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桁抱着手臂放在胸前:“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宗缦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江桁。
江桁轻轻一笑:“你以为这是谍战片?天天想这么复杂,难怪脑子一直不好。”他看着陈宗缦,“关于这点我可以告诉你,据我所知,民安的股份有1%,并且全部是在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持有的。”
“不过你父亲死后,他的股份全都转移到了你继母的名下,她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江桁说道。
陈宗缦神秘兮兮的凑上去:“她不会就是想害我吧,要知道,我也算是威胁她的一个重要炸弹吧!”
江桁:“你想多了。”
陈宗缦:“......”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一时间,她和江桁相对无言。她趴在桌子上,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还有几天就要表演了,一想到那天江婉之会来,我整个人就恶心。”
江桁的眼神不自觉的柔软了许多,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陈宗缦的脑袋:“别担心,她也不一定会来的。”
陈宗缦“咦”了一声,诧异的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怎么讲?”
江桁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昨天的报纸,翻到其中本城新闻那一页,指着某一个角落。陈宗缦凑上前看去,上面的标题是“民安集团大型商场开幕剪彩仪式”,上面清楚地写着,剪彩仪式的时间,是十月一日。
陈宗缦鼻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她倒是心安理得。”
既然来一趟医生值班室,江桁也没闲着,把血压计拿出来给陈宗缦量了个血压。他一边看着血压计,一边皱起眉头:“你的血压有点低,怎么回事?”
陈宗缦一愣:“啊?我不知道啊。”
江桁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点纠结:“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他翻开陈宗缦的病例,在上面写着,“有没有头痛头晕白天感到疲劳的症状?”
陈宗缦想了想,点点头:“嗯,最近晚上回到病房后会觉得比较累。”
“忽冷忽热,手脚麻木?”江桁继续问道。
陈宗缦:“这倒没有。”
江桁:“过敏呢?”
陈宗缦:“我鸡蛋过敏。”
江桁手里的笔一顿:“我记得每天早晨院里的早餐都有鸡蛋。”
“是啊。”陈宗缦耸耸肩,“所以我的鸡蛋一般都给亚伯吃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儿无所谓的。”
“他多吃无所谓,你少吃就有所谓了。”他抬起头来,淡然的目光把陈宗缦从头到脚的扫了一圈,“过敏的部位呢?给我看看。”
陈宗缦指指自己的脖子。由于头发太长遮住了过敏的部位,她伸手把头发撩到一侧,费劲的扭着脖子,给江桁看她右后侧脖子上的一小片红印。
江桁起身走到陈宗缦身侧,伸出一只手极其自然的帮陈宗缦握住那一大把头发,丝丝柔柔的攥在手心。在看到黑色发丝下面露出的白皙的脖颈,江桁难得的愣了一下。
“你看你看!这里!”偏偏少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地用自己细细的手指点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块,“下面还有好大一片呢!”
戒备心差的少女把自己背后的领口努力的掀开,想让江桁能够看清楚自己的“伤势”。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白花花的后背。
江桁及时的伸出手把陈宗缦的手按住,制止了她继续扒领口的行为:“行了。”他顿了一下,“我看到了。”
“是不是还挺严重的?”陈宗缦嘟着嘴,声音有点娇气,“白天没什么事儿,就是一到晚上就痒得厉害。”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微微冰凉的指尖在她红痒的皮肤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陈宗缦舒服的叹了口气。
江桁的手指一接触到那片皮肤,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竟然鬼使神差的勾画着那片红肿的轮廓。
偶尔不小心蹭到周围完好的皮肤,那种光滑的感觉的触感,再加上陈宗缦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映在他眼底的那种冲击力,江桁的心底似乎有某根弦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怎么样?”背后半天都没声音,陈宗缦有些奇怪,脑袋微微后侧,问道,“是不是很严重啊?”
江桁把手指收回,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手指上还残留的触感,五指不自觉的攥成拳。他从前面绕回来,看到陈宗缦充满“求知欲”的闪亮亮的眼神,竟然一瞬间有点狼狈的别过头。他自然地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然后愣了一秒又关上,走回座位坐下。
“咳咳......”他写了一张单子,“一会儿你跟着我去药房拿药,一天两次,抹在觉得痒的地方,还有一种口服药每天一片,我会交给张小红。”
陈宗缦:“哦。”
江桁“嚯!”的起身就朝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走吧,去拿药。”
陈宗缦:“哦。”她起身乖乖的跟在江桁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越走廊的时候,托最近排练节目的缘故,有好几个病人在陈宗缦经过她们的铁栏杆面前都开心的朝着陈宗缦挥手,陈宗缦受宠若惊,也回以大大的小脸。
“人气很高啊。”江桁调侃道。
“哪里哪里。”陈宗缦挠挠头,“比不上江医生你,可是全医院女病人和女护士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
“哦,是吗?”江桁的声音听上去还挺高兴。
陈宗缦瞥了他一眼,真是个不要脸的人,陈宗缦心里想着。
“对了。”江桁目不斜视的平视前方说道,“早上的鸡蛋不吃,你的营养跟不上,回去跟你们护士长说一声,早上回病房给你加杯牛奶。中午和晚上也要好好吃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行,再加上你的睡眠......你现在晚上还吃安眠药吗?”
身边没有任何回应。
江桁停住脚步,低头看着陈宗缦。
陈宗缦揶揄的眼光看着他:“医生,你今天话很多哎。”
江桁僵了一瞬间:“......”他收回目光大步流星的朝着药方走过去,丝毫不管身后的陈宗缦。
“喂!医生,江桁!等等我!”陈宗缦立刻抬起小短腿一溜儿小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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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到了十月一。
护士长帮所有的护士借来了金光闪闪的千手观音服装,所有的病人都是清一色的病号服,而三位负责这个病区的男医生护士长本来也帮他们借来了衣服,但其中一个男医生穿上以后,活脱脱的就是夜店王子范儿,把陈宗缦笑了个半死。
那医生本来打死都不肯再穿一次,但在御姐护士长的细(wei)心(bi)劝(li)说(you)下,他还是含泪穿上了那件舞娘装。
陈宗缦打从一早上起来就神采奕奕的来到活动室,看着一群金光闪闪的小护士们在争先恐后的化着妆,而一群病人正安静的坐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个缤纷的世界的时候,她的嘴角有点抽搐。
陈宗缦一身病号服今天还特地换了一件刚洗过的,还带着洗衣粉味儿和太阳味儿。
她一进门就在四处瞭望着,果不其然,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不敢见人的某两位男医生。
“嗨!”
陈宗缦突如其来的招呼让两个男医生吓了一跳。
“1204,你吓死我们了!”其中一个姓黄的男医生抱怨道,“这衣服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吧,我一会儿可是要见院长的,这样跳一段儿,以后在院里可就没法儿混了啊。”
他就是上一次在院子里发现尸体时负责临时验尸的那位医生。
另一位赵姓的医生也愁眉苦脸的点点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陈宗缦笑的开心:“放心吧!我看好你们,这次表演完了,你们一定会一炮而红!”
黄医生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一张小黑脸隐隐泛青:“如果上天要我再选择一次,我一定不会来参加这个劳什子千手观音!”
“哎,对了!”陈宗缦四处张望着,“怎么没看见江医生啊,他去哪儿了?”
黄医生说道:“江医生刚刚领了服装去卫生间换衣服了,还是他有先见之明,来了再换衣服,我们两个人可是今天早上一路从家到这里一个小时的路程顶着这件衣服招摇过市,那回头率可是杠杠的。”
陈宗缦满脸黑线,不是江桁有先见之明,是你们俩傻吧......
这时门口突然引起一阵骚动。
陈宗缦朝着门口望去,发现江桁正皱着眉头努力突破人群的包围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
啧啧啧。
真是人长得帅真的是铲屎都像在打高尔夫,同样一套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是夜店牛郎,穿在江桁的身上就像是舞台剧中的王子一样,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着金光。
再加上江桁今天没戴眼镜,俊朗的五官全都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下,更是让那些小护士迷得一个楞一个楞的。
“切。”陈宗缦没好气的说了一声,“骚包。”
正赶上江桁走到陈宗缦身边,听到这么两个字,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陈宗缦一抬头,发现江桁已经近在眼前,他嫩白的小脸就在她视线的不远处,此刻正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染上了什么瘟疫一般。
“我其他地方玩儿玩儿了!”陈宗缦给身后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蹦蹦跳跳的跑远。
江桁的脸色不太好。
不过马上,他就听到熟悉的嗓音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医生你今天很帅哟!”。他嘴角抽了抽,朝哪个方向看了几眼,却发现陈宗缦早就已经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他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和另两个医生聊天。
不过他很快发现,对面两个人自从看见他以后,好像神色比刚才他出去之前更萎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