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那头’居然会跳过‘那位’直接联系锐锋集团。”沈君航看了看图野和西爷。
“这还不简单,估计是这些年‘那位’的势力发展太强劲,‘那头’担心他势力太大不好控制,自然要把‘天途’分出来,免得他彻底坐大。”图野的分析和周游当初的看法倒是挺一致。
就连西爷也点了点头:“我确实听说‘那头’有再扶植一个代理人的想法,不说取代‘那位’,至少要对他有所掣肘,就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这不是‘那头’的惯用伎俩吗?”图野一声哂笑,“要不是为了搞这套平衡术,温先生在破龙的声望何以直追张吾思?姓谢的那两位,估计正为他们恩师这事烦恼呢!”
张吾思?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在我印象里,谢云君确实提到过她的老师,难道就是这位?
他又是什么来头?
“反正长生石绝不能落在锐锋集团手里。”西爷提醒他,“只要咱们把东西拿到手,不仅有机会可以和‘那头’谈,更能好好和‘那位’谈一谈。”
图野若有所思地点头,想起来什么他看向西爷:“昨天温先生发了消息过来,说又有防盗办小组盯上了我们,甚至已经打入我们内部,这次就我和她跟张存峰他们去夹螺岭吧,你留在泉城好好查一查。”
我心里不禁一沉,这温先生消息居然这么灵通……
西爷也是带着几分沉吟开口:“怕就怕他们已经获知我们这次寻找长生石的行动,到时候会从中作梗不说,搞不好还会联系防盗办调集大批人马过去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抓我们人赃并获……”
“西爷放心,他们要真敢跟着我们进山,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除掉他们。就算是后者,有温先生在,我和图野也自有应对的办法。”沈君航一副智珠在握的架势,我心中的凝重霎时又多了几分。
“倒是他……”她看了看我,话里不觉透出几分迟疑,“我们真的要带他一起吗?他伤势这么重,万一途中再出点什么意外,别给折里头了。”
我真想跟她说,咱们无冤无仇,能不能别瞎替我立flag。
“放心吧,他是天示之人命硬着呢,不然你以为他一个普通人为何能扛住我的全力一击?”图野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再说这样不正好吗,半死不活他才没精力折腾,不然早上准让他跑了。”
我深深地怀疑他和陈巳是不是也认识,不然为什么连脑回路都这么雷同,而他之前压根不是下意识出手,而是故意打伤我的,只不过没有控制好力道。
沈君航一脸八卦:“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担心他的伤势?”
“因为他之前老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怕他真嘎了,不想承担这个风险,行了吗?”图野没好气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可惜沈君航并不认同,她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浑然一副了然中带着几分揶揄的“我懂”神色。
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起身伸了个懒腰,迈着窈窕的步子出了会客室:“那就明天见吧。”
“你跟她一起回去。”图野警告道,“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招,不然后果你懂的。”
他这明显是在迁怒我,看来他和沈君航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有点拿她没办法。我本来还想问问在出发前能不能再见见小橙子,眼下也只能作罢,站起身跟着沈君航一起离开了。
一回到之前的套间,沈君航将我往床上一摁,又给我挂起了水,我心想这要有用我早好了,但想想我本来就是他们刀俎上的鱼肉,搓扁揉圆那还不是随他们的便,索性闷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之前那个小平头就通知我们出发,我记得他好像是叫阿荣,也不知道他和叙哥儿提到的阿荣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那于山也是鸿途的人就没跑了,因为这个阿荣和沈君航一样都是图野的心腹。
一直守在房间外面的小年轻则叫阿显,他跟恒子是巴不得我们早点走,我和沈君航一出门,他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其实我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要不是因为我,他们昨天也不会挨图野一顿打骂。只是我知道我不应该同情他们,他们既选择为虎作伥,干的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营生,我又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自寻烦恼。
此次行动,除了沈君航和阿荣,图野还带了倪棹泉和其他两个手下,一个叫阿棱一个叫阿龙,老俞则跟着西爷留在了泉城。
和我预料的一样,图野的这个堂口果然是设在城郊,我们没有进城而是直接上了高速直奔夹螺沟。不过它离泉城有点距离,直到傍晚我们才顺着进山的小路拐进这个人口不足两百人的小村子。
村子里三三两两坐落着几十座房屋,其中大多数大门紧闭,看着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就算门开着进进出出的也都是老人小孩。
一看这情形我心里就凉了凉,真不能指望他们能有多大戒心,一旦有人知道夹螺沟乃至极乐宫的位置,八成会被图野他们套出来。
更何况在进入村子之前,他们有意给三辆车换上了本地套牌,俨然有冒名顶替的打算。
果不其然,等找到村长家,沈君航率先下车,主动拿出伪造的证件递给他:“老焦,我就是昨天跟你联系的小沈,这次我带队过来主要是想摸个底,看看夹螺岭一带有没有什么需要保护和抢救性发掘的文化遗存,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她又从包里抽出一个信封:“这是这几天的住宿费和寻找进山向导的费用,还请不要客气。”
老焦接过信封一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他拿过证件随便瞄了一眼就还给了她,要说图野他们真的挺聪明的,如果不是沈君航出面,估计对方的戒心还不至于打消得这么快。
“走走走,先去吃饭,正好可以商量一下明天从哪开始考察。”
他直接领着我们进了屋,“晚上就住我家吧,他们打工的打工、读书的读书都没在家,空房有的是!”
别说他家条件还挺好,独门独院不说,楼也是一栋新修的二层小楼。他先带着我们把东西放了,又把饭菜从厨房端了出来。
“随便做了点,大家别客气。”他非常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
等吃饱喝足,沈君航盈盈一笑,看似无意实则直奔主题地问了一句:“老焦,我记得夹螺沟村就是从八仙山下搬下来的,那附近有没有什么遗址、遗迹之类的?”
“应该没有。”老焦正拿出烟袋卷烟,思索一番后摇了摇头,“以前村子还没搬出来的时候,我就经常去八仙山放牛,还真没见过什么遗址、遗迹……”
他想起来什么,神神秘秘地冲我们说道:“怪事倒见过不少!八仙山中间的峡谷叫鸡鸣峡,那地儿是一点都不安生,天一黑各种奇怪的动静就出来了,诶等鸡叫了上去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才管它叫鸡鸣峡。
都说那里阴气重,以前我们大人是明令禁止不让我们入夜之后上去,但小孩子嘛你们也知道的就是好奇心重,有一次我就故意把牛放远了好留在鸡鸣峡过夜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古怪,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我还真看到峡谷里时不时有人影走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别提多瘆人了,当时我都吓坏了,牛都没要,连滚带爬回了村子,一回去就烧了好几天,打那以后就更没人敢上去了。”
图野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对于他这番故作诡异的鬼怪传闻,估计也和我一样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倒是他言语间透露的一条信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张存峰实在没忍住问道,“夹螺沟不是在八仙山圈着的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