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苏卿婳看着那打火机喷出来的火焰快要烧到苏野的喉咙,她精神差点崩溃,“你先把那个收回来!”
祁薄砚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苏卿婳捏紧了手指,“我没有逼她和你分手,我只是把你全部的过去告诉了她而已,还有……还有你以前的照片,和视频,她也通通都看过了——”
祁薄砚感觉脑中‘嗡鸣’ 一声,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张脸映出怒火,倏地伸手掐住苏卿婳的脖颈。
他的音调冷得不能再冷,犹如寒冬腊月里刮骨的寒风,“你说什么?”
苏卿婳紧张得咽了下口水,艰难出声,“是她要选择和你分手的,这是她的选择,我只不过告诉她一些事实真相……”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她——”
掐住她脖颈的那只手收紧,她被迫抬起头,渐渐地有些喘不上气,“祁……薄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苏野看着祁薄砚的动作,想要挣脱开,但是手腕疼得他几乎要说不出话。
“哈——”
苏野冷冷的一声嘲弄,吸引了祁薄砚的注意力。
祁薄砚朝苏野看去时,听到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扯唇道:“祁薄砚,她毕竟是养尊处优被娇养长大的大小姐,你总不能——阻止她奔向更好的人吧?”
更好的人——
祁薄砚面色沉冷,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眸泛出猩红色,手中的力道一度加重。
路十一见祁薄砚情绪不稳,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提醒道:“祁队,胸针。”
祁薄砚理智稍稍回笼,闭了下眼睛,将手收了回来。
苏卿婳在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大口喘气咳嗽,“咳咳咳咳咳……”
极有逼迫感的嗓音压下来,“把她的那枚胸针还给我。”
苏卿婳垂眸,凉凉地抬眸,眸底阴色极重,“把我放开,我去拿。”
祁薄砚看向控制着苏卿婳手臂的手下,示意他们可以松开。
苏卿婳被松开后,抬手揉了揉脖颈,心口疼得无以复加。
她抿唇,久久无法冷静,轻喘着调整情绪,掀眸看他,“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一个人上来,跟我去拿。”
话落,她转身上楼。
祁薄砚在原地停了两秒,皱着眉头跟上苏卿婳的脚步。
苏卿婳回到书房,拿起书桌上的那枚胸针。
她攥着手中胸针,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十八岁开始就特别喜欢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不甘心和委屈的心绪再次涌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她针锋相对?
为什么他可以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对她做出这种事?!
祁薄砚站在书桌对面,朝她伸出手,“给我。”
苏卿婳眼含泪水,眼睛里满是失望的看着他。
“祁薄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算不念及旧情,你也该记得,我曾救过你一命,你的命是我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祁薄砚冷眼睨向她,“我对你没有任何旧情。”
“没有任何旧情?那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算什么?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眉眼冷清的男人态度始终平淡无波,“没有。”
“呵……”
苏卿婳轻笑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没有?”
“十一年前,是你陪在我身边,送我上学,保护我,照顾我,那些场景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逼你离开,我们根本不会分开……”
“如果我们不分开,那现在我们还会闹到这个地步吗?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她眼眶发红,看向他的视线里夹杂着怨、怒、爱、不甘心,冷嘲道:“是我们分开太久,是你变心了而已——”
她情绪本就不稳定,接下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嗓音时而平静,时而尖锐:
“你忘记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而她又因为你的过往和你分手,她嫌弃你啊,祁薄砚……看,这就是你选的女人……”
“你为了她的胸针特地带了这么多人来要,费了这么多功夫,而她呢,她在做什么?她在和别的男人厮混!”
“我早就说过了,你以前经历过那样的事,只有我才不会嫌弃你!”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把你救下来的,你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我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帮你摆平,救了你的命!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祁薄砚抿了下薄唇,眉间夹紧,手臂绷紧,青筋从手背上暴起,情绪在失控边缘。
那些被折磨的记忆涌上来时,他面色犹如滴墨般黑沉,
“救我?”
他冷笑,“你把我从人间极乐捞出来,若你放我自由,让我自己选择去留,是救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报答你,”
“但你用药物控制我、强逼我为你所用的时候也是救我吗!”
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从一个魔窟进入另外一个地狱罢了。
“你知不知道一个被关了三年,常年不见天日、被控制的人最需要什么?”
“如果我不顺从你,我就要挨打,忍受药物带来的侵蚀、撕咬、冰火两重天,陪你?送你上学?保护你?我有选择的权利吗?我可以说不吗?”
“你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你的奴隶,以驯服我的方式给你带来快感,你也配跟我谈感情?”
“你是不是对感情这两个字有什么错误认知?”
他眼神凉淡,“你居然觉得,我会对你动感情?”
男人声音愈发冷意彻骨,“如果不是因为你确实救了我这条命,而我也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你觉得你还会好好站在我面前,在这里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之所以能容忍你,是因为十一年前你遇到我的那一天,看到我的第一眼,做了一个正确且我需要的决定。”
苏卿婳震惊地看着他,心头漫上一股压抑的痛感。
他眼睛里的恨意化成锐利的刀尖直直插进她心口最无力承受的地方。
她恍惚的晃了下身子,有些站不稳,强装镇定。
“你……”
她辩驳道:“我没有……你怎么会觉得那些事情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有做过,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祁薄砚看着她那张精致又虚伪的面孔,缓声道:“这种事情怎么会劳烦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亲自来做?”
“你只要开个金口,就有无数人为了讨好你来为你效劳,你默许了他们的行为,不就是想让我听你的话吗?”
苏卿婳被他这个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颤,情绪起伏不定,脑子也乱得很。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
她眼神有些呆滞,回忆着从前,精神有些错乱似的自言自语。
“你不可能对我没有感情!你喜欢池悠悠不就是因为——因为她那双和我很像的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