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点了下头,直接绕到驾驶座旁,坐了进去。
祁薄砚撑着一把黑伞,立于一侧,面容冷冰冰的,情绪不显于色。
林恩夏看不出他在沉思些什么,直接提醒他。
“哥,我觉得你的感情还是不能放的太满,万一池悠悠真的利用你,等达到目的就又会把你甩开呢?”
“而且这种事她找你只是因为你比较合适,毕竟你和凌暮云的关系摆在那里,这样还能激化你们两个的矛盾,顺带利用你一起对付凌暮云。”
林恩夏设身处地的站在池悠悠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能让两个男人斗得死去活来。
如果到时候池悠悠再以凌暮云的借口跟祁薄砚划清关系,那么她这个恋爱脑的哥哥很有可能把火都发在凌暮云身上。
而她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切逻辑链理下来简直顺理成章的可怕,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她倒也想假设池悠悠对他有真感情,但是……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吧?
试问,在她曾对他说出那么绝情又狠心的话之后,又是什么驱动她跟他重归于好的?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态度如果不是有利所图,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呢?
其实林恩夏可以理解池悠悠的做法,但是她要利用的人为什么偏偏是祁薄砚呢?
她知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虽然我看过那段视频,但我没办法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那段感受大概只有你自己知道和记得,你自己大概也不希望再经历一次吧?”
在她的心里,这个男人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短时间内令商圈无数人称赞钦佩,内心势必如同表面一样强大。
那么池悠悠曾经说过多么难听的话,才会让他那么难过?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她可以利用你,没有了你也一样可以利用别人。”
“所以你好好想想,最好及时止损。”
总之提醒他一下总无坏处,也比毫无预兆的再次被伤害要好。
见男人低垂着眼帘,俊容面无表情,只是捏着伞柄的指尖微微泛白,像是在刻意的压抑着什么。
他这脑子转的肯定比她快,她说了这么多,他肯定比她还要明白吧?
“哥?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林恩夏松了口气,看他这样,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既如此,剩下的她就不会再去插手了,他肯定比她有分寸。
主要是她现在对池悠悠多了一层别的印象。
原本因为砚哥在她那边受过情伤,再加上祁丞郁那个护哥狂魔的添油加醋,让她对她印象不是很好。
但是得知了她的经历,她又有点心疼。
拜托,那可是裸照。
被别的男人喂了药拍裸照,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啊?
她犯了什么错需要用这样侵犯的方式来惩罚她?
凌暮云真是垃圾中的战斗圾。
不过他这个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呢?是不信吗?
想到这里,林恩夏又严肃的伸出发誓的小手,“你别不信,我发誓,我说的这些都是确切消息,绝对不是胡编乱造的,我要是有一句撒谎,我就出门被车撞死。”
她话刚落,坐在驾驶座上的楚辞缓缓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好像是在表达——你发这个誓考虑过我吗?
林恩夏感受到那目光,装作没看见的偏头往上看。
我这誓发都发了难道还能撤回吗?
祁薄砚掀眸看她,黑眸像是染了层薄冰,言简意赅的问了句,“时间。”
林恩夏:?
“什么时间?”
男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手臂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来,眸色沉得如同风雨欲来。
他一字一句的强调,“她被拍照片的时间。”
这话一出,他握着伞柄的手指有些轻颤。
刚听她说凌暮云吩咐人拍她裸照的时候,他的思绪就忍不住的飘到那一晚,在电梯缓缓打开后,她衣衫不整的扑进他怀里的画面。
她面色潮一红,她被喂了药,她慌乱又害怕。
他当时根本没想——
在那之前,她经历过什么?
林恩夏:???
不是,她没听错吧?
她给他叭叭叭半天,他最关心的是这个?
不过这个时间她确实记不太清了,于是转头去问楚辞,所有的消息都是他查到的。
他说了一个日期后,她跟着重复了一遍。
听到那个日期,那日期像是魔音一样在他耳边缠绕了很多很多遍。
祁薄砚懊恼的闭了闭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那一晚的画面也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
如果,如果他当时丢下她走了……
他原本是那么想的。
后来,他把她丢在水池里待了大半个晚上,她发了高烧。
“所以,那个晚上她被拍了照片吗?”
林恩夏:???
这,这是重点吗?
他怎么每一句话都落在她意想不到的点上?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
“这个……你说她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还被喂了药,被五六七八个男人带进了酒店,逃得了吗?”
男人眉间拧紧,转开脚步离开,步伐有些匆忙。
林恩夏:??????
他这是什么反应啊?
为什么她觉得他刚刚的表情好像是——‘我真该死啊’?
她甚至觉得她可以给他改个备注了。
——我那在感情方面缺心眼的恋爱脑哥哥。
……
祁薄砚驾驶着那辆黑色卡宴飞快的驶出薄雾庄园。
在路上时,先用车载电话给她播了一通电话,但是一直都是等待音,没有人接听。
因为……
电话的主人此时正沉浸在怎么接住下一个网球的世界里。
俱乐部的某个私人网球房间内。
池悠悠穿着运动装,戴着护腕和护膝,扎着高马尾,握紧网球杆,全神贯注应对每一个从网球发球机内飞出来的网球。
这一轮结束后,她拿着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拧开一瓶水喝了两口,心情有所缓解。
房间门被敲响,紧接着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的方向响起:“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