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总理官邸书房。
“大伯,人是我抓的,死,也是死在我的地盘,他们要说法,大不了我洪杰这条命抵给他们,想要阿谨的命,想都别想!”洪杰脖颈青筋暴起,低声咆哮,一副要豁出命的架势。
洪桑能睨了一眼有勇无谋的侄子,沉声道,“闭嘴!消停坐着,动不动就拿命抵,你这条命成硬通货了?能称斤还是论两?”
“不是,大伯,他,他们欺人太甚,明明杀人的歹徒还没抓到,怎么这脏水就泼到了阿谨的头上,还要把阿谨送上法庭?我看他们是想搞垮咱家想疯了吧!”
“你还不算太笨,说的没错,这是连环计,目的就是搞垮洪家,想搞垮洪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毁了阿谨!”一直一言不发的老总理开口,看向同样站在窗边抽烟,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长孙,
“阿谨,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人,是小哈格努杀的,金边有人跟他里应外合,想要我的命!”洪谨声调很冷,没有什么起伏,仿佛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洪帕和洪桑能父子四目相看,过了几秒,洪帕沉声道,“哈格努的儿子,比他老子有手腕,是个人物!”
“祖父,父亲,杀了那些人,洪家和军方,再无和谐相处的可能,这么些年,他们仗着军功,越来越肆无忌惮,动不动就跟咱们谈条件,也是时候收拾收拾了,否则,后患无穷!”铁腕长子掐灭手中烟头,迈腿坐到沙发前,
“他们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们心里清楚,人死就死了,还胆敢拿来把文章做到我头上,简直是蠢到家了,军队不需要这样的蠢货,正好乘机除了,换有能力的上!”
“除?除谁?你还能把三军的一,二把手都换一遍不成?”洪桑能戾眼瞪着胆大包天的长子,不发好气。
“把那几个死人的罪证都抛出去,选择安分自保的,先留下,拿跳的最高的开刀,谁不服,就杀到服了为止,J国大半枪杆子还姓洪,他们敢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长子毫不遮掩眼中杀意,看向父亲,“近几年国际局势风云突变,J国想在东南亚安然立身,就得上下喘一口气,现在想动洪家,保不齐背后有更大的阴谋,J国再经不起一场战争,只有稳住国内环境,一心谋发展,才是唯一的生路。”
洪桑能冷眼睨着儿子杀眸,冷笑一声,“是么?大公子这么急于求成,就没点儿私心?”
知子莫若父,洪桑能早就听说了儿子后院起火,懒得问,男人嘛,喜欢个女人再正常不过,可是没料到,这个逆子居然敢把儿女私情带到国家大事上来,简直是混的过了头。
“儿子要说没私心,您肯定也不信,但于公于私,在阿谨这儿,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没两样!”洪谨淡定看向父亲,墨眸坚定,“您让儿子当杀人的刀,那刀迟早要出鞘!”
“这件事平息,J国起码十年之内,不会有人敢动洪家,出一次刀,换十年太平,阿谨觉得父亲不亏!”
“不亏?”洪桑能睨着儿子冷笑,“什么刀这么金贵,用一次得藏十年?十年之后,老子头发都白了,还得给你这个逆子铺路,你说老子不亏?”
“父亲哪里的话,儿子给您杀人,总得要点利息,再说了,儿子也没说,非得是十年,说不定孩子在华国上完幼儿园,儿子就带回J国上国际学校也不一定!”
逆子一脸有恃无恐,“反正价钱就是这么个价钱,您老要觉得亏了,二弟三弟您看不上,再生一个,儿子也没什么意见,到时候还能带到华国帮您一起教!”
“噗~”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洪杰实在是没憋住,这都多少年没见过阿谨在大伯面前犯混了,真他妈开了眼。
“混账东西!”洪桑能气得拿起茶几上烟灰缸就要朝着逆子扔过去,没想到被老父亲抬手制止,洪帕虎眸微眯,看向长孙,“你之前说的那个女孩?”
洪谨黑眸隐忍,点了点头。
“她怀孕了?”
长孙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在,敛眸摇头。
“不是说,要把人带来J国?她不喜欢金边?”
“她不喜欢我!”男人胸中如万箭穿心,克制隐忍多时的情绪,濒临决堤。
祖父和父亲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结果,洪桑能缓缓放下手中烟灰缸,沉吸几口凉气,“没出息,不喜欢就不喜欢,换个喜欢你的女人不就行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母亲喜欢您,您连她房间都不肯进,那个姓白的女人背叛了您,您一辈子守着一句承诺不撒手!”逆子照着老子心窝子捅。
“我~”洪桑能刚要开口,被老父亲打断,“行了!还嫌不够丢人?邪了门了,老洪家盛产情种不成?个个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阿杰,你可别学阿谨!”
“我倒想要死要活的,人家也得看得上我才行!”洪杰尴尬挠着短发嘟囔。
祖父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阿谨,值得吗?要知道,即使你揪出内奸,铁腕镇压军方异动,但你一走,就什么都没了,就算后面回来,时移世易,难免有人不服,再者说了,你去了华国,她就会喜欢你,跟着你了?”
“我总得试试,祖父!”洪谨闭眼,强行憋回眼中酸涩,“我放不下她!”
“那也用不着十年那么久吧?跟不跟你,不就一句话吗?”祖父疑惑开口。
“十年,是我要去和她商量的刑期!她愿意原谅我,我去华国,坐十年牢,出来后娶她,她不愿意嫁我,我坐十年牢,出来后掳她回金边,关起来哄着过日子!”
周遭安静无言,唯有几个男人沉重呼吸声……
砰!
忽地,洪桑能拍案而起,“逆子,混账,你,你,你干什么混账事了?”
多淡定儒雅的父亲,面对混不吝的儿子,总能分分钟被激出雄性本能,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胆大妄为的狗东西。
“太喜欢一个女人,怕她跑了,还能干什么?”逆子甚至嘴角勾出了淡淡的弧度,毫无悔意,匪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