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明月挂在夜空,星星闪闪发光。
进城路上车辆稀少,司机开车技术娴熟,车辆行驶的平缓。
唐琂瑜和乔森森瘫在后座,两个脑袋抵在一起,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
“六木。”
“嗯。”
“下周请你去糖果城堡玩。”
乔森森猛地坐起:“糖果城堡?”
唐琂瑜脑袋撞在他胳膊上,手拄着车座挪正身体。
“对呀。”
“那是私人地方,你怎么请我去?”
难道是爬墙?
“糖果城堡是我的,之后我想对外售票,开业前邀请你去畅玩。”
“你的,你竟然是土豪。”
“我不是。”
“江湖传说,糖果城堡是顾氏总裁送小情人的,糖糖,你不会是……”
唐琂瑜伸手拍他脑门“流言蜚语不可信。”
其实也没错。
他是顾卿迟的小情人。
糖果城堡建造用时一年,顾卿迟亲自盯的,他收到礼物时惊喜若狂,要不是被她扛回去,当天都想住在那里。
但那时他还没告白,还没有确定关系,所以算流言蜚语。
“我想起来了,上次接你的家属,顾卿迟姓顾。”
“六木,她是……”
车猛然停住,两人向前摔去,手及时按住车座,才阻止磕到脑袋。
乔森森道:“林姨,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好像躺了个人。”
“你撞人了?”
林姨咽了几口唾沫,否定道:“不是我撞的。”
“那是碰瓷的?”
大晚上的碰瓷,也不怕真出事。
乔森森推开车门下车。
唐琂瑜和林姨紧随而下。
马路中间躺着个女人,黑衣黑裤带着头盔,身旁地面有瘫红色,不远处倒着辆摩托车。
乔森森后退两步,抓住唐琂瑜手腕。
“不会是鬼吧。”
“哪来的鬼。”
唐琂瑜走进蹲下,掀开她的头盔,手伸向她的鼻尖。
突然,手在半空被截住。
女人忽然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有尖锐的冷意,顿时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
还能说话,说明没大事。
唐琂瑜抽回手腕,侧头道:“六木,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活着。”
“行。”
不久后,救护车呼啸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警车。
女人被抬上救护车,作为疑似肇事人员,唐琂瑜跟上救护车,乔森森则被留下,接受警员例行询问。
医院里,女人被推进手术室。
唐琂瑜垫付了医药费,没想着让她还,就想直接离开,毕竟夜已深,再晚宿舍就关门了。
恰巧,医生将人从手术室推出来,阻止了他离开的脚步。
首先进入眼中的,是那头紫色的头发,脑中闪过电玩城通关的人。
青遥直上。
等看清她的长相,心中暗骂自己手贱。
秦青宴。
他的敌人。
上辈子因为她,被粉丝辱骂,还被顾卿迟欺负。
这个王八蛋。
干脆让她血流干算了。
钱得还,撕了都不替她垫付。
唐琂瑜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唤着道:“喂,醒醒。”
医生伸手拦了下,问道:“你在干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
没忍住。
他抽回了手,有些尴尬的道:“看她伤的不重,是不是该醒了。”
“头盔护住了她的头,除了皮外伤,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明天应该会醒,你是她的家属吗?可以在病房中等。”
“我不是家属,是路过的好心人,帮她叫了救护车,还帮她垫了医药费,但我家里不富裕,还是个学生,想让她还我钱。”
表演不是白学的,演戏得心应手。
“糖果。”
唐琂瑜转头看去。
顾卿迟急匆匆跑来,身上穿的外套凌乱。
她揽抱住他,将人从上打量到下:“有没有受伤?”
他想说“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你是不是监视我?”
话到嘴边,最后化为:“我没受伤,是救了人。”
无论如何,她的到来,让他心忍不住的发软。
她要全心对人好,没人能抵抗的住。
她试探的道:“那我们回家吧。”
他垂头没应。
她好像忘记那天的承诺,固执的等着他同意。
“好。”
得到他的点头,顿时喜形于色,像孩子得到心爱的糖果,笑的有些呆傻。
揽抱着他肩膀,带人向外走去。
再次回到水岸林邸,他仍然心有抵触。
顾卿迟将人安置在沙发上,半蹲下身,仰头看向他。
身上外套没脱,顺着领口看,里面穿着睡裙,春光若隐若现。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或许知道他进医院,就急匆匆的赶了去。
她没跟踪他。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听话,答应不出现就真不出现。
她轻唤道:“糖果。”
他轻应声:“嗯。”
“你在家里见到的男人叫柳白,不是我带回来的,那天我喝多了,宇文烟送我回来,后来我去睡觉,她招上门来的。”
柳白不是重点。
他只是炸弹引火线,炸药是日积月累的。
没有柳白,也会有其他的事或人。
她继续道:“我也没碰过其他男人,我只有你,糖果,你相信我。”
“顾卿迟,这些还重要吗?”
“重要。”
唐琂瑜摇头道:“可对我不重要了。”
当时因她背叛,而生出的绝望,真真切切的存在过,不是她的几句解释,就能将痕迹抹掉。
“糖果,我可不可以收回那天的承诺,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糖果,我好想你。”
脑袋枕在他腿上,言辞中满是恳求,音调带上了哭腔。
他的身体僵住,脑中一片轰鸣。
她哭了。
她哭什么?
心口生出痛意,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不能心软。
他猛地站起身,躲开她的接触,脚步匆匆往自己房间走。
关门的声音传来。
顾卿迟坐在地毯上,双眼紧闭着,泪水滚滚滑落。
手用劲一下下锤着胸口,试图阻止心痛蔓延。
明明不是想好,一切如他所愿,却总是不死心。
做的越多,越惹他厌烦。
顾卿迟,他不爱你了,别在挣扎了。
可怎么办?
她放不下。
唐琂瑜进到房间,背紧靠着房门,视线却落在床上。
床上被子凌乱堆着,应该是睡过没收拾。
他直接扑倒在床上,鼻尖飘过熟悉的媚香。
是她住的。
她平时住他房间?
表现的情深似海,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们间的信任度归零,甚至已经降到了负数。
重新信任,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