一拿一个准。
他们确实不告而入,闯了左家,左御史虽不算重臣,但为人刚直,颇得圣心。
若是左妙妙诬蔑,说他们有把柄在左御史手里,来销毁证据的,他们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他的屁股可不怎么干净。
他心念一转,对司徒安道:“安安,这毽子还她吧,等抓着那只海东青,我们再拔毛,做他十个八个毽子,烧给左小姐看。”
司徒安不乐意,他想现在就逼问出那只海东青的下落。
但见二舅舅朝他眨了眨眼,显然另有打算,便把毽子丢给左妙妙。
“当谁稀罕你这破毽子。”
说罢,招呼护卫送他和二舅舅回宅。
左妙妙拿着失而复得的毽子,心里乱糟糟的。
听龚二少的意思,他非逮到白姑娘不可,还要杀了它。
要是让他如愿,白姑娘就惨了。
傅惟允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他,让他和白姑娘提防提防才行。
她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正要招呼车夫驾车出门,忽而想到,要是龚二少派人跟踪她,傅惟允岂不是暴露了?
她打了个激灵。
转身回房,写了一封信,把毽子和信件交给她爹,托他明日上朝想办法转交到萧清音手上。
然而她不曾料到,龚二少预判了她的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