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鼎好奇心也不小,连忙挤到他身边看了看,回头朝我们喊道:“这座山里头居然是空的,对面好大一个坑,底下全是房子!”
赵秉德和我一阵对视,倒没有急着一睹为快,而是催促队伍继续前进,没多久前方渐渐变得开阔,俨然出了通道。
和它相连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台,我们走出去这么一看,一时间全都失了声。
眼前是一个规模和凰渠亩相差无几的村子,层层叠叠的房屋顺着我们的视线一路延伸,直至消失在手电光的尽头。
而我们脚下是一条无比宽阔的地下河,它从岩壁中一条裂缝中而来,绕着村子外沿大半圈又消失在对面另一条岩缝中。
“凰渠亩寨就是凰渠亩寨,真正的黄蕖亩村其实在这里。”我恍然道,“看来黄蕖和他的后人的确足够谨慎,躲在凰渠亩还不放心,又在下面建了个村子。”
平台的尽头有条索道可以越过地下河直通村口,见里头没什么动静,孟传秋有些跃跃欲试:“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赵秉德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他才朝我示意,指了指村子正中央:“王老弟,你快看看,我应该没有眼花吧,那边好像杵着个什么东西……”
我还没反应过来,岱鼎倒是先看清了,啧啧道:“那边好多石头摞在一起,跟个串儿似的,难道这个黄蕖亩村是研究麻辣烫的?”
他这么一打比方,我一下就明白了,看来这里也有一座玉骨神木,我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期待,说不定上面同样留有一些线索,可以帮我解开那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我们顺着索道滑下,快步朝村子中央走去,和凰渠亩一比黄蕖亩的保存状况就要好多了,那一角角屋檐、一扇扇门窗仿佛定格在了遥远的时光中,诉说着某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穿过巷子,我终于看到了属于这个家族的那座玉骨神木,说实话见识过之前那两座玉制玉骨神木的遗迹后,不管其他玉骨神木有着怎样的规模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能说它比过龙村的玉骨神木要高大不少,但也只是高大了不少,并没有其他显着的特点。
它的出现和那幅玉钩图一样坐实了此家族和彼族群的联系,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整件事情中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见方石垒成的石阶很明显能攀爬上去,孟传秋率先动了心思:“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东西,我上去瞧瞧?”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黄蕖墓的线索。”
我这么一说,赵秉德顿时点头,然后朝小程示意:“你也带人去村子里找找,一旦有发现立马回来报告。”
小程他们消失在巷子里,我们也爬上了玉骨神木,上面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容纳我们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中间仍旧是一个圆形的小石台,看着像是石柱高出来一截。
等我靠近了一打量,我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不出我意料果然还是那种文字。
赵秉德显然也认了出来,有意无意观察了我几眼,我索性装作好奇研究那些文字的样子仔仔细细地将它们读了一遍。
上面的内容看上去仍旧像是某个人的自述:
“我的曾祖父黄蕖居士曾经有过一段奇遇,有人交给他一件极其精美的玉器,让他帮忙镇守一样东西,他曾向族人透露那件玉器叫龙脊凤心盘,可以带我们去‘那个地方’。
我们的父辈年纪还小的时候追问过黄蕖居士对方到底要我们镇守什么,‘那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但他始终讳莫如深,直到后来他和祖父先后仙去、我们的父辈接替他们完成这个嘱托时,才渐渐知晓了秘密。
那个东西被他们称之为幡,因为牵扯到一段秘辛非常之重要,所以必须放在‘那个地方’,我们后来才知道后者叫‘镇龙台’,而龙脊凤心盘不仅是镇龙台的‘钥匙’,还关乎守幡人能不能找到镇龙台。”
我总算弄明白了,难怪不管是游瑾他们还是仓古人都频频提到“那个地方”,原来它不是特指某个地方,而是一个代称。
“某一个镇龙台并不能永远保证幡万无一失,每隔一段时间幡就要进行迁移,守幡人的任务就是将幡从上一个镇龙台取出送往下一个镇龙台,并一直守护着它直到下一代守幡人的出现。
我不知道幡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谁才是第一代守幡人而我们又是如何被上一代守幡人选中,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寻找下一代守幡人,不过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因为这个周期非常的长,或许等我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们也不会出现。”
隐藏在龙脊凤心盘和幡背后的那条脉络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仓古人也好、过龙村人也好,他们应该都是守幡人,不同的在于后者的镇守过程随着方驭光的出现被迫中断,他们只能另想办法,结果还那么倒霉的让我给碰上了。
等我接着往下看,我惊讶地发现黄蕖及其后人似乎也遇到了类似的麻烦。
“事实上我们一开始就面临着一个问题,按照对方传授的方法黄蕖居士找到了上一个镇龙台,却始终无法打开它,甚至我们的父辈也一直无能为力,直到龙脊凤心盘传到了我手里。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研究这个问题,后来从仓古人的故事中得到了灵感,他们也是守幡人、他们镇守幡过程中也出现了镇龙台无法打开的情况,但他们最终完成了使命。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用弥霞玉钩法重铸龙脊凤心盘,于是我又长途跋涉去往仓古人曾经的家园寻找线索。
再后来虽然我复原了弥霞玉钩法但重铸过程异常的艰辛,偏偏我们又遇到了麻烦,最后只能在黄蕖亩隐居下来潜心研究,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我们终于成功了。
在去取幡之前我用新的龙脊凤心盘推算出了下一个镇龙台的位置,没想到它居然在‘那里’——小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听祖父和父辈们说起过黄蕖居士做的那个梦,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