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路郎知道这一跌下去,必然粉身碎骨。瞥见赤菲媛手里执着长剑,急忙抢过来,全力刺向崖壁间的缝隙。也是两人命不该绝,这一插插得极深,几至剑柄,竟挂住了两人的重量。赤菲媛的头部撞到了崖壁,昏了过去。
仓路郎唤了她两声,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忽然感觉脚上湿漉漉,似有液体往下流淌。低头一看,却是赤菲媛腿上一处地方鲜血喷涌而出,不由大惊。她记得菲白曾经说过,人的大动脉如果伤到就会出血不止,很快死亡。看她出血的状况,只怕伤到了动脉。他靠在崖壁上,稳住身体,急运十维超弦,一试成功。
他瞬间到达了镜阳湖畔。湖畔的观者已基本散尽,只留下向通、菲白、博士爷和婵教一批人。众人看见仓路郎抱着赤菲媛满身鲜血现身,一起围了过来。
菲白上前一看,惊叫道:“她伤了大动脉,得马上动手术止血。立刻回瑶山手术室!”她撕下一片衣服将伤口紧紧扎住。
仓路郎顾不得许多,搂住菲白,迅速移形回到瑶山。菲白和博士爷立刻对赤菲媛进行手术。仓路郎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黯然神伤,流泪不止,脑子里却乱作一团。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他根本接受不了。玄精老怪就是仓姨!仓姨就是玄精老怪!这个祸害天下,坏事做绝,伤害了无数人性命的大魔头,他仓路郎想方设法、竭尽全力要将其挫骨扬灰为为蛇母、为婵教弟子、为天下人报仇的大恶人,竟然是抚养他长大的他唯一的至亲——仓姨!
仓姨是玄精老怪,他接受不了!仓姨死了,他更接受不了!而就在前一刻,他又失去了另外一个陪伴他六年的元叔!他失去了对他有着教养之恩的全部三位亲人:蛇母、仓姨、元叔!而他最爱的女人也受了重伤,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太残忍了!为什么所有的厄运都让他给摊上了?他究竟做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他?难道真的如仓姨所说,他太善良?太仁慈?
仓路郎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祈求老天爷保佑赤菲媛!保佑自己,不要再失去他唯一的爱人!他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尽,心在滴血!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想: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不跟着他们跳下去!跳下去,一切痛苦、烦恼都没有了!
正胡思乱想间,手术室的门开了。菲白神情肃穆地走了出来。仓路郎急忙问道:“怎么样了?”菲白道:“血已止住,但她失血过多,必须立刻组织人员过来验血、输血!”仓路郎道:“好,我们马上去叫一批人过来。你先验验我的血,看行不。”
柳叶迅速召来了二十多名弟子,排起了长队。菲白给仓路郎抽了血,便过去忙着给婵教弟子抽血化验。
仓路郎心里难受,当心在弟子们面前失态,便回转到自己的卧室。婉嫂送来了晚餐,仓路郎心中凄苦,涕泗交颐,哪里吃得下半口。婉嫂见他泣下沾襟,上前搂住他陪着他一起落泪,柔声道:“婉嫂在这里,你要哭就哭出来,要喊就喊出来,不要强忍着。”
仓路郎终于憋不住,放声大哭。“仓姨死了,元叔死了,阿媛受伤,生死未卜!我的亲人都死了……我好苦呀……”
婉嫂浑身一震,急切地问道;“你说谁死了?你的仓姨?”
仓路郎声泪俱下道:“仓姨就是玄精老怪!玄精老怪就是仓姨!是我杀了她!是我亲手杀了她!仓姨是我杀死的……元叔也跳下了山崖……是我害了他们,我是凶手!”
婉嫂浑身微微颤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落到了仓路郎的脸上,忽然搂紧了仓路郎,呜呜咽咽地大哭起来,哭声凄惨。
两人抱头痛哭了好一阵,仓路郎心力交瘁,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仓路郎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婉嫂的怀抱里,身上湿了一大块,全是婉嫂的眼泪。仓路郎一动,婉嫂立刻醒来。仓路郎看了一下时间,已过午夜,急忙站起身来,道:“我要去看阿媛!”如飞跑出了卧室。
到了手术室,轻轻推开房门,博士爷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睡着了,菲白坐在床边守着赤菲媛。赤菲媛脸色异常苍白,昏迷不醒。
菲白见仓路郎进来,小声道:“还好手术及时。已经给她输了血,估计明天再给她输些血就会好转了。”
仓路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在床边坐下,怔怔地看着赤菲媛,心中颇觉内疚。赤菲媛两次受了致命伤,都是因他而起。这一次,元叔也死了,还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怎样。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血,问菲白道:“我的血有用吗?”
菲白道:“赤菲媛的血型不是最常见的,好在婵教人多,我已准备了四袋血浆,应该够了。真不够,可以再找人献血。你的血型很奇怪,非常罕见,好像不是……”
“我知道是什么血型的。”在一旁桌子上睡觉的博士爷忽然打断了菲白,插话道。“他是p型血,千万分之一噢!”
菲白道:“你胡说,有这种血型吗?”
博士爷道:“有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以,你将来不可受伤失血,不然可没办法救你的!”博士爷拍了拍肚子,“我肚子饿扁了,有没有点心吃啊?”
仓路郎道:“我这就让婉嫂给你准备点心。”他心存感激之心,亲自跑出去找婉嫂准备点心。
博士爷等仓路郎出去,跳到菲白肩头小声道:“你千万别告诉他,他的血型与众不同。”
菲白奇道:“为什么啊?”
博士爷道:“你别问为什么。反正以后你就管他叫p型血就可以。其它什么都不可以说。”
菲白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声。
门开了,仓路郎和婉嫂走了进来。婉嫂提着食盒,其实她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点心。博士爷大喜,从菲白身上跳下来,抓过一只烤鸡腿,就大口啃咬起来。仓路郎见他吃得香,立刻感觉到了腹中的饥火,拿了一只馒头吃。
菲白见他们俩都开吃了,伸手去抓鸡腿,博士爷在她手上敲了一下,道:“你一个机器人又没肚子,吃什么吃啊!”
菲白笑道:“你们都在吃,我看着难过啊!让我过过嘴瘾,我吃下肚子里再给你吃吧。” 博士爷大叫道:“我不要啊,腻心死了!”
菲白道:“我偏要吃!就要吃鸡大腿!”
两人互相抢白,惹得婉嫂和仓路郎忍俊不禁。仓路郎忽然想起索拉雅送来的纸条,问菲白道:“对了,菲白,索拉雅送来的字条,天阳山中子弹,到底什么意思?后来你们怎么处理的?”
菲白和博士爷对视了一眼,博士爷抢先答道:“这事可把我们吓得,简直魂飞天外了。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
仓路郎惊问道:“有这么恐怖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菲白道:“不是天阳山中子弹。是天阳山,中子弹!”
仓路郎道:“天阳山,中子弹?什么是中子弹?”
菲白道:“中子弹是小型核弹,一旦引爆天阳山寸草不生,一切动植物瞬间消亡!”
博士爷道:“我记得我向你介绍过我们沃力核武器的威力的。中子弹比一般核武器恶威力更强!杀伤力更大!但它爆炸的范围可控,核污染极小。”
仓路郎不禁心头一震。原来他们的阴谋竟是如此的恐怖,这是要一举消灭全大陆的武技精英呀!实在太可怕,太阴毒狠辣了!这会是仓姨安排的吗?除了她,还会有谁?
仓路郎问道:“你们找到炸弹了吗?后来怎样处理的?”
菲白道:“炸弹就放在广场一角,用油布盖着。广场上的人一撤走,我们马上就看见了。真是挺险的,如果爆炸了,我们所有在场的人瞬间统统死亡。四千米范围内无人可生还!”
博士爷道:“我和菲白可是抱了必死之心,战战兢兢地过去查看。我们掀开油布,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已经有人对它动过手脚。它上面有个定时器,本来应该设定在十分钟以后爆炸,但钟卡住了,所以暂时不会爆炸!”
菲白道:“所以我们又给它盖了回去,过来找你,你已经和玄精老怪斗上了。”
仓路郎道:“等等。你们说有人对它动过手脚了,它才没有爆炸?”
菲白点头道:“是的。不然,我们早完蛋了,哪还能继续在这里说话。”
仓路郎问道:“谁会对它动手脚?谁懂这个?”
博士爷道:“是啊,我们也觉得奇怪。说实话,我们俩也不太懂的。要让我们动手脚,我们还真动不来呢!”
仓路郎喃喃道:“难道是仓姨救了我们?”
博士爷道:“我看就是!炸弹一定是异元山庄的人放的,仓姨发现了,对炸弹作了调整,救了我们大家!”
“仓姨!玄精老怪!”仓路郎心中一痛,眼睛不禁湿润。
菲白道:“啵啵哒那里有核弹专家。明天让他派人过去处理。这样摆在那里总不是事,太危险了。”
仓路郎道:“好啊。马上把啵啵哒叫来。如果能处理好,我们就把它搬回来,将来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一会,啵啵哒到了。仓路郎向他说明了情况,啵啵哒又问了菲白几个问题,当即决定立刻派四名队员开着飞鸟机过去,将炸弹搬回。此去天阳山至少需要两个时辰,现在飞过去正好天亮。
啵啵哒道:“有了这个炸弹。就可以制衡异元山庄,让他们不敢向我们投放核弹!”
仓路郎大喜过望。他本来就担心,异元山庄拥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根本没有办法与他们抗衡。如果真能做到啵啵哒所说的以核弹制衡核弹,那么他们的优势就可大减。
第二天,天蒙蒙亮,仓路郎就移形到了毒龙峰下,希望能够找到仓姨和元叔。他寻遍了山下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仓路郎不觉奇怪。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一定有迹可循,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断裂的树枝,没有一丝血迹,更没有一点遗物!他又仔细探查了地面,也没有发现任何巨兽出没的行迹。仓姨和赤元圣似乎并没有落到地面,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难道最后一刻发生了奇迹?他们并没有坠落地面,有人救走了他们。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还活着!
一想到他们可能还活着,仓路郎顿时激动起来。但是谁会救走他们?怎么救的?他们又会去哪儿呢?
他心中有了希望,便丛生出百般疑问,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赤元圣为什么要跳下悬崖?难道他爱上了仓姨?仓姨爱赤元圣吗?
仓姨身受重伤,能治好吗?仓姨为什么要假扮玄精老怪?她真的是玄精老怪吗?
仓姨为什么反复强调玄精老怪必须死?她为什么坚持不让自己救她?
为什么她一定要让自己杀死玄精老怪?玄精老怪就是仓姨,那么祸害大陆的魔头变成了仓姨,玄精老怪该死,仓姨该死吗?
他应该杀了仓姨,为民除害吗?赤元圣双腿已残,跳下悬崖会安然无事吗?
异元山庄要追杀赤元圣,仓姨能护得住他吗?
仓姨没有及时引爆炸弹,违背了煞煞魔的命令,她又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煞煞魔会杀了她吗?
种种问题虽然无解,但心里多少获得了一些慰藉,不再似先前那般愁肠百结。他转到了演武场,看见啵啵哒和另外三名机甲战士正在广场一角拆解一颗三尺多高涂着绿色的锥形炸弹。偌大的广场上不见其他人,显然都已被遣散。
啵啵哒看见仓路郎现身,立刻报告道:“皮里塔是核弹专家,已经对炸弹进行了妥善处理。再过一会,我们就准备把它运回去。”
仓路郎悦然道:“好啊。希望我们能用它制衡异元山庄。”
啵啵哒道:“有皮里塔在,我们可以做到的。”
昨天赤菲媛受伤,仓路郎走得急,甚至都没有向罡天魁告别。他决定去见一见罡天魁。他也一定很想见他,了解最后的情况。
罡天魁正在天阳殿和几位长老议事,见到仓路郎求见,心中大喜,立刻出殿迎接。他热情地握住仓路郎的手,大笑道:“仓教主不负众望,化险为夷,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掌击毙玄精老怪,为我元古大陆除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从此大陆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向通、乔真、牛成等一众长老鼓掌不已,纷纷上前道贺,热热闹闹,一片喜气洋洋。
一瞬间,仓路郎突然明白了仓姨为什么非要让玄精老怪受死的道理。这些年来,人们已经渐渐认清了玄精教的为祸人间的恶行,新仇旧恨全都集中到了玄精老怪的头上,天怒人怨,人人对他深恶痛绝,欲将其碎尸万段,食肉寝皮。玄精老怪已成为激发世人仇怨之源头,元古大陆人团结一心之动力,再无存续的必要。仓姨最后一次利用玄精老怪的名号,将这份不世之功拱手送给了他仓路郎,用心可谓良苦,却陷仓路郎于无尽的自责和不安之中。
仓路郎自然开心不起来,勉强做出笑容,支支吾吾地应付。罡天魁问起后来之事,仓路郎只说玄精老怪坠落悬崖,不死亦残,多半已经葬身兽腹。关键时刻,赤菲媛要帮他,结果被玄精老怪所伤。
之后,罡天魁又问起炸弹之事,仓路郎向他们介绍了沃力星球拥有的恐怖的核武器及其威力。这颗炸弹一旦引爆,方圆四千米之内无人生还,不论你藏身何处。他已派天兵 将其妥善处理并搬离天阳山。异元山庄的煞煞魔此举用心险恶,意在一举歼灭元古大陆武技精英,令大陆对抗异族之力量元气大损。
他特别提到玄精老怪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没有按时引爆炸弹。他将比武地点特意改到五千米以外的镜阳湖毒龙峰,就是要吸引众人转移到炸弹的杀伤范围之外,确保万无一失。不得不承认,这次天阳山上数万人能躲过一劫,得以保全性命,玄精老怪功不可没。可以说,拯救了全大陆武技精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人人欲诛之而后快的玄精老怪!
众人闻言莫不愕然,面面相觑,叹息不已。谁也不会料到,在最后一刻,却是玄精老怪良心发现,出手拯救了众人。于是,大家的愤怒渐渐转向异元山庄的煞煞魔。
这正是仓路郎希望看到的结果。玄精老怪虽然罪大恶极,毕竟死前天良发现,做了一大善举,救大陆武技界精英于危难,为对抗异元山庄保存了实力,所谓阴阳相隔,死者为大,恩恩怨怨,一死百了。元古大陆从此没有了玄精老怪这个名号,一抔黄土葬恩怨,余下的只有故事和传说!
罡天魁叹道:“玄精老怪毕竟是一代武技宗师,我决定在毒龙峰上为他立一墓碑,以警示后人。”
仓路郎道:“此举甚好。再做一个通报,如实记述玄精老怪之功过,发给联盟各成员吧。”
罡天魁道:“好,正合吾意。全大陆武技联盟已经成立,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还请仓副盟主提些建议?”
仓路郎道:“玄精老怪既死,从此玄精教匹马只轮,不足挂齿。我们须得集中力量对付异元山庄。但异元山庄地处偏僻,行踪诡秘,下一步我们各成员间保持联络,先要大量搜集与之有关的信息,特别要注意赤幽王的动向,所有信息汇集到总部。隔一段时间大家分析集议一次,再做决断。”
罡天魁道:“我让向通安排诸事。有事会尽快通知你。我们一定要团结大家,齐心协力,誓将异元山庄驱除出地球!”
仓路郎当即向罡天魁告辞。罡天魁想留仓路郎参加晚上的庆功宴,但仓路郎以赤菲媛生命垂危为由推辞了。赤菲媛生死未卜,仓路郎哪里有心留下吃饭。
仓路郎返回瑶山,赤菲媛已经苏醒,只是伤心欲绝,流泪不止。菲白告诉他道:“她的身体极为虚弱,这样的心态对她恢复非常不利。”
仓路郎在床边坐下,捧住她的手,柔声道:“阿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元叔和仓姨都没事。他们已被人救走了。只是我还没查到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赤菲媛止住了哭泣,道:“你别骗我。这么高的山崖跳下去,哪里还有救!”
仓路郎灵机一动,道:“你还记得那两个机甲战士吗?他们身上挂着飞行器,是他们早候在山脚下,一人一个救走了。我怀疑他们可能去了无回岭基地或者异元山庄。”
赤菲媛道:“我爹刺杀行动失败,异元山庄一定会杀了他的。你快去救他!”
仓路郎道:“可是你……”
赤菲媛急道:“你不用管我。这里有菲白照顾我就行了。你去吧。快去呀!”
她催着仓路郎走。仓路郎知道她已经相信了他的话,理解她的心情,便起身告辞,离开了病房。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先找索拉雅帮忙。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下落。但王宫大院,戒备森严,索拉雅贵为皇后,身边侍者成群,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他耐心地等到夜晚,换上一套宫女服,移形至索拉雅的寝宫远芳宫的楼顶。一想到要见索拉雅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索拉雅天生媚体,风骚入骨,放荡不羁,每次遇见她总是自称丈母娘,逼问他与拉菲成婚的事,每每让他尴尬不已。
他伏身楼顶,仔细谛听宫内的动静,希望能找到机会下去见一见索拉雅。他听了半天,几乎没有听见下面有什么动静。宫内灯火通明,这些人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悄悄潜到屋檐出,只见十多名宫女、太监列队站在宫门口,垂首而立,似乎在等什么人。索拉雅盛装打扮,站在他们中间,两名机甲战士挺立在她身后。
难怪听不见响动,原来都集中到大门口了。仓路郎觉得是个大好机会,立刻下到了内宫。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皇后的寝宫。里面帷幔重重,花香袭人,家具摆设金碧辉煌,极尽奢华,处处彰显皇家的典雅高贵。精雕细琢富丽堂皇的大凤床前摆了一张小桌子,两把交椅。桌上有八道制作精美的小菜,两只纯金酒盅和一玉壶酒。
外面传来太监响亮的通报:“陛下驾到!”接着是索拉雅等人的声音:“恭迎陛下圣驾!”赤幽王大笑着牵其索拉雅的手,走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