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她松了口气,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这个暗格有什么用,不过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藏在这,下一个入口的机关会不会就在附近?”
“我想也是这样。”我胡乱应了一句,继续梳理脑中思绪。
既然明耀手中只有一枚鱼符,那他大概率也没有进过帕目坛,他手中的相思扣便如之前分析是当年帕目坛被捣毁时流出来的,不过有一点很明显,他肯定知道鱼符必须先“充电”才能使用。
也许是在观察我的时候,他发现我手上也有一枚且只有一枚鱼符,笃定我要打开帕目坛入口的机关势必会找上他,于是他故意将鱼符放在明显的地方让姜婵看到,以图通过她让我得知这一线索。
这说明一点,他早就确认过我能帮鱼符“充电”——不管是他自己打听到的,还是破龙透露给他的——这样一来他只需要盯紧我,就能顺藤摸瓜进入帕目坛。
想到这里我都无语了,亏我以为苏江冉进过帕目坛想盯着他,没想到他们和我“英雄所见略同”,也想走捷径,只不过在他们看来,我才是那条近路……
不过盯着他们倒也不是毫无用处,他们最后肯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就算照峰和郁典没有发现坡下的盗洞,也能跟着他们进来,明耀肯定知道怎么打开上面的机关。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
如果他们真的一直在盯着我,自然早就知晓我被空空楼的人带到了底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会采取行动?
“搞不好他们已经追踪到了洞口,就等我们打开机关来个螳螂捕蝉,至于照峰和郁典我大概是等不到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拖住两人……”
此番念头一冒上来我就想原路返回去把入口的机关锁了,但转念一想我还是放弃了,他们肯定早防着我们这么做了,换言之就算我之前想把机关锁了恐怕也没有机会。
“倒不如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暗中提防,说不定能出奇制胜。”我打定主意。
剩下的问题来了:
第一,明耀为什么要骗姜婵在我和她身上下毒?她不肯走是不是因为他还给她灌输了什么错误信息,比如要是我们分开相思扣就会失效?那他让姜婵跟着我又有什么目的?
第二,为什么相思扣会存放在这个暗格中,打开下一个入口机关的关键是不是就在这种奇特的毒药上?
直觉告诉我,这两大问题也一定是有关联的。
想着我环视一周,很快被石台前的那个石槽攫取了视线,我心里那根弦也跟着被拨动了一下。
我快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它之所以呈现出黑色并不是它本身的颜色,而是里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壳,我用指甲撬下一小块闻了闻,一股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果然。”
既是祭坛,想打开下一个入口的机关,自然要进行血祭,而且还有一个条件——必须是两个人,且他们都服用过相思扣。
“难怪这里没有那种鱼形凹槽,原来我们才是‘钥匙’。”意识到这点,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相思扣恐怕不单单是一种毒药那么简单,至于飞云道长也大概率不是一个人闯进来的。
当然,事情是不是如我所猜测,还是得验证一下,正好赖鹏程去下面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又领着阿槐爬了上来。
“有线索了吗?”
见我蹲在石槽边,他俩也凑过来看了看,阿槐眼尖,立马咦了一声:“这里面的东西好像是血?”
我点点头:“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下一个入口了,不过需要你们两个提供一点东西。”
我指了指石槽,他顿时意会:“需要血祭?”
说着他瞄了瞄赖鹏程,估计有些拿不定主意,怕我搞鬼。
赖鹏程倒是很爽快,直接从腰后抽出匕首给了自己手心一刀,将血往石槽里一挤,阿槐也就不再迟疑,跟着把血滴入石槽。
果不出我所料,周围什么动静也没有,赖鹏程皱了皱眉,扭头看了我一眼。
“可能不止需要两个人的。”我早就准备好了措辞,回头招呼姜婵,“阿婵,我们也试试。”
我拿出短刀照着手心一划,顺势递给她,她没有任何怀疑,依葫芦画瓢也用刀划破手心,一边把刀递还给我,一边照着我的动作将涌出的鲜血洒在石槽底。
和他俩的不一样,我们的血甫一接触石槽,底下像是还垫着一层沙土,血很快就渗透了进去。
也就过了不到三十秒钟,祭坛之下喑哑的轰鸣如约而至。
一切不言而喻。
这时老三在下面喊了一嗓子:“赖爷、二哥,你们赶紧下来,这底下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新的入口!”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我,又一阵对视。
“走。”赖鹏程三步并作两步跳下祭坛,我们紧随其后,祭坛正前方果然多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一道楼梯倾斜向下,浑然没有尽头,看着不是一般的幽深。
老三没有深究它是如何出现的,兴冲冲地朝赖鹏程请示:“头儿,咱们继续往前走?”
赖鹏程直接一抬下巴以示同意,老三诙谐地朝他敬了个礼,打头往里一钻,等其他人也顺着楼梯下去,赖鹏程招呼我和姜婵跟他后面,至于阿槐还是走在最后负责断后。
哪知他刚一进来,原本洞开的机关门突然一响,我们都没来得及反应,偌大的洞口就这么消失在了头顶,这不同“钥匙”打开的机关后续反应还不一样。
“这、这不会是个陷阱吧?!”麻全年纪最小,这会儿急得都要哭了,“咱们、咱们会不会再也出不去了?!”
老三气得给了他一脚:“你小子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赖鹏程就要沉得住气多了,用下巴指了指楼梯另一头:“慌什么,这是那群土匪的老巢,都说狡兔三窟,底下肯定还有出口,继续往前走。”
他一发话,其他人就像吃了定心丸,立马冷静下来,尤其是阿乐,已经在往好的方面想了:“关了也好,省得有其他人发现跟我们抢。”
这时麻全后知后觉地一拍脑袋:“那咱们为什么不把前面两道机关也锁了,直接上个三保险?”
没想到老三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是不是傻,它们得用钥匙才能打开,肯定也要钥匙才能锁死,你特么人在里面锁个毛线锁!”
别说麻全,我也一下愣在了那里。
好吧,我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合上就能将它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