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炙热专注的眼神,炙烤着她的心脏,她心尖轻颤,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
池悠悠垂下眸,眉头仍旧蹙在一起,轻咬唇瓣。
祁薄砚眸内沉了几分,只是面上没怎么显出来,语调里难免多了些失落的情绪,“让你不离开我,这么为难吗?”
她低垂着眸,没看他,少顷后才缓缓道:“可是……可是你会难受的。”
因为刚刚他们的聊的事情她的情绪本就低落,这会儿被心中矛盾的想法撕扯,池悠悠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她从不想离开他,在得知自己有性冷淡病症时她的第一想法也不是离开他。
如果不是她试过很多办法,且她的这个病症很有可能一生都存在,无法治愈,她也不会要瞒着他提分手。
也许不是被逼到无奈,有些话她不会说出来。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试过很多办法,也吃过药,做过心理疏导,各种办法,都没什么用,我依旧如此。”
她想起之前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她假装生理期拒绝了他,他憋不住又忍不了,只能去冲凉水澡。
“你知道我看着你因为生理需求没办法解决而难受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我越看你这样,我就越想早点好起来,我越想好起来,我就压力越大,我就……我就……”
她喉咙哽住,于是深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呼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就看向别处。
好像……这些话说出来,就没有那么压抑了。
“我甚至想过很多,别的办法,但是不行,只有在我们分手、你再属于我的情况下,我才能做到不应该去介意。”
“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做……”
对吧。
她拧紧眉,“其实和你分开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确实心理压力太大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精神失常,变成一个喜怒无常招人讨厌的人。”
这样在一起,她总觉得亏欠他,明明他这样好,应该拥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
如果一段关系让其中一方觉得不对等,那么其实也走不长远。
她看向他,心情有点起伏不定,“你会怪我吗?”
祁薄砚一直陷在她刚刚说的那句话里。
——“你知道我看着你因为生理需求没办法解决而难受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
他想起之前几次欢爱前她面上他偶尔会看不懂的复杂心情,原来在那时,他便给了她诸多压力。
怎么会不想与她亲密呢,如果她身体状况允许,他恨不得一整天除了吃饭都和她腻在床上,那是他能够清晰感受到他拥有她的方式。
对很多人来说,爱排在性后面,性是必需品,而爱不一定是。
他压抑着某种情绪,喉结滚了滚,淡声道:“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不会去怪你。”
但他也同时发现了问题所在。
池悠悠对于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毕竟他刚刚的态度还有所不同。
正确的……
她怔了怔,“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祁薄砚捏了捏她的手心,对于她向他袒露内心所有想法有些欣慰,虽然她的这个决定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你觉得不舒服,你有权利终止,但是悠悠,你要学会跟我沟通,把你心里的想法都告诉我,不需要觉得难以启齿。”
“你没有不好,你只是生病了。”
“所以就算你做的决定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会去理解你,”
“因为在爱别人之前,你首先应该爱你自己。”
池悠悠因为他的话,心里从原本的忐忑不安变得安稳起来。
同时像是有阳光照进来,让原本躲在暗处的心脏有了温度。
她原本以为……
她眨巴眨巴眼睛。
他又问:“怎么,想什么呢?”
这样沟通下来她放松很多,好像真的松了口气,于是想什么便就直说,“我原本设想的是,我告诉你之后,你应该会说,你不介意……”
男人挑起眉梢,“我说我不介意,你信吗?”
池悠悠撇了下嘴巴,犹豫地“嗯……”了声,那调调,明显是不太信但是又说不出来。
他又不是真的禁欲,且她最了解他有多喜欢那种事,他就算这么说了,就算真的是真的,她心里也总感觉他是为了安慰她才说的。
这会儿她不难懂,所以不需要她说,祁薄砚也明白,于是他轻笑一声,“所以既然你不信,我说这个没有意义。”
她眼睛微微一亮。
这话的意思是,他想要说些有意义的?
“所以,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相处。”
“什么……意思?”
这好像是一种超前的相处方式。
“我们可以暂时保持这种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也可以是前男友,也可以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表情有点微妙,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狗男人?”
池悠悠:“……”
她觉得好笑,“你干嘛这么说自己。”
他被她的话气笑了,反问:“不是你骂我的?”
她在他凝视着她的目光中,脑中有灵光一闪,唇角的笑弧有点微僵,好像想起什么……喝醉后的回忆。
——“谁让你喝这么多酒。”
——“狗男人。”
——“谁是狗男人。”
——“前男友。”
她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她不说话。
于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了句,“我那是喝醉了……”
男人眯了眯眸,“然后酒后吐真言吗?你平时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原本还想狡辩,又想算了,大方承认,“我是吃醋,我吃醋才那么说,行了吧。”
祁薄砚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睛里有笑意蔓开。
总算在她身上看出点鲜活的气息。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手机震动了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十一过来时怕打搅到他们,于是放下餐食便下楼去了。
她饿了。
他拍了拍她的臀,“起来吧。”
池悠悠没想到说到这里就结束了,疑惑地问了句:“你说完了吗?”
他嗓音沉哑:“先喂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