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恍然,果然梦是假的乌鹊山却是真的,那么他们最后有没有找到它,幡是不是也被带到了那里?可惜这已经是上面记录的全部内容,我无从知晓答案。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所谓的唐版龙脊凤心盘其实和望月盘一样也是名正言顺的“正版”,而不是我之前所认为的仿品,就是不知道它最后为什么会分崩离析。
还有一个问题,不管黄蕖最开始拿到的是不是望月盘,望月盘显然都已经“失效”,那它最后为什么还会跑到过龙村人手里?
难道过龙村人手里的望月盘并非望贞亲手重铸的那一个,而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黄蕖后人所铸唐版龙脊凤心盘也已经“失效”?
可如果是这样有一点解释不通,过龙村人显然不仅掌握了弥霞玉钩法,还成功重铸过新的龙脊凤心盘,那么在它被方驭光抢走之后他们为什么没有“故技重施”,而是弄了个似是而非的冒牌货出来?
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信息链出现了断口,还是重铸条件可遇不可求他们最终选择了放弃,转而寻找其他可以打开镇龙台的方法?
又或者过龙村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守幡人,他们虽然拿到了新铸的龙脊凤心盘,也知悉了弥霞玉钩法,但独独缺失了最为核心的技术,所以无法真正地完成重铸?
而这应该就是在方驭光抢走“望月盘”之前过龙村人也没有打开镇龙台的原因,毕竟为了谨慎起见,除了龙脊凤心盘这个“钥匙”,守幡人估计还有其他代代相传的信物。
想着我灵机一动,难道后者就是这两拨来历不明的盗墓贼要找的东西?
我的沉默大概让赵秉德渐渐失去了耐心,他看似不经意问了一句:“王老弟,这上面有没有说到黄蕖墓的下落?”
我没有接他的招,仍旧摇了摇头:“我实在看不懂,要不你拍下来找其他人问问?”
他打了个哈哈:“连你都看不懂,我那些狐朋狗友就更指望不上了,我们还是下去等小程的消息吧。”
我当然不会反对,我们正准备原路返回,岱鼎却叫住了我们,他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小石台,回头道:“这个东西好像可以转动,它会不会是一个机关?”
孟传秋切了一声:“你小子游戏玩多了吧,平白无故的哪来那么多的机关……”
他话还没有说完,岱鼎已经铆足劲将石台推着转了小半圈,孟传秋一看有戏也顾不上自己有没有被打脸,赶紧上去帮忙,直到底下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它才彻底卡死。
不过打这之后它就再也没了动静,赵秉德失望之余正打算骂他们两句出出火气,不料就在这时我们脚下突然一阵颤动,像是整个都要坍塌下来。
他反应很快,一边将我们往下推,一边吼道:“愣着干嘛快跑啊,这玩意儿要塌了!”
我们慌不择路地跳下玉骨神木,躲开好几步才心有余悸地回过头,赵秉德心里那个气刚要发火,孟传秋忽然一指玉骨神木底下,情绪是异常的激动,直接叫了赵秉德一声大哥:“快看,入口,一个入口!”
我循声一看,心里着实有些讶异,原来刚刚那阵动静并不是玉骨神木发生坍塌,而是底下原本交错堆叠的方形巨石像被扭动的魔方一样非常整齐地垒成了四个面。
而在面对着我们的这一面上赫然是个一人高、两肩宽的洞口。
“真有你的啊臭小子!”赵秉德一改刚刚阴沉神色,冲岱鼎竖了竖大拇指。
后者一抱双臂看似不以为意实则得意万分地露出一个微笑:“小意思,小意思,也就是运气稍微好一点……”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赵秉德冷哼一声。
正巧小程他们听到动静也赶了回来,两边重新会合,一行八人小心翼翼钻进了洞口,一开始里面非常的狭窄,等我们踏上一道向下的楼梯四周才渐渐变得宽敞。
我们顺着楼梯走了半拉分钟它就到了底,孟传秋将手电往四周一扫,居然没有照到头,这下面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开阔,而且极其空旷,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
我们又往前行进了几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影子,紧接着又是一个,到最后我们目力所及之处密密麻麻全是这样的怪影。
岱鼎看看它们又看看我们,忍不住挠头:“感觉像是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前面插了个牌子……”
他说着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卧槽,那该不会是一片坟地吧?!”
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走近了一看头皮都有些发麻——无以计数的坟堆就像水面的波纹一道接着一道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坟前的墓碑上也全都是空白一片,它们就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静悄悄地盯着我们,让人不由心生战栗。
尽管之前那份资料提醒过我,但我好像还是低估了这个家族的人数,而且他们在黄蕖亩生活的时间也远比那位自述者提到的要久得多,不然不会形成如此规模的家族墓地。
难道在他们成功重铸龙脊凤心盘,并用它推算出下一个镇龙台的位置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变故?
“怎么感觉脚底下有股寒气在往上冒……”孟传秋一搓胳膊,打起了退堂鼓,“反正这里也就是一片坟地,我们还是上去搁其他地方找找吧?”
赵秉德扶着眼镜一笑:“上什么上,咱们到地头了。”
他转而朝其他人发话:“继续往前走,留意一下附近的情况,黄蕖墓应该就在这一片。”
然而一直走到墓地尽头他们也没有任何收获,岱鼎后知后觉地开口:“组长,我发现一个问题,如果黄蕖墓就混在这些坟堆里,墓碑上又没有写名字,我们哪知道哪一座才是我们要找的,总不能一个一个挖开吧?”
“莫非这是一种特殊的防盗措施?”赵秉德喃喃道,最后看向我,“王老弟,你觉得呢?”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心里在思考一个问题。
按理说无论是龙脊凤心盘还是幡,又或者那件可能存在的信物它们应该都交给了下一代守幡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黄蕖墓哪怕是乌鹊山的,赵秉德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是他们消息有误,还是黄蕖墓中另有秘密?
也许我应该趁机打探一下赵秉德的口风,眼下他有求于我,说不定会有意透露一点信息。
我正寻思着怎么开口,不料队伍里有人突然一阵张望,他将手电往不远处扫了扫,然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咱们要找的黄蕖墓会不会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