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宫月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抓着裙摆，泪流满面向后退，摇头，“不，不要，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说不出来的难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在这里，死在自己面前。
少女崩溃又无助，掩面哭泣，“洪谨，你别死，我不想让你死……”
男人看着她哭泣模样，喉结动了动，“好！我不死！我死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很快就把我忘了，去找别的男人，我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伸手去拉她的脚踝，“过来，抱抱，抱抱我就舍不得死了！”
姚宫月松开蒙在眼前的手，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突然哭着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颈，“你知道就好，我可没良心，你死了，我就去找别人……呜呜呜……讨厌鬼……”
男人的大手拍在她背上，干燥又温暖，“听话，坚强一点儿，我必须尽快将子弹取出来，不然感染了很麻烦，这些都是皮外伤，只要不感染，就不会要命！”
他将人松开，手指摩挲着擦掉她脸上清泪，黑色瞳孔映射出闪动的火苗，“帮我，嗯？”
她的情绪被男人安抚，渐渐冷静下来，重重点了点头，接过刀，咬牙插进了他背上另外一个血窟窿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个子弹很快就被找到，挑了出来，随后用力按压住冒着血的伤口。
刺啦声响起，她浑身的毛孔随着这声音全部打开，针扎一样疼，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确实有效，刀片一拿开，血就不再往出来涌，而那一块的皮肉，已经紧紧粘连在一起，黑乎乎的，丑陋不堪。
姚宫月发现，他壮硕的背上，有很多陈年旧伤，她想不通，这个男人看起来明明就是个贵公子，怎么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痕？
“你疼不疼？”她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他好受点儿，想了半天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洪谨收了刀，转头看了看她稍显狼狈的小脸，扯唇笑笑，“你过来让我亲一亲，我或许就不疼了。”
她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个男人时不时调戏她两句，完全不受影响，“这样处理就不会感染了吗？你会没事吗？”
男人伸手拉过她的小手放在手心摩挲，“这只是目前条件下，唯一可选的处理方法，血止住了，但是会不会感染，很难说，不过你放心，即使是感染，我也能撑到送你出去。”
“我是惜命，但也不至于自私到让你拿自己的命来换我！”她抿了抿唇，“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看着点儿火！”
“不行，这里并不是百分百安全，一旦半夜雨停了，那些人很可能摸上来，还会有动物闻着血腥味过来，你没有警觉性，察觉不到，我没事，睡吧，宝贝儿，我守着你！”
男人说完，将身上缠着的布条紧了紧，起身，把火堆挪到棚子另外一边，燃过火堆的地方，周围已经完全干了，冒着热气，他利落翻找出一些干树叶铺了上去，拿下烘干的外套，
“把这个换上，裙子脱下来，后半夜还会降温，湿的穿上会着凉！”
少女看着他，抿唇不语。
“害羞什么？你哪儿我没见过？”他苍白的俊脸在橘色篝火下，显得异常邪肆，却又分外让人心动。
“别说了！你转过去！”
她的脑子里没有关于两人相处细节的任何记忆，只是顺着内心，想要跟他亲近，依赖他，信任他，可是让她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宽衣解带，显然还是做不到。
洪谨好笑摇头，却没有再逗她，乖乖转过了身去。
她迅速换上衣服，男人的外套宽大，穿到她身上，盖住了大腿，尽管里面的内衣还是湿的，但这已经比刚才舒服了太多。
“这些叶子是干的，下面的地面被烧过，有热气，你就睡在上面，很暖和，半夜凉了我再给你换！”
洪谨将她换下来的衣服重新搭到了树枝上去烤，随后坐到她身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养养精神！”
两人此时没吃过一点儿东西，但是外面下着雨，也只能忍着，即使胃里传来阵阵不适，她依旧咬着牙，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可是，越想睡着，脑子里却越发清醒，她依偎在男人怀里，犹豫片刻，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洪谨，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
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新旧都有，几乎没一块好地方。
“我小时候混，十几岁反抗家里的管教，偷偷跑去金三角混军营，后来又去了西点军校，野外生存训练九死一生，身上留疤很正常！”男人把玩着她细白可爱的手指，眼中温情脉脉，
“后来，爱上了一个小没良心的，她跑了，不要我了，我生气，想强迫自己戒掉对她的感情，每次想她想到忍不住快发疯的时候，就拿刀捅自己，可是我都快把自己捅烂了，也没忘了她，既然这样，那就不戒了，我告诉自己，天涯海角也要把她逮回来，好好藏着。”
姚宫月听出了他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异样，
“神经病，你这就是偏执性人格。人家又不是超市明码标价的物品，你喜欢就能得到，别指望我会感动！同情臭男人，倒霉一辈子，哼！”
“我知道错了，宝宝！”他揽着她的大手紧了紧，“从你偷偷跑回华国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庆幸你对我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否则，我知道，我的下场不会比哈格努好到哪儿去。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怕什么？”她明知故问。
“怕我遇见你晚一点儿，你就会爱上别人，怕你生我的气，怕你不爱我，怕你不要我！”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贪婪攫取着她的味道，像是要将她钳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你没良心，不喜欢的人，把心掏到面前你还嫌恶心。你一旦爱上了别人，对我，就会对哈格努一样，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看我一眼的。”
男人的手开始不安分，钻进了衣服里面，在细腻的皮肤上肆意游走，所过之处，激起汗毛直竖，少女用力将他的大手拽了出来，狠狠白了他一眼，“往哪儿摸呢，流氓！”
“你既然都叫我流氓了，那我不得坐实了这个罪名，亏不能白吃！”他匪里匪气笑笑，重新将人扯进怀里。
“哎呀，别乱动了，讨厌！”女孩带着娇嗔的声音更加撩人，姚宫月自己也有点儿察觉出了异样，连忙看了看男人。
他此刻眼中欲火蔓延，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她，像狼，盯着唾手可得的美味猎物。
“我……我们聊点儿别的吧！”她强行转移话题，拉着男人的手，“你是不是晚上能看见东西？”
洪谨喉结滚了滚，“嗯！我天生五感比常人强点，小时候接受过夜间视物的训练，只要身体适应弱光的环境后，就能慢慢看清轮廓，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辨别方向，夜间作战没问题。”
“好厉害呀！”她不由感慨一句。
“还有更厉害的！”男人坏笑，一把将人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