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麒麟申蟓原是主宰四季风水的神明,可不知道为何,有一天,他却突然性情大变,开始觉得这凡世太过糟粕,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性子日渐古怪脾气也暴躁得很,动不动就唤来大火烧毁山林良田,驱使那暴风肆虐人间,百姓苦不堪言。”
“怎地申申蟓会性情大变?”江芯月皱着眉头地问道。
“这就无人知晓了,有人说申蟓是被情所困因而性情大变,有人说是他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却遭到了背弃和戏弄因而才会报复凡人。总之,这传说便是传说,说法各异,也无从考证了。”郑安说道。
“然后呢?申蟓后来如何了?”江芯月有些急切地问道。
郑安沉思了一会儿道:“刚开始,人们想了各种办法去求和,恳求申蟓不要再如此破坏下去,可没成想,申蟓不仅没接受,反而变本加厉肆虐人间。这事传到了天庭,玉帝派了天兵天将来降服这申蟓,可是这麒麟神却发了狂性,竟然坠入了妖魔道,不但法力大增,且凶残异常,把天兵天将杀得杀,吃得吃,一时间没了理智,震动了天庭。”
傻根越听越觉离奇,觉得太不可思议,江芯月却深浸其中,问道:“好端端的一个神明,怎会变成这样凶恶残暴?”
“无人知晓其中缘由,而且,申蟓狂性大发早没了常性,危害人世,更是对天庭造成极大威胁。因此玉皇大帝求助太上老君,太上老君早看不惯申蟓所作所为,答应帮忙,双方在昆仑山之巅大战七七四十九天,最终申蟓被灭,尸身遭到三味真火焚烧足足三百六十五天后才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后来有人在厚厚的灰烬中发现了这颗散闪着七彩光芒的珠子,人们便传说这颗烈火烧不毁的珠子是麒麟申蟓的眼睛。”
傻根那里敢相信吞进肚子里的珠子,竟然是上古神兽的眼珠子,确是太过匪夷所思,呆了一会儿道:“如此大有来历的珠子给我吞服掉,实是大大的暴殄天物。”郑安道:“这是人们为增七彩宝珠的价值而捏造出来的传说,谁信谁傻瓜,不过七彩宝珠能解百毒却是事实,你瞧你脸上黑气已然消了不少,一条性命已然得保。”傻根翻身拜道:“郑大哥赠珠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郑安拉他起来,道:“我救过你,但后来你把瘦子张千龙缠住,得使我能全力应付胖虎,可说得上也救过我一命,咱们兄弟互不相欠。对了傻根兄弟,当时你是怎样把寒气倒逼还回给张千龙的?”
傻根道:“当时我已快给冻僵,脑子一片昏晕,醒来后只看到江小姐给郑大哥你吸毒,其间发什么什么事根本不知道。”江芯月听他提起自己给郑安吸吮毒血之事,脸上绯红一片。
“无缘无故把寒气毒质逼还给张千龙,瞧来还是宝珠的功劳,毕竟你内功与他相差太远,不可能凭自己之力战胜敌人。”郑安并未发现江芯月脸色变化。
傻根道:“想不到这颗珠子如此神奇,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郑大哥才好。”
“你如真当我是大哥,就别再说报恩之类的话。”
傻根眼含泪花,点了点头。
江芯月轻声道:“在车上我问你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了么?”郑安沉默一会儿,缓缓道:“这颗珠子对我确是十分重要,但傻根兄弟身中毒掌,如果不立时解毒,性命便即不保……”江芯月:“宝珠对你有什么重要意义?”
郑安道:“你们真的想知道?”江芯月嗯了一声,目光中满是期待之意,傻根也点了点头。
郑安望着火堆出了神,脸上浮现出温柔之极的神色,十多年前一幕幕场景,如翻书页般在他脑海流转。
十多年以前,黄山脚下徽州以南的一座镇子里,蛊毒将发的郑安早早起床,留纸条一张让掌柜转交李逸航和梅鱼龙,携着李灵月的手,悄悄离开客店,往东急行一日,来到一处渺无人烟的荒僻山岗上,李灵月握着郑安的手,说道:“安哥,我已经决意与你共赴黄泉路,不必劝我。”郑安见到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也没用,只默默瞧着她。李灵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里面装着暗红色粉末,说道:“安哥,这是朱蟾涎香粉,服食后,咱们便会在睡梦中静静死去,不带一丝儿痛苦,免除那蛊毒发作的痛苦。”
郑安紧握着李灵月的手,感激之意溢于眼中,想要说几句话,却让李灵月伸手轻轻捂住了嘴巴。
郑安与李灵月服食下朱蟾涎香粉,相拥着进入睡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郑安突然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但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只能躺着一动不能动弹,怀中的李灵月身子尚暖,可无论怎么叫唤,便是叫不醒。郑安奇怪,自己怎地醒了来,难道吞食的朱蟾涎香粉份量不够,毒不死我和灵月?
这样静静躺了两天一夜,郑安不知从那里来了一股力量,突然跳将起来叫道:“骨髓丹怎地还不发作?就算朱蟾粉毒不死我,骨髓丹壁早该破了,怎地我却还能神智清醒完完整整站在这儿,一点儿蛊虫入骨的迹像也没有?”怔怔站在当地,思索着各种可能。
郑安体内骨髓丹蛊虫怎到期了还不发作,难道是他记错日期?又或是丹壁太厚,蛊虫还未钻出来?其实两者都不是,实情到底是什么?原来十余天前,幽州城中,李灵月趁郑安不备,将手中匕首狠狠插入他小腹中,后来全凭李逸航胡乱医治,才将郑安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但李灵月为报家仇的这一刀,刀尖却不偏不倚正好刺中郑安体内的骨髓丹丸,把骨髓丹里蜇伏的蛊虫给刺死了,也就是说在那一刻起,骨髓丹对郑安的威胁已然烟消云散。
任郑安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一节上,百思不解之下便不去想,自己眼下既然未死,那便得先把李灵月救醒过来,可此时的李灵月体温渐冷,用尽所有办法也叫不醒她,郑安立时把真气输入她体内,延其性命,随即回市镇里寻大夫医治,各个大夫对她病情束手无策,只能开些药方吊命。