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
晚上九点,场子刚刚热起来,音乐声嘈杂刺耳,男男女女舞池扭动,发泄着压力和烦恼,卡座内的男女,更有上演亲密戏码的。
靠里些偏僻的卡座,只有一个人独坐,桌上放着好几瓶酒。
顾卿迟端起酒杯,犹如喝白水般灌。
一名男子端着酒杯走近,俯身问道:“小姐,要人陪吗?”
闻声,她突然抬头。
昏暗的光线下,狐狸眼微微眯起,眼尾带着不经意的醉,仿佛能把人的魂醉倒。
男子心尖发颤,面带着迷之色,弯身往她身边坐。
她厉声道:“滚!”
“小姐……”
“你最好听她的。”
来人是名女子,白衬衣加黑西裤,半长发扎成低马尾,看着似可靠的社会精英,但她怀里依偎着名男子,正勾着他的腰游移,流露出风流的败类气质。
矛盾的迷人。
男子问道:“你是谁?”
“清浦娱乐宇文烟,你若对娱乐圈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宇文烟摸出张名片,名片角在他胸口转两圈,顺着他衣领塞进去。
清浦娱乐很好出头,只要颜值高,能豁得出去。
她时常说,经营娱乐公司图什么,难不成是图赚钱?
当然不是。
是为更有条件睡好看的男人。
毕竟不用她勾勾手指,有大批男人争着爬床伺候她,清浦娱乐旗下高颜值艺人,少有没上过她床的。
她的人生信条:一心绝不为一人,一身誓尝一万人。
将男人打发走,轻拍怀里人后腰,哄道:“宝贝乖,先去边上等着。”
柳白环着她腰不松,拿肩膀蹭她胸口。
“呵。”
她轻笑出声,捏住他下巴,交换个激情四射的吻。
“去吧。”
柳白听话的坐到角落。
宇文烟坐到顾卿迟身旁,用手肘撞她胳膊:“你将圈里搞的乌烟瘴气,自己倒跑这喝闷酒了。”
顾卿迟向后靠上沙发,抬脚将桌子踹翻,酒瓶酒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她想醉一场,可她醉不了。
她想去哄人,又怕控制不住情绪,惹他更加厌烦生气。
视线落在她红肿手腕上,叹气道:“这么大的气,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
“你逞什么能?堂堂大总裁,就这点出息,他惹你生气,按住收拾顿不就得了”
明明性格干脆爽快,感情的事上却磨磨唧唧。
“你知道什么。”
宇文烟站起身,拉她胳膊拽人。
“我知道的多了,娱乐圈的事,十件里也就一件能信,你家那糖果子,肯定没被人尝过甜。”
顾卿迟踉跄着起身,被她扶着走,闷声道:“我知道!”
她信任唐琂瑜。
可那时浑身似燃起熊熊烈火,要将她血液蒸干,要将她的肉烤熟,要将他的骨化灰,浑身叫嚣着毁灭,没控制住伤了他。
到底受了影响。
怕越往后越控制不住。
宇文烟刚到酒吧,还没来及碰酒,就碰到了她,只能当回司机。
将人塞进车后座,让柳白坐进副驾驶,开车驶向水岸林邸。
到达目的地,她下车扶出顾卿迟,对柳白道:“宝贝,车里等着,我很快下来。”
“好。”
她扶着人进电梯,直接上到十层。
屋里漆黑一片,家里没有人在,安静的有些可怕。
顾卿迟闭了闭眼,道:“再陪我喝点。”
宇文烟将她推到沙发上,撇嘴嫌弃道:“你这为情所困的模样,说实话真挺辣眼睛。”
“滚!”
“药箱在哪?”
手腕肿成那鬼德行,也不知道疼。
她胡乱指了指:“那边酒柜。”
真是喝迷糊了。
宇文烟自力更生,翻找到药箱,坐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腕。
顾卿迟将人甩开:“不用。”
手腕的这点疼,不及她身上的疼。
“行,酒在哪?”
赶紧把人灌醉,赶紧弄去睡觉。
“酒柜。”
宇文烟又去翻找酒,找到后直接打开,拿了两个酒杯,将酒分别倒入杯中,她拿起其中一杯,轻撞另外的酒杯。
“顾卿迟,你要谈恋爱就好好谈,不想谈就和我游戏人生。”
“你少管我。”
当她愿意管,还不是她这样,看着有些碍眼。
她继续道:“穆诗韵这辈子,估计就守着乔森森了,而我这辈子,注定过浪荡的人生,我们是两种不同的选择,但都乐在其中,可我不懂你想过哪种。”
唐琂瑜,可以说是顾卿迟从小带大。
以前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
一个软,一个强,本是天作之合。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或许,从她不再拒绝送上门的男人,她们间的隔阂越来越重,演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想死守一个人,就别寻欢作乐。
想寻欢作乐,就别死守一个人。
可她不。
想死守唐琂瑜,又接受别的男人。
顾卿迟很矛盾。
这种矛盾放在她身上,让人觉得很违和,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她曾经看到过,她接受别人准备的男人。
男子双眼绑着黑绸,双手被捆于身后,像个待价而沽的货物。
那时她猜想,顾卿迟是不是有特殊癖好,不舍得对唐琂瑜用,只能在外偷吃发泄。
她出房间时,没有餍足的愉悦,而是恐怖的森然。
男女之事,意在快乐。
她既然毫无快乐,又为什么这么做。
那时她不懂,现在仍不懂。
顾卿迟道:“你不用懂。”
顾家有狐妖血脉,二十岁才算成年,成年后需求极重,需要男人的精气,否则每月承两日焚心之苦。
她为唐琂瑜忍到二十六岁,在他十八岁时开了荤。
但需求就像弹簧,越是压抑反弹越高。
唐琂瑜根本无法承受她。
生生抑制,欲火焚身,终会将她烧成灰烬。
她想陪他一辈子。
说服自己尝试用别的男人,只将他们当成治病的药。
可,屡屡尝试,屡屡失败。
她无法碰他们。
看着他们搔首弄姿,不,他们只是献身的站在她面前,就让她浑身竖起坚冰,胃里翻滚着恶心。
不行。
而对唐琂瑜,放手舍不得,抓紧舍不得,只能在矛盾中,自我的折磨。
也许当初,她不该许他正夫之位,应该为他另觅良缘。
两人喝掉两瓶红酒。
顾卿迟有些不清醒,踉跄着起身,挪步走向卧室,嘴中嘟囔着:“糖果。”
宇文烟摇了摇头:“口不对心!”
情这一事,真是烦人,幸好她没有。
她上了酒劲,浑身有些懒,躺倒在沙发上,突然想起来,柳白在楼下等她。
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宝贝,上楼来,电梯的门,我给你打开了。”
“好。”
柳白速度很快,进了门就黏糊过去,轻抚着她的脸,抱怨道:“喝了多少呀?”
“怎么?怕干不了你?”
她捏着他的手,按压到胸口处。
他嗔道:“哪有。”
“兜里有套套吗?”
“有。”
“不过在别人家,宝贝要小点声。”
“嗯。”
泛着酒气的唇,寻到他唇开亲。
“宝贝,看来在别人家,你更加的兴奋。”
“你别说了。”
“听宝贝的,不说只做。”
宇文烟道德底线几近于无,别说是在朋友家做这事,即便是人群围观,丝毫不会觉得羞耻。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