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庄园。
祁薄砚原本正陪着黏人的小家伙祁丞郁在小桥流水通往的六角凉亭下玩棋。
此时他捏着电话站在亭边,看着外面飘着的细如牛毛的雨丝。
那声尖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祁薄砚转身朝着声源处看去。
祁丞郁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到林恩夏摔倒在小拱桥的台阶下,着急担忧的喊了声,“姐姐!你怎么啦!”
他立马从椅子上下来,小身子朝着林恩夏跑了过去。
一旁照看祁丞郁的佣人连忙拿起伞,害怕路滑摔倒小少爷,上前拉住祁丞郁的手稳住他,“小心小心,慢点走。”
“哎呦喂——嘶……”
林恩夏也没想到这桥上的台阶这么滑,低咒了一声倒霉,疼得她手中的伞都扔了出去,站都站不起来。
脚腕扭了,尾椎骨疼得厉害,手肘也磕青了。
她痛得生理眼泪直接冒出来。
电话那头,池悠悠想起他今天应该是在薄雾庄园和家人吃饭,听这声音像是林恩夏出了什么意外……?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语调轻松的道:“嗯……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你先忙你的吧,拜拜。”
话落,她便先挂断了电话。
每次她和白婉音摆在一起,她永远都不是首选。
所以她习惯性的不想把自己放在选项里面,几乎是条件反射。
更何况他那边的情况听起来更严重一点,她也不是一定要有人陪的,缓解心情的方式有很多种。
祁薄砚刚要说话,听到电话已经挂断,他眉间拧起,打算先去开车再给她回。
他先拿起一旁的黑伞,朝着摔在地上的林恩夏走去。
祁丞郁蹲在林恩夏身边,急得快哭了,“姐姐,姐姐你摔到哪里了?我扶你起来。”
“嘶……别别别,我……”
在祁薄砚走近之前,已经有一道黑影闪过,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林恩夏从地上抱了起来。
那男人眉目沉冷,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身高与祁薄砚相差无二。
此时他绷着一张凶戾的脸,周身气息冷冽,像是寒冬腊月刮起的一阵凛风,令人心生胆寒。
是林恩夏的保镖,楚辞。
“我送您去医院。”
林恩夏出声制止,“等等等,等下,我有话跟我哥说。”
这一下可不能白摔。
佣人赶紧把刚刚林恩夏扔在地上的伞捡起来,递到她手中以防他们淋着雨,“恩夏小姐。”
楚辞眉宇微动,薄唇紧抿。
祁薄砚已经走近,看她刚刚的反应便觉得摔得不轻,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他先道:“先去医院。”
林恩夏见到他就要控诉,“不行,我一定要现在告诉你!我跟你说你知道么……”
祁薄砚给楚辞递了一个眼神,淡声:“边走边说。”
祁丞郁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哥哥,我也要去。”
林恩夏刚要说出口的话,因为那个小家伙出声又住了嘴。
不行,那话实在是不适合小孩子听。
祁薄砚先安抚的跟祁丞郁说了几句话,让他乖乖在家里待着,等晚一点林恩夏处理好身上的伤会给他打电话,又交代佣人看好祁丞郁并且把他带回主楼后才离开。
等佣人带着祁丞郁离开,林恩夏实在憋不住,赶紧道:
“哥你知道凌暮云和池悠悠为什么分手吗?我之前还觉得纳闷,池悠悠那么喜欢凌暮云怎么舍得跟他分手……”
祁薄砚目视前方,耳边听着她的话,一张俊容冷沉得没有温度。
她语速极快,继续道:“不过知道原因之后我一点都不意外池悠悠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事儿都怪凌暮云那个杀千刀的渣男!”
林恩夏气得都忘了疼,偶尔激动会扯到伤疼的地方。
“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男人啊?嘶啊……他简直不是个人!”
“他这要是我男朋友,我指定得让他挨一百个大比兜,那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得……”
祁薄砚额角忍不住的跳了两下,提醒她,“说重点。”
“……”
“哦对,重点。”
她刚刚满脑子都是‘好想去问问池悠悠她是不是有什么复仇计划什么的,就算给钱她也要听,她实在太好奇了,池悠悠那样的性格总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凌暮云吧?’。
但是,这个想法显然有点跑偏。
她理了理思路。
“据说前段时间白婉音和池悠悠在楼梯口发生争执时,白婉音摔下了楼梯,这一幕恰好被凌暮云看到。”
“所以他认为这件事是池悠悠做的,并且应该是认为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当然,这是她根据后面凌暮云做出来的下头事做出来的判断。
“所以凌暮云吩咐手下去拍池悠悠的裸照,并以此作为威胁来要挟她以后不能再做对白婉音不利的事情,于是他的手下把喂了药的池悠悠带到了酒店……”
“这个男人真的好恐怖啊,裸照啊卧槽,这要是我前男友,我真的我直接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会如此恶劣?
“我猜池悠悠肯定是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人就是凌暮云了,要不然凌暮云那种城府极深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心腹送进监狱呢?”
“还有,池悠悠之前还要跟你断交,现在却又故意接近你,我估计就是为了报复凌暮云来的。”
这哪里是什么欲擒故纵,这明明就是想气死凌暮云。
之前还对他百般纠缠追着他的女孩儿,突然转头和自己的死对头在一起交往亲密,毕竟不久前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这不就是为了给他添堵吗?
男人都有劣根性,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跟了自己一年有余的女人转头跟就别的男人这么亲昵吧?
她如此推断不是没有道理,但又觉得男人觉得全是她的臆想,所以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温晴发给她的那段视频给他看。
“你看,这是之前拍摄第二期《心动预警》的时候,池悠悠和凌暮云见面的视频。”
“他们之间还有联系,所以我猜池悠悠没和他断干净的原因,大概就是想要报复他的。”
祁薄砚转头看了一眼她手机上的画面,没几秒后,便转开了视线。
楚辞把林恩夏抱到那辆保时捷前,俯身将她放进车后座,动作很轻。
又把后面的抱枕拿过来垫在她身后。
林恩夏坐不下,只能侧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嘶……呼……”
楚辞站直了身躯正要给她关车门,林恩夏伸手拦住,“先别关,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