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
唐琂瑜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外面天黑了。
等到她结束,他的身体不受控制,顺着办公桌滑落在地,视线触及地上破碎的衣服,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心口破碎的声音。
他拖着狼狈的身体,慢慢爬着去捡衣服。
顾卿迟蹲跪在地,手搭在他腰上,想将人抱起来。
他挥手推开她:“你别碰我。”
“糖果。”语气有些冷硬。
她总是这样,不许旁人质疑,更不许别人忤逆。
为什么?
明明是别人的错,却要他来买单。
他被人算计欺负,她不为他报仇,却也要来欺负他。
唐琂瑜木讷的穿着衣服,长睫垂在眼睑处,眼泪顺着往下流,瞬间湿了满脸。
“你为什么这么欺负我?”
冲到顶点的暴躁,因他的眼泪而触底。
她将人揽进怀里,后悔又愧疚,开口道歉:“糖果,对不起。”
他不要听对不起。
伤害过之后,再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
“我是你的玩物吗?”
她为什么要养大他?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难道只属于她的玩具,玩弄起来更有趣?
他闭上双眼,遮住眸中溢出的殇,任由心口锥心似的绞痛。
“你不是。”
“那你爱我吗?”
竟质疑她的爱。
触底的暴躁,再次反弹登顶。
顾卿迟捏住他的下巴,冷声道:“你觉得我不爱你?”
他觉得。
她疼他宠他时,他觉得她爱他。
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他觉得她不爱他。
时爱时不爱。
那就是不爱吧。
如果爱他的话,怎么能如此欺负他,将他的自尊碾压,让他这样破碎不堪。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另外种模样,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她们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挣扎着推开她,喊道:“我讨厌你,顾卿迟,我讨厌你。”
“讨厌我,你也是我的。”
她心中的暴虐,如开闸的洪水猛兽,让她情绪有些难控,捏着他的手指用劲,白皙的下巴留下青紫指痕。
唐琂瑜很疼,却没有吭声。
看着他泪眼朦胧的眼,倔强中有丝绝望,和从不曾出现过的恨。
恨。
他恨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口发疼,猛然回过神来,迅速的抽回手。
身体后退着倒地,手支撑在地面,发出错骨的清脆声。
唐琂瑜下意识伸手,想拉起她手腕看看,可伸到一半顿住,咽下了到嘴边的关心话。
裤子和外套是完好的,能将身体裹个严实。
他爬起身,踉跄着往外跑。
她轻声唤:“糖果。”
闻声,他的身体微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满心欢喜而来,伤心绝望而走。
他靠坐在楼道间,满心委屈难过,想找个人来接他,藏起他满身狼狈,可是竟没有人可找。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孤身一人。
许久之后,他擦掉脸上的泪,拨通乔森森电话。
身为他的经纪人,应该会管他的。
乔森森接通电话,劈头盖脸训道:“唐琂瑜,你去哪了?电话不接不回,你不知道微博上的乱子是不是?”
“我在顾氏集团,你能来接下我吗?”
“等着,我这就去,你别乱跑。”
“嗯。”
乔森森开车将人接上,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劝他。
唐琂瑜和顾卿迟的关系,圈里人基本都知道,顾氏少主夫的名头很有影响力。
不管这事是秦青宴搞的鬼,还是记者想爆花边新闻,都不得不说头挺铁。
他开口道:“剧组那边请假,先休息几天,等热度降下去,再回应绯闻。”
现在唐琂瑜要回应,热度会越炒越高。
“嗯。”
“被她欺负了?”
“……”
唐琂瑜沉默无言。
他和顾卿迟的事,不想说给别人听。
乔森森只当他是默认,恨铁不成钢道:“你越软,她越强势,这样下去,还不被欺负死。”
“我和你说……”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继续说教。
乔森森按开公放接听:“喂,成浩,有什么事?”
“乔哥,糖糖又上热搜了!”
乔森森问:“什么热搜?”
唐琂瑜则直接打开手机看。
——#唐琂瑜床照#
——#唐琂瑜与顾卿迟#
——#唐琂瑜被包养#
数条有关他的话题,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将话题#唐琂瑜和秦青宴恋情曝光#压下去。
有条#唐琂瑜滚出娱乐圈#的词条,在热搜底端,正在快速往上爬。
【当时喜欢他,是因为他的颜,长这么张脸,也只能被包养。】
【被人包养,还勾引我家宴宴,毁我们的清河盛宴cp,不要脸的狐狸精。】
秦青宴和郑何盛,都是爱豆出身,合拍过双女主剧,cp名为清河盛宴,cp粉们磕的要生要死,热度常年居高不下。
【他这是脚踏两只船吗?】
【追星要擦亮眼睛,光有长相,没有人品,最后只能恶心自己。】
【看着挺纯的,没想到挺骚。】
【楼上的,无意攻击,但你眼神不好使吗?那长相哪里纯?】
【只有我发现照片上的人,看着比现在稚嫩吗?说明好久之前就被包养了,可能不止被一个人包。】
【玩的真开,刷新三观。】
………………
铺天盖地对他的谩骂,更甚至,许多他的粉丝脱粉回踩。
所有起因,是顾卿迟用大号,发了条微博。
简单的话“他是我的”,配上两人的合照。
照片中,两人在床上,被子盖到肩膀。
他半枕着她的肩膀,微仰着头咬着她下巴,眉眼弯弯满含情意。
似床照非床照。
他记得这张照片,忘记起因是什么,但拍的时候,玩笑着说以后公开,就用这张照片。
她竟然真的发出来。
顾卿迟想干什么?
除了发照片宣誓主权,是为了逼他退娱乐圈?
好狠。
明明她一句话,他会愿意退圈。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偏要用这种方式。
他认为她是爱他的,到头来却如同玩物。
她的所作所为,如锋利带毒的刀,除扎进心脏时的疼,还要时时受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