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她还对之前他说的‘你要不要试试……’那个话题耿耿于怀。
不过这个问题来得有点猝不及防,他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先把她拽下去的毛巾叠好给她盖回去。
讨论这种事情没什么意义,她想听的也并非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他道:“我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没经过大脑,你就当我当时脑子不清醒?”
“你脑子不清醒?”
她又一把把那毛巾拽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那你之前跟我说你只是没想好怎么跟我说,难道不是想了很多遍,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开口?”
祁薄砚:“……”
听说女人有的时候在情感方面的心思犹如福尔摩斯,仅凭奇怪的第六感就能推算出正确答案。
他确实想了很久,只是这个决定也是在压力重重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而且当他说出来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一时间没想到怎么答,又被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得无处遁形,他又拿着毛巾覆上她的眼睛。
可她又扯下来。
他淡声道:“我的初衷是希望你能好起来。”
池悠悠咬了咬唇,被他这句话气到不行,自己把毛巾扯回到眼睛上,不想看他了。
混蛋,他宁愿说出那样的话,也不肯把事情原委给她解释清楚。
如果……如果她什么都没有问,她也不知道他是误会了她生病的原因,那么他们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彻底分开?
久久没听到她再说别的,可又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祁薄砚又问:“要不要吃草莓。”
她没说话。
“悠悠。”
还是不理人。
男人眉间轻拧,把她眼睛上的毛巾扯了下来,她虽是闭着眼睛,但是他明显看到她眼睫轻颤,也不是睡着了,就是不想理他。
他伸手戳了戳她软软的脸蛋。
本来是想‘逼’她出点声音,没想到那手感极好,有点上瘾似的,又轻轻在上面戳了几下,戳出一个小窝儿。
池悠悠忍无可忍,摸到那块冷毛巾,摊开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祁薄砚:“……”
他把她脸上的毛巾扯了下来。
她没什么反应。
隔了会儿,他又出声:“睡着了?”
他托着她的脑袋从沙发上起身,知道她是在装睡不想跟他说话,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主卧的床旁边,把她轻轻放下。
落地窗外闪烁着霓虹灯火,窗内暖光旖旎温情。
池悠悠闭着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倒也知道纠结这样的问题没什么意义,只是那一阵的格外难受让她心头的钝痛无法一时间全部消散罢了。
感受到他把她放下,接下来应该是要离开,其实她是想让他陪陪她的。
算了。
睡一觉可能会好很多。
他在这里其实也无济……于……嗯?
下一秒,身侧的位置突然掀了下去,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吻了下来。
他抵开她的唇瓣。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想着她现在在跟他冷战呢不能这么亲,可本来就推不开就算了,没几秒还被他亲得软成一滩水。
所以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更有点像是欲拒还迎。
他指尖的薄茧摩擦着她耳下的软肉,密集的酥麻感一阵接着一阵,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理防线在逐渐塌陷。
池悠悠你没出息。
她逐渐喘不上气,他终于把她松开,她长睫抖了两次,想到刚刚那个缠绵长久的吻,掀眸撞进男人染着笑意的桃花眼里。
看清楚铺在他眼底的笑意,她耳根倏地红透,反应过来他大概早就看出来她在装睡。
不知道观察了她多久。
刚刚她好像还回应他来着……
她顿时觉得尴尬地往旁边翻身,想要离他远一点,结果她刚侧过身,腰间多了一条手臂,把她拖了回去。
她的后背贴着男人带着灼热体温的胸膛。
祁薄砚支起半边身子,低头在她粉嫩嫩的耳朵上亲了下,语调沙哑得很,“还在生气?”
池悠悠抿唇,小手拽了拽腰前的那条手臂,奈何似乎没什么用,便也放弃了,还是没吭声。
可她不出声,他也不打算放过她。
他低头在她的颈窝里作乱,灼烫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扫在她的脖颈上,很痒,没一会儿她就有点受不了。
“你……”
她转身看他。
总觉得这样的姿势交流很奇怪。
于是她跟他说了一声,两个人起来再说,她在床上把两条小细腿盘在一起,他坐在她对面。
“我们换位思考一下,你因为心理障碍不举……”
她这个词刚一出口,她便看到男人浓黑的剑眉轻皱了下,她抿抿唇瓣,强调了下,“我说如果,”
“如果你不举的原因是因为我,我让你去跟别的女人滚床单试一下看看会不会就举起来了,你伤不伤心?”
没等他回答,她偏开了头,“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不管你有多爱我,我都不会和你好了。”
祁薄砚看着眼前仍旧在别扭的小姑娘,这样的死亡问题还真不知道怎么哄才好。
他伸手将她的小手牵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心,“我只和你好。”
隔了会儿,他又补充,“我们天下第一好。”
池悠悠唇角轻轻颤动了两下,差点因为他这句话破防笑出来,什么鬼啊。
不行,她要绷住。
“关键是,你明知道我爱你,你还说那样的话,难道你可以做到在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去和另外一个人做那么亲密的事吗,你自己想想,你说的那句话有多过分。”
她垂下头,扯了扯唇角,声音很小,“还说是想让我好起来,怎么就没想过我听到之后会有多难过。”
有些话她本习惯性闷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可以,她可以自己消化掉。
可他知道她的别扭,从没想过就这样含糊地过去,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想把所有的委屈说给他听。
可能她潜意识里觉得他就是想和她分开,那不过是美化分手目的的托词,才是最让她崩溃的。
祁薄砚耐心听着,眸色深沉,在听到里面的关键词时有隐隐的光在眼底闪过。
听她说完,他认真道:“嗯,我知道了,是我的错。”
池悠悠皱皱眉头,有种一拳头捶在棉花上的感觉,感觉他这这回答似乎也不太对,“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