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在认真思索这件事。
用全身心依赖他的眼神看着他就算了,甚至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还很笃定。
“你不会。”
被人信任的感觉应该很好,可他偏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若他真的对她毫无想法也就算了,可他刚刚还起过反应,如果不是因为理智还在,这会儿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哭。
他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嗓音带着慵懒的调子,“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
池悠悠抿着小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起之前他说过的,回道:“你未来女朋友会吃醋。”
当然是因为他的人设是漫画书中一心搞事业,对女人没有丝毫兴趣,被拔了情丝的大反派。
她对他很放心。
祁薄砚倒没想到她会拿他说的话来堵他。
不过他当然不会给她洗,刚刚那句话无非是因为她提的要求太过离谱,他才会用更离谱的话试探她。
他微抬下巴,示意她:“去洗,我在外面。”
池悠悠走进浴室,隔着玻璃看向站在浴室门口高大伟岸的男人,隔了一会儿,才拧开花洒。
她想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可脑海中的记忆偏偏要与她作对。
水雾氤氲,她精致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幻影让她产生了有男人撕扯她的衣服想要侵犯她的错觉,她抬眸朝祁薄砚的方向看过去。
玻璃上的雾气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有些无措和慌乱的上前将水雾擦掉,声音里带了哭腔,“祁薄砚……”
祁薄砚清俊挺拔的身形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试图摒除杂念。
可她似乎要崩溃的声音钻进耳朵,让他以为她的情绪再次失控。
男人转头干湿分离的浴室内望了过去,她娉婷袅娜的曲线朦胧的撞进眼睛里,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肩头,腰肢细得惹眼。
半遮半掩最是诱人。
他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任由那白嫩在眼睛里翻出无法压制住的欲色。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转过头去,嗓音哑得有些模糊,“我在。”
“你在就好。”
熟悉的声音有安抚到她,她急促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敢再在浴室里多待,机械的冲洗着紧绷的身体,关掉花洒去拿浴巾。
浴室门外。
祁薄砚低头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脑海中却是止不住的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喉结上下轻滚了下。
每一根线条似乎都恰到好处,饱满的,纤细的,笔直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他的呼吸灼烫起来,弧线性感的下颌绷紧,舌尖抵住后齿咬住,刺痛转移了某处的注意力。
真的……要命。
“我好了。”
身后传来她细软的声音,听到她说好了他才转头。
结果看到她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的浴巾,肩上大片雪白的肌肤及身前姣好起伏的形状再次被他尽收眼底。
祁薄砚气血上涌,别开视线,伸手拽过一旁的毛巾裹在她莹润的肩头。
“去换衣服。”
池悠悠去衣帽间换了身睡裙,然后便匆匆出来找他,看到他在卧室内的沙发上坐着,她也小跑过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双臂抱着腿,窝在他旁边。
祁薄砚见她披在肩上的头发还在滴水,而她也没有把它吹干的意思,只能认命的起身去拿吹风机。
见他要走,池悠悠立刻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抬头看他。
“去拿吹风机给你吹头发。”
她这才松了手。
他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祁薄砚视线微垂睨了她一眼,平日里精致明艳的小脸此时有几分冷和木,还处在不安的状态。
他指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呼吸间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刚刚香艳的几幕直往脑子里撞,心底深处某些念头在蠢蠢欲动。
在她头发干得差不多时他便直接关了吹风机,在她身前蹲下身,与她商量,“自己待会儿可以吗。”
“你要去哪儿。”
他看着她的视线升温了几个度,唇角噙着点笑弧,嗓音低哑又性感,“我去洗澡,你要看吗?”
她咬了咬唇瓣,“我可以……”站在外面等你。
他没等她说完,“不可以。”
那种画面他光是想想,他全身的血液都会跟着沸腾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眼尾湿红,没说话,却胜过千句万句,是不想让他离开她视线范围的意思。
最后理智压过欲望,他弯身把她抱到床上,准备把她哄睡着再说。
“闭眼,睡觉,我陪着你。”
“要听故事吗?”
她本就有失眠症,今日又受了严重惊吓,所以入睡比平时要困难。
他给她念了一会儿故事读物没有什么用,又从睡前小故事讲到安徒生童话,最后有意无意的暗示她。
“从前有一只小鸭子,它整天只会说晚安,其他小鸭子就很奇怪,于是找它的主人问他说,为什么这只小鸭子只会说晚安呢。”
“然后他的主人就说,因为他的名字叫做晚安鸭。”
“小羊波恩给妮娜写了一个小程序,但是这个小程序上午不能安装,中午不能安装,要等到晚上才能安装。”
“妮娜问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波恩说,因为要‘晚安’。”
男人的嗓音有些粗哑,比往日更低沉些,“晚安,晚安,乖乖睡觉。”
她纤长的长睫颤了几下,听着他的声音神经缓慢的放松,闭上眼睛慢慢进入睡眠。
祁薄砚没有立刻离开,见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皱紧眉头,所以坐在床边的软椅上又看了她一会儿。
在确定她确实睡熟了后,他偏头捏了捏眉宇,在这寂静的夜里,没有得到解决的欲望又升腾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回去冲凉水澡。
…
她陷入了很长的一段梦境。
十五岁时,她被人贩子绑架,她被迫看着那些禽兽伤害那些女孩,在他们发泄完后,她们被像抹布一样赤身裸一体的丢在一旁,一个一个花一样的女孩献祭一样被送过去。
马上……就要轮到她。
那种精神上的折磨不亚于任何一种肢体伤害。
她嘴巴里塞着布条,发不出声音,也无法自缢。
有人用黑布遮住了她的眼睛,将她从地板上扯了起来,撕扯她身上的衣服,而挣扎无济于事。
恐惧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秒,无限放大。
仿佛被人扼住喉咙,氧气流散,即将窒息。
可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打斗声和叫喊声,她被人放开后害怕的往角落里缩着,直到外面安静下来。
她听到一阵稳重的、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尖上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那人将她口中的布条抽走,她颤抖着发出声音,“别碰我……”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男人的声音低沉且沉稳,“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她伸手想去触摸那个男人,但触手所及只有空气。
她在噩梦中醒来,下意识的去看祁薄砚的位置,但是软椅上是空的,没有人。
她掀开被子踉踉跄跄的下床,每一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可空荡荡的公寓内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祁薄砚?”
“祁薄砚……”
他走了。
小时候被母亲丢下,长大了父亲屡屡选择白婉音丢下她,后来凌暮云的首选亦是白婉音。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丢下,可这一次她却比以往更难过。
她跌坐在沙发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将小脸埋入手臂,听到公寓门口的方向发出细微的声响,随后是一阵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