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缦这两天有点纠结。
表现为坐立不安,说话经常走神,没事儿的时候就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还时不时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计算着什么。
同时,她也在纠结,究竟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江桁。
考虑了三天,她还是决定先自己瞒着。
做了决定以后,陈宗缦就彻底的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权当从没有听说过,积极的筹备接下来的一连串体检。
而安格斯也几乎销声匿迹,偶尔见到她一次也是来去匆匆,倒是小商每天笑嘻嘻的在安格斯的病房里坐着,不像是在值班,倒更像是......像是什么呢?陈宗缦看着坐在门口修指甲的小商,皱了皱眉头。
像是......对了,像是在望风。
难道两个人的分工变了,改安格斯挖坑了?
陈宗缦脑补了一下安格斯趴在墙角挖土的场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这期间,T市的电视频道一直在滚动播出关于最近大中-纪-委大规模高调的对T市的行政部门进行检查的事情,已经双规了好几个小官,力度之大手段之果断让全国上下的贪官都虎躯一震,不管以前再怎么高调,最近都纷纷夹起尾巴做人,十分低调。
照目前的情势看起来,确实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至于江婉之的民安集团,听说最近股价不降反升,她这个董事长做的愈发风光。
陈宗缦嗤笑一声。
那个女人,她难道不知道登高跌重吗?
她看着报纸上江婉之穿着华贵的大衣,优雅的参加慈善晚会的照片。报纸的副标题是油墨印刷的大字——“T市第一女富豪善心回馈社会”的字样,她盯着看了一会儿,默默的把报纸扣了起来。
一个半月后,陈宗缦迎来了她在精神病院的最后一次体检。
这段时间以来,她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医生会诊,专家会诊,院长副院长会诊,各种奇葩而又变态的问题,心理测试,场景模拟,陈宗缦虽然被搞得团团转,但却难得乐在其中。
因为实在是很有意思啊!!!如果她不是要急着出院的话,她倒是想再多做一遍这些测试,尤其是场景模拟,简直就是医生秒变神经病的最佳活动!
而上次在秋千架旁,安格斯跟她说过的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江桁最近也忙得很,就连和陈宗缦一起的时候,也只是一个眼神,有时候是拥抱,当然,也有时候是在陈宗缦经过他值班室的时候,一伸手把她直接拽进去按在门板上狠狠地亲一通。而每当陈宗缦气喘吁吁的松开他的时候,才发现角落里的黄乐正在背对着他们装作给花胶浇水......托他们俩的福,好好的一盆仙人掌就这么活活的涝死了......
总之,检查过后,陈宗缦出院的事儿算是这么秘密又公开的定下来了。
“后天早晨凌晨一点半。”
这天下午,陈宗缦正靠着护士值班站的台子发呆,突然有人在她身边经过,俯□在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很轻,但也很清晰。陈宗缦抬头,只看得见安格斯的背影,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两个人像是单纯顺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但安格斯刚刚低头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注意到那个男人似乎抬头瞟了她一眼。
果然。
陈宗缦了然的转过头,心脏突然跳的厉害。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晚上。
吃过药以后,陈宗缦坐在床边,想发呆但是心里又乱的很。护士站就在她的病房对面,她有点什么大动作,对面看的都一清二楚。
陈宗缦在床边心烦意乱的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咬牙,掀开被子上了床。
距离一点半还有三个小时,陈宗缦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的枕头下面放着江桁给她的手机,医院里病人是不允许携带手机的,连张小红都不知道。
她紧紧的把手机攥在手里,每隔十分钟就攥紧被窝里看一次时间,心脏跳得越来越快。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陈宗缦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似乎都在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既然安格斯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那么她愿意全力以赴。
陈宗缦隔着被子摸摸自己曾经受伤的膝盖——距离上一次受伤已经过了四个月的时间,她走路基本已经不是问题。
希望这次可以帮到他们吧。陈宗缦给自己捏了把汗,静静的等待着一点半的到来。
一点零二分,陈宗缦听到隔壁病房传来轻微的响声——应该是安格斯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在被子里屏气凝神,毫无困意。
一点二十五分,陈宗缦变侧躺为仰躺,再次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
她紧紧抓着背边的手轻轻放松,原本合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尖叫一声:“啊——”一声尖叫还没喊完,陈宗缦的嘴就被人从身后捂了个严实。
“啪!”对面护士站的护士听到动静,拿着手电筒走到病房前晃来晃去,陈宗缦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刺眼的亮光一闪,猛地闭上了眼。
“咔哒!”——这次是护士打开走廊和陈宗缦病房里的灯的声音。
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站在陈宗缦后面,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刀片形状的尖玻璃,锋利的尖头抵着陈宗缦的大动脉,表情凶神恶煞。
而陈宗缦被尖玻璃抵着,一时也不敢说话,只是发丝散乱脸色苍白,无助的望着门口的张小红,眼球不停的转着。
而张小红也是被吓着了,她先给一边的年轻护士使了个颜色,然后后退了两步,双手抬到胸前:“你是谁!不要冲动,放开她!”
男人的情绪看上去相当激动,他松开捂着陈宗缦嘴的手,在空中不停的上下挥舞着,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捅死她!”他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片,好几次都险险的擦过陈宗缦的脸。
怎么回事!
陈宗缦自己也慌了。
她抓着男人的手臂,一边配合着他的动作,一边小声的问道:“安格斯叫你来的?”
男人闻言玻璃片立刻重新抵回她的大动脉,扭头冲她咆哮道:“什么安格斯,你给我闭嘴!再说话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玻璃片抵在脖子上,和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怎么回事?他们原本的计划,不是让陈宗缦装病,然后挟持一个护士来分散院方的注意力吗?这个男人是谁?安格斯没有跟她说过啊!
难道是害怕她这里行不通,所以派来的一个?
既然这样,可能刚刚这些动作话话语,都是装腔作势吧。陈宗缦看着那个玻璃片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闪着光,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
她不会有事的对吧?
陈宗缦这样想着,紧接着腿弯就传来一阵钝痛。
“向前走!老实点儿!”原来是那个男人在踹了陈宗缦一脚。陈宗缦一个踉跄,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铁栅栏门前。
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护士还有保安,所有人都在男人的言语恐吓下里铁栅栏有几米远,而张小红更是拦着所有人,生怕有人突然有什么动作激怒男人,对陈宗缦不利。
双方一时之间呈僵持状态,外面的人不敢靠近,里面的人也不打算出去。
陈宗缦夹在中间,被压在铁栅栏上,前胸被贴条压得生疼。
不过她此刻顾不得这些。
自从走廊上的瞪亮起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盯着墙上的时钟。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宗缦的心情也越来越焦灼。
手机就在她上衣右边的口袋里,但是她现在双手都被禁锢在背后,别说打电话,连碰都碰不到。
毫无疑问,背后这个男人就是被派来拖延时间的,现在距离他们开始逃跑,已经过了五分钟,陈宗缦恨不得时间马上停止,或者过得再慢一些也好啊!她在心里呐喊着,但脸上还是一副无比恐惧的神情。
两分钟后,三个白大褂从走廊尽头匆匆的跑到这边,领头的正是江桁。
看到有医生来,男人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陈宗缦一声哀嚎,成功的让江桁的目光迅速捕捉到她。
她看到江桁眼中瞬间闪过的惊愕,心疼,然后全部都转化成愤怒,最后回归平静,目光也从她身上滑开,锁定在身后男人的脸上。
“0852,我认识你。”江桁扫过男人胸前的号码牌,一边试图跟男人交谈着,一边另一只手在前面人的掩护下,结果男人的档案。
“哼。”男人鼻腔里发出浓重的不屑,“你见过老子老子没见过你!别浪费时间,我要出院,你现在就去给我准备五万现金还有一辆车,十分钟之内老子离开这间破精神病院,就放了你马子!”
陈宗缦心里叫苦不迭,感叹自己竟然只值五万块钱和一辆车。
江桁朝黄乐使了个眼色,他便悄悄移到江桁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档案,利用前面人的后背作掩护,飞快的翻着,然后突然手下动作一停,把档案朝着江桁的方向凑了凑。
江桁余光扫了一眼,便自然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手里有个人质,手上还有武器,这么好的条件,怎么才要五万块?”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无声息的向前走了一步。
男人皱了皱鼻子,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少废话,老子要多少钱关你什么事!”
“大哥......”一边站着的人质陈宗缦突然弱弱的开口,“我好歹也是他.....马子,你既然绑了我,为什么不干脆多要点儿.....”陈宗缦大着胆子说道。
“你闭嘴!”男人回头冲着陈宗缦大吼一声,似乎是不满意陈宗缦的插嘴,手上的玻璃片在空中挥了挥,然后一个反手,手腕一动,猛地扎向陈宗缦毫无防备暴露在空气中的右眼!
陈宗缦脑袋下意思的向左一歪——刀片擦着陈宗缦的脸侧堪堪划过,玻璃片反射的灯光在眼前一闪而过,一阵刺痛过后,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渗着血珠的伤痕。
躲过一劫的陈宗缦扭头惊恐的看着身后的男人,眼睛里是刚才没有的惊慌失措——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单纯在演戏,而是真的想要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看留言,有的亲说我的剧情有些拖沓。
其实我之前还觉得进度有点快呢....这片文计划在30w-40w之间完结,之前埋了太多的坑,不可能很快的梳理完,有些情节是必要的过度,如果没有就会显得突兀,所以才会造成故事高-潮之间难免有些拖沓,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烦恼,怎么能然剧情紧凑又过渡的自然,我想我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在慢慢的写文的过程中领悟。
谢谢亲给我提的意见,我会仔细斟酌考虑的,如果其他人也有情节方面的问题可以大胆的说出来,毕竟写作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进步的过程,听到你们的意见我会进步的更快!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