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老涂,他身上有两个非常明显的疑点:
在帝心岩伏击我后他曾假借去拿背包的名义离开过,或许就是那会儿给赵蓬清通的风,而且在岱鼎第一次想杀我的时候他有意阻止过;而后殴打梁谨时他显得过于卖力,反而有些刻意。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君耒,不过对于老涂即梁驰驰这一可能我还是持怀疑态度:“可惜他和孙满禄一样在年龄上对不上,除非他也会易容。”
“他身上并没有易容过的痕迹。”他摇了摇头,旋即又道,“当然,也不排除他易容的技术比我要高明。”
他谦虚中透着一丝笃定,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眼力,将重点放在了椽子身上。
“仔细想想,他不仅年纪上符合,敏捷的身手也和梁谨有些相近,同出一门的可能性非常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岱鼎还不确定周家山的人已经到了的时候,他有意将他们的注意力往后者这边引。”
“一方面可能是岱鼎有所察觉,怕他怀疑到自己身上故意这么做?”君耒分析道,“另一方面大概是为后面梁谨故意被抓以借机将你带走提供机会?”
我心里基本有数了:“这么看来,椽子八成就是梁驰驰。”
君耒看了看我,有些不解:“就算我们能确定谁是梁驰驰,又能怎么样呢?”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要掌握主动权,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他想了想,最终摇头:“我感觉眼下的局面很难破解。”
“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首先要做的当然是削减对方的人数,否则就算我们拿到东西也很难突出重围。”我提示他。
“可咱们总不能把他们的手下都杀了吧?”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再说就算子弹充足,一旦对方有所警觉也很难实现。”
我满头黑线,怎么感觉这小子杀心也挺重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的大部队主动撤离。”我说道,“比如我去找他们摊牌,说愿意跟他们合作,但前提是他俩只能各带两个人跟我们一起下去。”
“这……”他挠了挠头,“他们能同意吗?”
“岱鼎自视甚高肯定会同意的,作为内应椽子必然也会争取机会一同前往,到时候四对二,我估计赵蓬清都巴不得我们这么做。”
我忍不住一笑,“他们想联手对付我们,我们就创造机会让他们反目成仇,只有这样咱们才有可趁之机。”
“这个主意好!”他振奋道,“不过我们具体要怎么操作呢?”
“看到东西后身手最好的岱鼎和梁谨应该会率先出手,椽子则会站在最外面盯着我,这样方便他拿到东西跑路,那么周家山剩下两人必有一个盯着你、一个盯着岱鼎另一名手下。”
我设想了一下届时的场面,“不管谁先得手最后都会想办法把东西扔给椽子,因为他们觉得我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椽子东西到手后,无论是岱鼎他们还是周家山的人都会出现短暂的松懈,到时候就该我们行动了,我会想办法拦住他,你趁机抢了东西走人。”
他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行,还是我想办法拦住他,你带着东西离开。”
我试图说服他:“我留下来他们又不会对我怎么样,再说以我的身手拿到东西不见得能逃脱。”
“我会掩护你的。”他也极力劝说我,“更何况就算他们暂时松懈下来,对我的防备只会增加不会减少,我要是拿到东西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下我,逃脱的可能性反而更小。
你就不一样了,搞不好他们会默许你带着东西先离开,等分出胜负再去追你,这样人和东西都到手了,其实你心里应该清楚,他们不仅想得到龙脊凤心盘残片,你本人也是他们的目标,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
他态度少有地有些强硬:“好了,这个问题不需要再讨论,就按我说的做,不过万一到时候他们的站位和我们设想的不一样怎么办?”
“放心,我在哪儿椽子就会在哪儿,这是双方都默许的、属于他的特权。”我站起身,“走吧,咱们抓紧时间行动。”
他跟在我身后步履稳健,走了没几步我听到他轻声开口:“我丢下了你两次,这一次不想再丢下你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
等我找到岱鼎和赵蓬清,他俩的反应如出一辙,既有些意外又有几分了然。
“明人不说暗话,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我开门见山地说明我的来意。
岱鼎终于没有再问我凭什么跟他合作,而是直截了当地回了我四个字:“你的条件。”
“我希望你们能把队伍撤出遗址,分别挑两个人跟我们一起下去,只有这样才不会破坏陵寝的安宁、打扰墓主的沉眠。”
两人一阵对视,眼中各有算计,但都很快拍了板:“没问题。”
和我们预料的一样,椽子果然留了下来,除了他岱鼎还带了个老涂,其他人则跟着孙满禄撤到了外面;赵蓬清那边选了梁谨和代言两人,由孟归带着队伍离开。
随后,我们一行八人到了宗庙所在的第五层。
我用四件石圭将入口打开,下去后照旧是一条长通道,通道走到头左右各有一个出口通往陵区,不过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两边陵区内的墓冢,而是正对通道的帝子陵。
顺着一条墓道向下,不多久我就看到了君耒提到的那道墓门,不过门上并没有任何机关,或许隔得太久它已经复原。
君耒投来询问的目光,见我点头他径直走到门口在一边的石壁上按了按,一个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锁盘露了出来,他脸上却明显闪过一丝诧异,回头看着我:“这锁怎么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我端详了片刻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锁盘上的数字还是零到九,但它们的写法和之前截然不同,在不认识陇明文的人看来它就是一套全新的密码盘。
我不禁恍然,感情这不是一道“双保险”,而是一道“三保险”,每打开一次锁盘上的文字都会随之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