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怀抱杀伤力极强,至少她在坐进去的那一秒心跳就变得有些不正常,耳根漫上一抹水红色,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祁薄砚一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腰,手臂搭在她的细腿上,声线带几分沙哑,“这样也会排斥吗?”
池悠悠抿唇,脸颊跟着滚烫,“不是……”
她被他抱得紧了点,小腿晃晃悠悠够不到地面,身下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贴着他紧实硬挺的大腿。
这感觉太熟悉,毕竟以前他们就用过这样的姿势……
感觉提醒她他们以前那样亲密,动作触发回忆。
而现在只是这样单纯抱着,她也知道他没那个意思,可她就是忍不住满脑子马赛克内容。
男人静静注视了她会儿,低哑的嗓音从喉中溢出来,“那你抱抱我吧。”
池悠悠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从他的声音里隐隐听出一些落寞的孤寂感,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却又忍不住寻求点温暖。
她一阵难过,伸手圈住他的脖颈。
他的掌心熨烫着她的腰。
他周身的气息包裹着她,她逐渐放松下来。
祁薄砚轻轻回抱住她,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心口仿佛被填满。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竟没有半点异样,瞒了他这么久。
轻叹一声,“劳伦斯之前找你,要你跟我分手之后,为什么不把那件事告诉我?跟我说实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以前总觉得她很简单,藏不住事,有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可那段时间他没有察觉到她有任何不对劲。
“因为……”
她似是还有点纠结。
他微微偏头,“因为什么?”
池悠悠抿唇,想起之前,不管他是否知道这些事大概都瞒不住了,于是她开口坦白,“因为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事。”
祁薄砚心口一震。
他确实不想让她知道,但是没想过之前仅在她面前表现过一次的不想让她知道,她会瞒得那么死,就为了他的自尊心。
他喉咙发涩,声音低而沉,“劳伦斯给你看了我的……”
她把他抱紧了点,小手放在他的后颈上,轻轻抚着,像是安慰的动作,“别想那些事,那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
男人身体紧绷起来,提到这个难免会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在脑海中映出来的那一刻,呼吸都渐渐变得困难。
噩梦两字已经不足以形容那些事。
他原本气她独自承担到精神压力巨大也不肯告诉他一个字,只是碍于她现在的状态并没有发作,可现在原本闷在心间的气被她简单两句话击散。
她大约是担心他,因为他久久没有出声,她软软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别想那些事了好不好。”
其实池悠悠也因为这件事重新被翻出来而记起那天劳伦斯给她看的所有的东西。
她作为局外人仅仅是看到视频便疼到不行,他作为承受这一切的受害者……该用什么去驱散当年留下的阴影。
而在此时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安慰他,去聊这件事无非是去撕开他并没有痊愈的伤疤。
“祁薄砚……”
“别想好吗。”
听着她低软失落的声音,祁薄砚感到胸口一阵酸软,明明他才应该是陷在地狱里的人,可她似乎比他还要难过。
原本不想去面对的,一旦想起就想要逃避的,在此刻反而变得……没那么所谓了。
他闭了闭眼睛,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我没事。”
“我只是在想,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应该去经历这些,”
“我母亲是在我七岁时车祸过世的,后来我被送进了福利院,十二岁时我被人收养,我的养父是个很善良很有正义感但是有情感障碍的拳击手,那一年我过得很好,他教给了我很多,只是……”
“他在我十三岁那年出了意外。”
“大约是怕养父开的拳击馆归我,叔叔把我送进了一家赌场做童工,不过也多亏在赌场里面的历练,所以后来虽然经历了那些,但我都撑下来了。”
“十五岁时我认识了一个好兄弟,却没想到他是来送我下地狱的,我也没想到拐卖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池悠悠呼吸一窒,与他稍稍分开。
她望着他英俊的脸又想起那些血腥惨烈的画面,小手贴着他的脸颊想要熨帖他的心,眼眶泛红,“别说了。”
——“下药,毒打,电击,让你没有尊严的活着,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手段,他们都会用。”
——“他在那里杀过多少人,见过多少血,拼过多少次命,无人得知,但他大概是坚持得最久的奇迹。”
祁薄砚看着她那双泛着水花的眼睛,突然觉得说出来也没那么困难。
他伸手捏着她一只小手拉下来,扯唇笑,“没什么,你不是说了吗,都过去了。”
“我是说,大概是命中注定,我要经历这些,”
“因为我要去救你。”
“想到这个,我就觉得这些事情没有那么可怕了。”
“是因为你,让我觉得被人依赖,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因为被拐卖,经历了那些痛苦,所以他建立逆光救援队,希望能挽救更多被拐卖的人,于是他在二十二岁,救了被绑架拐卖的她。
因为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把伞。
逆光救援队拯救了很多人,并越扩越大,让他有足够的势力和能力去报仇,在大仇得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之际,他又发现了活下去的驱动力。
与其说他救了她,不如说是她救了他吧。
这一切因果循环,少一个都不完整。
他这一句话让池悠悠直接泪崩,
眼泪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她抬起小手用手背擦掉眼泪,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他的十五岁,拯救了她的十五岁。
如果没有他的那些经历,那么经历这一切的或许就是她。
可代价太大了。
她皱着小眉头,哭半天憋出一句,“人贩子都该死……”
“嗯。”
祁薄砚给她顺着气,不想她哭可又觉得憋着不好,贴过去轻轻亲了下她的唇瓣安抚。
明明她哭得不能自已,难过得不得了,她还要捧着他的脸跟他说,“你不要难过,他们都会有报应的。”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我有时会想,是不是我命不好,我身边的人要么与我阴阳两隔,要么背叛我,要么离开我。”
她摇着头,“不是这样……”
他缓缓撩起眼皮,看着她惹人怜爱的水眸,“所以你不要离开我,行不行?”
她有几秒没出声。
男人潋滟的桃花眼蔓延出浅淡的情与欲,又贴近了她点,声音低哑,试图诱哄,“别离开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